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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蔡襄主持奠基礼 卢锡应对绑架案(1)

1.万安渡口日外

黎明,潮水刚退,曙光照耀着石砌桥床。北测江岸石墙数丈高,两张长木排工梯斜在桥床两侧。桥床两旁堆放着桥墩基石。

王实领着二十多位工匠沿着木工梯而下。

王实:这段桥床已整理平坦,足可以奠三个桥墩基。潮水已退,准备百步定局。

两个工匠背着两大箩筐的白灰沙包,放在王实身旁。王实和宗善站在石墙下中央看着图纸,宗善报数,王实由近及远向桥床迅捷投掷白灰沙包。工匠们以白灰沙包作为基点,撒着白灰描绘筏型桥墩基线图。

卢锡带着一帮人下到桥床。

卢锡:王实兄,我们来迟了一步,想不到你们捷足先登,已经把三个筏型桥墩基线画好了。

王实:大桥工程浩大,桥墩基首当其冲,必须准确无误。你还是用罗盘测量一下吧!

卢锡:好,我们复核一遍,也可验证你精准到什么程度。

于是卢锡端着罗盘,宗善对着图纸,指挥移动绳索、标杆。蔡旬、蔡荔等手扶标杆听候指挥而进退。

许忠高兴地喊着:卢主事,我们多此一举了。王师傅好眼力,真是神箭手!三个桥墩定点没有一点差错。

卢锡惊奇地赞叹着:传说李广将军百步穿杨,世人赞为神箭。王实兄百步定墩基如此精准,堪称为神功!

宗善竖着拇指:王师傅不用罗盘和篙尺测量,百步定基,精确无误。建筑大师名不虚传!

王实:祖传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徒儿们,打桩、清基!

众工匠应诺,忙着打木桩,清基底。

旭日东升,万安渡口人声鼎沸,人们忙着筹备奠基事宜。

锣鸣三响,人们各就各位,岸上岸下井然有序。

司仪:良辰已到。鸣炮。奏乐!

恭请州府太守蔡襄大人、嘉宾余靖大人、通判许当大人,主事卢锡先生就位上香!

岸上香案陈放五牲、果品等。香烟冉冉……

司仪:祭拜天地!

蔡襄祭奠:奉天厚土,各路神仙——敝州黎民,饱受千年舟覆人亡之苦,自发建造江海大桥,谨择吉日良辰,奠基永固,祈求天地保佑。神仙相助!唯愿长桥飞架,南北畅通,水陆万安,经济繁荣,百世其昌!

蔡襄率州民顿首百拜!

司仪:揭彩奠基……舞龙舞狮!

蔡、余、许、卢拜毕,脱靴顺着两边木架工梯下到桥床。四位分立两旁,揭开红绸布。青石白字,箕斗蔡体楷书大字——“奠”闪放光芒。

民工们八人一组扛着巨石奠基,许忠、扬诚等在其中。惠安女扛着基石,脚步稳健……

卢锡赞叹: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岸上观众掌声不绝:加油!加油!

宗善和工匠们手持钢钎,使劲撬石,骄正基础。蔡襄等四人忙着铲灰泥盖在墩基上。

王实捧着大基石稳步进前,大喊一声放在基中。

又是一阵掌声。

蔡襄等啧啧称赞:力拔山兮气盖世!真是楚霸王再生!

岸上雄狮舞球,跃上三层八仙桌,表演绝技,博得阵阵掌声。

舞龙长阵,起伏翻转,追着珠球从数丈的木架工梯奔下桥床。在宽敞的桥床上翻滚,锣鼓铿锵,乐声悠扬,欢声雷动。

蔡母笑逐颜开,在白梅的搀扶下,俯视岸下奠基欢乐场面,不觉热泪夺眶而出。

蔡母(独白):清源好儿媳,阿匀好孙儿,你们看见了吗?洛阳桥终于奠基了!

2.莆田木兰溪将军山日外

天空乌云蔽日,雷电交加,下着大雨。

雨停,鼓乐哀鸣。殡旗、幢幡迎风而进,纸钱飞舞。葛清源与蔡匀的灵柩一前一后沿着崎岖的山道行进。白梅、蔡茗、蔡荔和蔡旬等披麻戴孝,依棺恸哭,乡亲们在旁边劝慰。

蔡母老泪纵横,由乡亲搀扶着前进。

村妇:老婶婆您年老体衰,送到这行了吧!

