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15岁,视力1.5,确定自己的眼神没有问题,所以当这古怪的一幕发生在我眼前,我吓的直接跳了起来。
我第一时间从地上捡起刚才那根树枝,定睛向石碾子看去,那块巨大的圆柱型的石头侧躺在石盘上,侧面布满了弯曲的条纹,静静的躺在那里。
“谁在后面!”我尽量声音喊的更大,以便给自己壮胆,不过那里面夹杂的明显的颤音。
没有反应。
我紧紧的握住树枝,一个跨步来到石碾子后面,空无一物。
“是我眼花了?”也许吧,今天眼睛沾了太多的雨水,可能一瞬间花眼了。
低头仔细的看了一下,我还是发现了一丝异常,大圆石盘上铺着满满的灰尘,而在刚才石碾子的位置下面,出现了2厘米的干净无灰尘的地方!
这意味着石碾子往前挪动了两公分,如此笨重的石碾子,即使是我这样的年轻人,也得拼劲全力才能推动它,而不能做到悄无声息。
后脊梁有一股凉气从腰际直冲脑顶,头皮开始发麻,我刚才肯定没有看错,那么,它是谁!他是什么!
突然间,我强烈的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我能感觉到身后的寒意,如刀子一般锋利,可我不敢回头,生怕一动就被那目光撕碎了身体!
我崩住了身体,用要哭的语调说,“大哥,我只是一个中学生,放过我吧。”
过了好一会,我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的消失,我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缓缓回过头,空无一物,只有一堵破败的石墙。
我扶着石碾子,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水滴顺着脸颊留下,我不知道那是雨水还是汗水,只知道此刻我要回家,不管外面雨下的多么大,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座诡异磨房里。
我慌忙的拿起书包和雨披,匆匆离开磨房,走出门口,我回头望了一眼,不知是不是看错了,石墙下面的那块红布似乎小了一些。
看到落汤鸡一样的我,娘的眼圈都红了,给我熬了一大碗姜汤灌了下去,我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往被窝里一趟,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还是家里舒服啊,不多一会,我便睡了过去。
“小然,吃饭了!”娘的声音把我唤醒。
这一觉睡了一个小时,我全身乏累,晕晕沉沉的,不会感冒了吧。
爹娘给我做了丰盛的晚餐,还做了一条大鲤鱼,这么多硬菜!我的情绪高涨了一些。
爹自己倒了2两酒,看到我正在看他,呵呵一笑:“小子,你也来点?”
“去你的,小然还在上学呢!”娘白了他一眼。
我切了一声,爹喝的一直是从镇里买的散酒,私人酿的,又烈又冲,唯一的好处就是便宜,我才不稀的喝。
“来,小然,尝尝娘做的鲤鱼!”娘给我夹了一筷子,慈爱的看着我。
“恩,娘你也吃。”我嘴里嚼着一块鸡腿,含糊的说道。
“我也尝尝,”爹咽下一口酒,也夹了一块。
“噗,”爹一口吐了出来,大声说,“这鱼还没熟,生的!”
娘不放心,也尝了一口,也吐了出来,“呸呸呸,怎么可能,煮了一个小时呢!”
“啥不可能,看这还有血丝呢!”爹有些气急败坏。
娘面色有些尴尬,我试了一块,“没有问题啊,挺好吃的,熟了!”
然后我发现爹娘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娘更是心疼道,“儿子,娘知道你心疼娘,没事,吐出来。”
“我说真的!”我争辩道,又狠狠的夹了一大筷子。
不管爹娘怎么坚持,我还是把吃了大半条鲤鱼,的确没有说谎,我甚至感觉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鲤鱼。
晚上睡前,我隐隐听到爹娘说的悄悄话,大致就是以后多给我做点好的,上学太不容易了之类。
躺在床上,我有些失眠,头明显晕沉的要命,可就是睡不着,不知怎的,我闭上眼后,脑海里总出现那只狐狸,这一夜我辗转了很久。
次日早上,我的头疼的更厉害了,昨晚做了一个很坏的梦,梦中有只狐狸一直跟着我,我回身看到它两只亮闪闪的大眼睛,问他有什么事,它双眼突然流下两行泪水,不过那泪水是红色的,血泪。
我发高烧了,38度2,爹去找大夫了,娘一直用酒精给我擦额头,我感觉头疼欲裂,全身乏力,胃里更是一阵阵翻腾。
不一会,葛叔来了,他是村里唯一的大夫,平时谁家头疼脑热的一般都找他,邻里乡亲的,也比较熟悉,对他还是很信任的。
葛叔摸了摸我的头,让我张嘴看了看嗓子,“着凉了吧。”
“他葛叔,昨天这孩子淋着雨回来的。”
“风寒性感冒,没事,给他输点液就好。”葛叔打开他的药剂箱,拿出一副针管。
不知为何,看见针管的一刻,我感觉有点眩晕,放佛特别抵触这种东西,本来红扑扑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葛叔看出了我的异样,呵呵一笑,“嚯,小伙子还晕针,没事啊,不疼。”
葛叔输好液后,嘱咐了爹娘几句,转身离开了。
看见晶莹的液体一滴滴流入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种莫名的烦躁,手背上的针头就像一块狗皮膏药般,令我生恶。
娘摸着我的额头,温和的问道,“小然,感觉怎么样。”
感受到娘手心的温度,我心底的烦躁平复了一些,“娘,我好多了。”
三日后,我的高烧退了,然而还是头晕,不敢长时间站立,葛叔来过几次,“大哥大嫂,侄子感冒应该好了,不过我不明白为何还会头晕。”
爹给葛叔点了根烟,皱眉道,“老葛,你说然子不是感冒的事?”
“我也说不好,还是到大医院查查吧。对了,大哥,然子厌学吗?”葛叔低声问。
爹摇了摇头,“你是说这孩子装病不上课?不可能,然子一直是好学生,这点我清楚。”
“恩,我也相信大侄子,那更应该到大医院检查检查。”
爹吧嗒吧嗒的抽着烟,郑重的点了点头。
镇人民医院,挂号,抽血,CT,心电图,一圈下来,已经接近中午了。
给我看病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夫,脖子上挂着金丝眼睛,他看了看我的片子,目无表情对我爹娘说,“没事,回去多喝水,注意休息!”
爹娘长舒了口气,“主任,要不要开点什么药?”
老大夫面色不耐,“不用,睡一觉就没事了!”
爹开着三轮车从镇上回家,跟我上学走的是同一条路,到那座磨房的时候,我蓦地发现那座磨房已经坍塌了,地上只留一堆废石。
我暗地吃惊,不对啊,这座磨房虽说废弃了,却是用石头堆砌的,墙面坚实的很,不至于被昨天的暴风雨刮倒,再说了,塌的也太彻底了吧,一点也看不出墙体的痕迹。
路上要经过的那片墓地就在我们村头,爹的三轮车驶过的时候,我隐隐发现墓地里有一道身影,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楚,这不奇怪,奇怪的是那道身影穿着红色的衣服。
因为太远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红色,我瞪大眼睛仔细望去,头又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