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曲:眉黛羞频聚,唇朱暖更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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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是气煞了,一把抓紧拳头,笔挺挺地站到他面前,“你要是敢动她们,就别怪我不客气”。
当时兴是我过于冲动了,毕竟还是过分高估了自己。“哟,我动她们不得,那我动你得吧。爷我是最爱驯服烈马的”,他用那壮厚的胸膀,一步步地顶着我后退。但我仍是不畏服,目光如炬地燎灼着他的视线。
猛然间,我被他狠狠地摔躺在地上,撞得脑勺晕痛欲裂。他还倏地跪下来,紧紧地夹住我的双膝,我哪里肯依,便要起身来推他。他却顺势伏下了,横屈着左臂狠狠地架在我的脖子上。此刻我再也动弹不得了,胸口闷着似乎愈涨愈鼓。
他的双唇已咬成薄薄的两片,右手猛地抽下腰带把我的手束作一团,不知廉耻地对着我袒露了白花花的胸膛。
我已被他紧紧相逼地汗如雨注,混身的撕痛仿佛拉扯断了千百条筋骨。他哪里肯罢休,又接连着扯下了裤带。此刻,他通身已自上而下地展开在我的面前,再无私密,包括……
这明摆着的羞辱,我慌乱中忙骤地合紧双眼,再也使不出挣扎的气力,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噩梦的到来。
“啊……”
他还未及解开我的衣襟,却忽然穿云裂石般的大叫起来,其状甚是痛苦。原来琪官顺地捡起一根粗大的木棍狠很地向着他的脑颅砸去。药官茄官等人也再也顾不上羞涩,一把掀开了他原本也仅只铺在背上的衣服。
显露无遗下,他只好纵身跃起,弓着身子,双手紧紧地抚住跨下。我也不再拖廷,马上掀起身子,接过琪官的棍子便是一顿肆无忌惮地狂打下去,他只顾护着尊严,哪里腾得出手反击。
我又是气又是哭的,还是拉扯起声音说道,“堂堂皇子如此行径,又有何异于市井无赖,这块破遮羞布,既然你不想要,便烧掉罢”。我唬地把他的衣服卷成团伸手放到火堆上头,他自然是忙急得嗷嗷叫。这般无赖不理也罢,已然唾骂了他一脸,便嗤鼻地把那几方布掷还给他,算是给他留回了最后的颜面。
他哪里顾得上细穿,匆匆往身上一裹,双手抱着跟前便灰头土脸地窜走了。众丫头忙凑前来团团围住我,说是我看了他不干净的东西,便要扶我去用清水净净眼。我料想中原的姑娘自是见不得此般东西的,定然又是她们的习俗,就依了她们。
今我也揣测不出的是方才丫头们何来如此般的气力,回到厢房后还个个心有余悸。其实我也知道,那位被我拳棒相加的是燕德妃的长子,当今圣上的第十个儿子李迪。但毕竟我们现身处含凉殿,就算是依附了毓淑妃吧。夜宴上燕德妃不慎小产而陛下态度含糊,就算是表明了其恩宠并不深厚。况她那走兽般儿子的行径,已是举宫上下无不知晓的,我却只能为那些姑娘轻轻叹息。
今年江南贡院刚进献上的五十六位御妻,个个貌若春风、肌似凝脂,还一统居住在偏僻的上阳宫。李迪知道后更是干柴烈火,如浴焰焚身,万般焦灼不可耐。他私下把心思透露给太子李承基后,两人本都是乌合之辈,更是一拍即合。
那夜还方是午时,两人便潜入上阳宫反锁上大门……堂堂大周太子竟和皇子李迪一同在上阳宫肆意笙箫。那李迪虽胆大包天,可没几个轮回便乏痹了,倒是太子常年在马上练出一副奇壮无比的体力。一宿下来,五十六位采女竟无一人玉体存得完复。
皇上得知后仍是一幅云淡风轻,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后廷琳琳佳人何其之多,他倒是还大不必为着几十位没有封号的采女而怪罪自己的亲骨肉。更难免于幸的是,那五十六位采女以引诱皇子、秽乱春宫的罪名,终生削发入兴福寺为尼。
若说愤怀,我觉得,这算是中原人所珍视的操守。她们的女贞已然荡失,便不复会得以沾分陛下的雨露,这也是他所不能接受的。而我若说为了自己能保全声名而庆幸,我倒是隐隐觉得另一种不测会隐隐降临在我身上。
羞辱走李迪后燕德妃始终没有召见过我,而我能遇着她也已然是月末了。
那时已值辛时,天色阴晦冥冥正欲暗下,我携着蕊官循例到廷英殿领取此月的月钱。等及殿门时方觉殿内已然少了木鱼叩击的声音,便心生奇怪,细听来,里面似也有燕德妃的声音。我渐渐心绪不安起来,便停下了脚步。
蕊官虽年仅十三,却也是极聪慧贴心的,她似已看出我的恐惧。
“贺兰姐姐,你且在这等会儿罢,我进去取便可”,她回眸冲我恬然一笑便独自走进去了。
半晌,殿内仍是没有蕊官的声音,我知道,若真是二位娘娘在聊天,她便会止步于门内侧,静静地侍着等待。位分尊低之事大可不必再提醒蕊官了罢。于是,我便好奇地贴上耳朵,细细听来。
先是一句尖细的女声,极软极柔,便是了燕德妃。
“妹妹如今已然一无所有了,还望姐姐能相衬相互啊”。
后是一句低沉如缶的声音,应是庄贵妃的。
“妹妹还这么年轻,何说此般丧气的话,想当年,妹妹也是凭着卓绝的姿色位列四妃的啊”。
“这芸芸后廷中,唯有这美色是最不可靠的。新人辈出,谁又会逊色给谁。若是能像姐姐,有着韦大将军连年行征立功,便再无后患之忧”。
“说实来啊,子嗣才是最重要的,唯有子嗣方可保得万年大吉”。
“姐姐说话刺着我了……”
“啊呀,你何以垂黯至此,你虽然不慎小产,但只要陛下雨露惠及,不还可以再有吗”。
“只可怜了我那未成形的孩儿。今来迪儿都处处受气,含凉殿的那群贱婢都敢蔑视迪儿的雨露,将他打得混身是伤”。
“是啊,你先前小产的孩子和迪儿,不都种种指向含凉殿,如此今人置气,可教人如何消受”。
“只可惜了那贱人不知使出何等法术,任后廷美颜如玉,都撼动不了她”。
“妹妹大意矣,她能获宠不过借了一身媚骨,若是舞功废了,……”
啊呀,不好,我不禁震了一怵,有人要加害于毓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