蔡母抚胸痛哭:白发人送黑发人,心如刀绞呀!襄儿又在福州,我不能不去……

村妇:您放心吧,有族长和卢先生亲自主持,府里、县里那么多老爷都来,丧事一定会办得……老婶婆,你怎么啦?

蔡母丢落拐杖,昏厥不醒,手足瘫软。乡亲们急救送水。蔡母渐渐苏醒,由几个邻里背着回家。

送葬的队伍犹如长龙,蜿蜒在崎岖的山道上。

木兰溪流水潺潺,南岸将军山草木低垂,随风摆动。悲恸的莆仙曲萦廻于山野之间。

葛清源与蔡匀两个坟墓并列葬于山坡上。山坡上绿树成荫。坟墓前香案上供奉着果品、佳肴。香烟冉冉上升。

族长:奏哀乐……哀乐止。

族长:致哀!……礼毕。

族长:祭永嘉郡君葛氏蔡夫人

陈铸(代祭人):蔡大人奉命守于福州,未能亲躬临祭,委下官陈铸代予祭奠。兹宣读祭文于下:

蔡襄(独白):谨以斟酌之奠,祭于亡室永嘉郡君之灵……(闪入)

3.福州府衙日内

福州府衙“明镜高悬”匾额下,蔡襄在办案……

蔡襄在卧室里推窗南望,眼泪夺眶而流。(闪回)

蔡襄扶着清源进轿,悄悄掀起红盖头,两人相觑而笑……

十岁丫鬟白梅随着进轿,双指划腮羞着他俩。(闪回)

蔡匀:我娘博学多才,她料理家务后,就教我和弟妹学《四书》、《五经》,学《唐诗》、学琴艺……她喜爱荔枝,最近正忙着起草一本《荔枝谱》……

蔡母躺卧在床,葛清源小心翼翼地为其喂汤药……(闪回)

易乡情躲在山岩边向蔡襄投放飞镖,葛清源霍地扑在蔡襄身上,背部中毒镖倒下……(闪回)

蔡襄急抱起葛清源,白梅也急着跳下车呼叫清源。

葛清源慢慢苏醒过来:相公……君谟……别为我担心……我要和你……去建洛阳桥……(闪回完)

蔡襄依窗南望,眼泪汪汪。

蔡襄(旁白):姑失孝妇兮庙失芳荐、夫失良偶兮子失慈姑……溪阴崇丘,卜兹吉垠,襄也守符,势莫得往。葬不临棺,涕泗南望……

4.莆田木兰溪将军山日外

白梅、蔡茗、蔡旬、蔡荔等家人泪眼惺忪,呼天抢地。

卢锡及州县等官员感伤落泪。

族长:祭六郎将作监主簿蔡匀!

代祭人读祭文。

蔡襄(旁白):遣使之酒肉之祭,告汝六郎监簿之灵。呜呼哀哉!(闪回)

蔡匀卧床:爹,娘,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这几天我老是做梦,梦见洛阳桥好长好长啊!我跟行人一起过桥,多宽敞啊!我们一家人笑得很开心,我就这样笑醒了……(闪回)

客栈大厅设蔡匀灵堂,灵堂外风雨交加。

葛清源抚棺顿足,泪眼通红。蔡襄、蔡母及家人悲恸欲绝。(闪回完)

蔡襄(旁白):吾于今年,发秃齿蠧……沉忧伤人,独语谁诉?山川回复兮故林,云路凄惨兮岁阴……官守之责兮葬不临视,诀汝以词兮涕泗盈襟。尚飨。

众乡亲涕泗盈襟……

5.晋江章府黄昏内

章拱之与章望之兄弟俩在豪华的内客厅品茶。

章拱之:三弟,这段时间我望眼欲穿,生怕你有事耽搁来不了。

章望之:请这二位武侠不容易,得等他们忙完自己的事才能一起来。我的心比你急。

章拱之:我生怕白花花的银子被卢锡他们花掉,枉费我们心机!

