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杨鼎正在挑灯夜读,寅浪入帐低语道:“丞相!探子来报,乾锋与渊子平方才来在营门前,由鹿怀贞引领奔乾鳌大帐而去。”
杨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放下手中书简,眼珠转动心道:“乾锋究竟因何而来?”想罢询问道:“只他二人?”
寅浪道:“乾锋马上还驮一伤者。”
杨鼎闻言心道:“莫不是驮着乾泽?”想罢摇摇头:“若乾锋等人发现乾泽的下落,那菱心柔也必当同在,无论生死要驮也当是两人。况且此间距乾泽落崖之处相距近二百里,他二人又从圣都方向而来,因而乾锋马上所驮之人断不会是乾泽?”杨鼎正冥思苦想之际,守卫来报:“禀丞相!魏安前来求见。”
杨鼎闻言心道:“这个魏安老奸巨猾,此时前来必是为乾锋入营之事而来。我倒不防探探虚实。”想罢轻道:“请!”
此时等候在杨鼎帐外的魏安,回想起方才,乾锋细数李典过往种种之时乾鳌狰狞的面容,依然不寒而栗。此间乾鳌虽是只字未言,可魏安还是感受到乾鳌身上浓重的杀气。待乾鳌屏退自己与乾锋等人之时,他才如得了赦令一般松了口气。
魏安久居宫中,虽深知王位争夺的残酷,却未想乾鳌正值盛年,各方便蠢蠢欲动,想见,在新王登基之前,金池恐无宁日。
魏安心道:“当此乱局,若要明哲保身,今后不但要左右逢源,更要不偏不倚。此时必与独孤炯有所关联,只是不知这杨鼎如何?今夜老夫就探探这杨鼎口风,以免日后与杨鼎过从甚密受其株连。”
正待此时侍卫出帐道:“丞相有请!”魏安闻听换做笑脸稳步而入。
魏安入帐见杨鼎忙施礼道:“此般时辰,老奴还来讨饶,还请丞相赎罪!”杨鼎亦是笑面相迎道:“公公哪里话来,请上座!”
二人分宾主落座,杨鼎道:“公公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教?”
魏安忙道:“老奴不敢!”凑上前压低声音道:“三王子方才来至军营求见王上,丞相可知?”言罢直直的盯着杨鼎。
杨鼎早知魏安因此而来只佯作吃惊道:“哦!?三王子不在圣都,此时来在军营,难不成圣都有何变故?”
魏安本欲探听杨鼎口风,见杨鼎不肯就范心中暗骂:“老狐狸!装傻充愣,你耳目众多怎会不知此事!”想罢望着杨鼎笑而不语。
杨鼎见状故道:“公公一直陪王伴驾,三王子因何而来当最为清楚,还请公公指点才是!”
魏安闻听佯作唉声叹气道:“丞相折煞老奴,不瞒丞相,鹿怀贞将一入帐还未言语,王上便把老奴打发出来,若非老奴出帐时碰巧与三王子打一碰面。也不会知晓此事!老奴不知哪里逆了王上的心意,这差事怕是做不久长了!”
杨鼎闻言心道:“如此说来乾鳌已对魏安有所防备,不过又是何等大事竟要如此背人?”想罢不咸不淡道:“公公多虑了,公公尽心竭力伺候王上二十载,事事尽得王上心意,满朝文武有目共睹。王上仁厚,断不会如此对待公公。”言罢便拾起书简自顾自的读着。
魏安见杨鼎所言冠冕堂皇却甚为怠慢心生不快,只得找一托词悻悻然离去。
杨鼎也不多留,望着魏安的背影心中冷笑道:“一个被乾鳌弃用的阉人,还想到本相这讨便宜,哼!不自量力。”想罢对身旁寅浪道:“圣都必有大事,明日当有消息传来,你吩咐众人要多方留意,切莫轻举妄动,本相倒要看看乾鳌究竟意欲何为?”
魏安来在帐外,阴云布满一向伪善的笑脸,心道:“杨鼎小人,不可与谋!平日里对老夫恭敬有加,今日老夫只佯作失势,你便现做原形,倘若有朝一日老夫真被王上所弃,老夫在你等这般势利小人眼中岂不猪狗不如!哼!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想罢冲杨鼎帐中冷冷道:“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老夫倒要看看你杨鼎又能风光几时!”
正是:风雨扰江山,摧落百花残。闭门待客音,妄语换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