章望之:不管有多少钱总得把它捞空。这不只是钱的问题。钱没了,卢锡怎么建桥?怎么向蔡襄交代?造桥不成了,蔡襄的名气就大大下滑。在泉州府威望就没了;在朝廷,皇帝老儿和那些官员就小看他了,说不定还会丢官。这样,我们章家的仇可报,钱可图,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章拱之:三弟走南闯北,见识广,看得远!要是我们兄弟俩换一换位置该多好,你当官,我当商人,咱章府一定飞黄腾达!

章望之:二哥别夸我了,你虽是七品官,天下有几个能比得上你的权贵。当官有权就有利。自古以来,为什么官商勾结?有利可图嘛?你抓住这游戏规则,大发其财,瞒得住我吗?

章拱之大笑:哈哈,彼此彼此,殊途同归。

章望之也大笑:这次我带两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侠士当保镖,看来英雄有用武之地了!

章望之:住宿应该安置妥当了,请他们见个面吧!

章望之击掌,二位江湖侠士闻声而入。

章望之引见:二位侠士,他就是我二哥——晋江县令章拱之。

凸眼胡须的游龙拱手:海边莽汉,姓游名龙,外号“浪里淘沙”,拜见县太爷章大人!

章拱之还礼:好汉,免礼免礼!

鹰眼鸟嘴的任飞施礼:山野粗人,姓任名飞,外号“九天揽月”,拜见章大人!

章拱之捻着胡子:又是一条汉子,相貌不凡。一个上可“九天揽月”;一个下海“浪里淘沙”,天生一对,举世无双!请坐请坐!(对内喊话)章管家,酒席准备好了吗?

章怡(旁白):准备好了!

章怡指挥佣人端酒上菜,二位保镖坐在章望之左右侧。

章拱之向众人介绍:他是我的管家叫章怡(对章怡)你也入座,陪陪客人!

章怡忙为客人斟酒。

游龙忍不住“噗哧”一笑,酒花喷在章怡脸上。

游龙忙拿着手帕为其擦脸,连声道歉:对不起,失礼了!

章怡自我解嘲:没关系。我从小头特别大,又长短手,父母就把我命名为章鱼。

章拱之解释:他的名字是竖心旁,右边一个“台”子,怡笑大方的“怡”字。别看他头大,脑子装满鬼主意,特别灵!

章望之圆场:好酒配,游壮士该罚三杯!

众人赞同:对,罚酒三杯!

游龙罚酒后,章怡陪喝一杯,再敬主子拱之、望之一杯。

章望之(兴奋地):这位游壮士,惯用一把丈二蛇矛……

章拱之插话:比张飞的丈八蛇矛只短六尺。

章望之:不错,他熟悉水性,不愧是“浪里淘沙”!(指任飞)任壮士使用两把鹰爪,善于高空追杀,所以江湖人送他一个绰号“九天揽月”!

任飞举着杯子敬章拱之、望之等。

章怡弯着腰:二位壮士气概豪放,武功盖世,敬佩敬佩!在下舍命陪君子,各敬三杯。

二位保镖酒兴大发,也回敬三杯。

章拱之:你们别看他两只手,一长一短,其实胜过章鱼八条脚!

众人捧腹大笑。

章拱之醉眼薰薰:别,别笑!我章府的财产全靠他两只手挣来的。尤其是他这个大脑子无人能比!

众人笑的更厉害。

章怡哈腰:老爷过奖了,全仰仗老爷的福!

章望之:好啊,如今咱章府文武双全,体脑并用。那笔藏在万安渡的财产何愁挣不回来!

二侠异口同声:二位老爷如用得上我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章怡眼睛一闭:不瞒二位壮士,章府一笔几百万两的家产被人抢走,藏在万安渡义桥坊,至今下落不明,你们应该替二位老爷出这口气呀!

二位侠客拍胸狂言:二位爷放心,我俩定踏平万安渡,抢回章家财产!

章拱之:二位壮士豪爽,令人感动!明早驾舟去观察地形。那边有我们的眼线,可里应外合,夺回财产成功在望!

章望之:那边有两个和尚把守,非等闲之辈,要了解底细,方能取胜。

二位侠客:一切听从二位老爷呼唤!

6.洛阳江口日外

万安渡东北侧,红砖红瓦的闽南大厝群在朝晖映照下,格外壮观。万安渡义桥坊旗帜迎风飘扬,石埕下是石砌海岸,面对浩瀚的东海,来往船只穿梭而过。显得气派非凡。

章拱之一伙人打扮成外地客商,站在渡船上指手划脚。

游龙、任飞好奇地:好气派呀!那边是皇帝的行宫吧!

章拱之:不是。那就是我们争夺的目的地!这些住房美如皇宫,前面还树立旗杆,打着兴建洛阳桥的旗号欺骗人。

章怡:金库可能设在中间这座五间张大厝里。我们的卧底至今还没能发现,奴才估计地下可能设有密室。

章拱之:我们的船可靠在东北方的屿头,然后步行绕过洛阳小镇,拐个弯就可到达那里。

任飞:江南江北两座高高的木架?

章怡:那是瞭望架,听说是造桥用的。其实造桥是假,骗财、抢财是真!

二位大侠听了,异口同声:二位爷放心,我们一定把你们的钱抢回来!

章拱之与章望之:就指望二侠出大力了!

7.万安渡义桥坊夜外

月夜,义桥坊旗杆上的灯笼随风摇曳。

南岸工棚一处突然着火,火势越烧越旺。

瞭望架上的民兵高喊:南岸工棚着火了!

王实着急:卢兄,南岸烟火越烧越旺,怎么办?

卢锡沉着:前天晚上,宗善发现有两条黑影闯入义桥坊,追杀时却不见踪影。我们必须慎防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坚守义桥坊。你带两个民兵驾船去南岸指挥救火,并通知在瞭望架上放火为号,向州府求援。

王实:我马上去,你要多加小心。

……

三声野猫叫过后,二声孤雁叫声回应。两个黑衣蒙面大汉跃上屋顶。

宗善蹲在后三落屋顶高喊:何方劫贼,贫僧等候多时了。

任飞、游龙二话不说,一个舞起鹰爪,一个挥动蛇矛,左右夹攻,力战宗善。

许忠闻声跃上屋檐,钢叉直刺游龙,游龙急招架。钢叉与蛇矛交叉夹击,发出铿锵响声。许忠与游龙在屋檐上蛇行虎伏,打得正酣。

一个卧底带着四个黑衣人冲进义桥坊客厅。李勇和魏寅与歹徒激战,且战且退。卢锡站在客厅中闭目养神,口念咒语。一歹徒飞刀向其面门砍来,卢锡不慌不忙,手中羽毛扇左右翻转,飘逸快捷。只见歹徒四脚朝天,扑刀飞落于地。其余四人惊慌失措,夺门而逃,遇上义波和尚从右廊冲出,一黑衣人被禅杖猛砸,怪叫一声,摸着肩膀逃跑。

被搧倒的歹徒连滚带爬匆忙躲闪。

大门外几个歹徒围着义波和尚转,没人敢先出手。义波如入无人之境,左右开弓,打得歹徒步步退却,难以招架,四处逃窜。

义波快步回屋,只见卢锡向其招手,附耳低语:守住金库要紧。

于是,两人由大厅侧门进入后厅守候,指挥民兵守卫。

宗善舞动少林棍,任飞举起鹰爪在屋顶周旋。宗善闪身快捷,步步在任飞背后耍棍,任飞只能招架。任飞在大厝群屋顶上翻滚数个筋斗,宗善却蜻蜓点水舞棍追打,任飞时而落地奔跪,时而跃上旗杆顶端,宗善紧追不懈,时而轻功落地,时而腾空拦截……

游龙屋顶功夫不及许忠,便虚晃一矛,夺路跳下石埕,许忠紧追不舍。

游龙边战(独白):我善于水战,何不把他引下海。

8.洛阳江口夜外

游龙退至岸上,纵身下海喊道:有种的下来!

许忠紧追下海,大喊一声:嘿,你死定了!

月光照跃海潮,浮光掠影。两人在海里激战,浪花翻滚,银光如火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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