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大校园门口,从天而降的梁慧眼中没有重逢的惊喜,只有几分诧异和淡淡的失落。
我乍一见到她,呆了呆。随即明白她误会了。赶紧介绍道,
“阿慧,这是我小学同桌张梦,在火车上碰到的。她刚好也考上了省大,哦,我们刚刚是去车站送她妈妈去了……”
说完感觉有些不妥,虽然是怕阿慧误会,可这么说却明显疏远了张梦。于是又向张梦介绍说,
“张梦,这是我中学同学,梁慧……”
梁慧淡淡一笑,
“你好,张梦。我听石柱说起过你。”
我说过她吗?我忘了怎么一回事了。好像是有这回事,又好像没有……
张梦虽然清纯脱俗,长相不逊色于梁慧这个校花,可是在举止上却明显不如梁慧得体,或许是过于单纯了吧!
“嗯”,她低头轻声应道。
梁慧刚要再说些什么,张梦轻咳了一下,小声说,
“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我们答话,就匆匆走开了。
我和梁慧无声的行走在学校围墙外的小路上,走了好长一段,竟然都没有说话。
气氛和刚才我和张梦一起时同样尴尬、沉闷,难道说我们分开的时间太久了,久的已经让我们变的十分陌生。
我轻轻叹了口气,几乎是在同时,梁慧也叹了口气。我们相互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声来。一份埋藏在心底的感情被挖掘出来,那种曾经拥有的默契再次出现。
我定定的望着梁慧,发现她比以前高了不少。也瘦了许多。她现在单薄的身体,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刮走一样。
我在上初中的时候,大约比她高出半头。可惜我后来怎么练师傅教的功法也都没再长个,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梁慧还是那么漂亮,只是望向我的目光中却有些怅然之色。我忽然想起我们分手的那个黄昏,她流满泪水的双眼,夕阳下她那悲伤、无助瘦小的身影。如今记起,一切宛如刚刚发生过一样。我的心里不禁充满了酸楚。
“阿慧,你还好吗?能见到你,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差点掉下来。
梁慧忽然上前抱住我,流下泪来。就像三年前的那个黄昏。
我没有再推开她,因为我觉得,现在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拥有这份真正的感情。何况,我不是一直在期待这场久违的重逢吗?
梁慧哭的一塌糊涂,把我早上刚换的夹克上抹满了眼泪和鼻涕。
我怎么劝也劝不住,惹得很多路人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再后来,梁慧终于不再哭了,拉着我的手沿着城市的马路慢慢向前走着。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当年那种莫名其妙的话,幸福感油然而生。
我们来到一个咖啡馆,梁慧要了两杯速溶咖啡和两份甜点。我们坐下来品味咖啡的同时,也继续回味着往事。
从始至终,梁慧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似乎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
我也乐的享受这种美妙的感觉,巴不得她这么做呢!又怎么可能拒绝。
我们就在咖啡店这么坐着,一直到黄昏时分。
晚上七点多钟,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梁慧不说话,只是盯着窗外发呆。她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试探着说,
“阿慧,天已经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你现在在哪住呢?我去送你,好吗?”
梁慧没有拒绝我,她拉着我的手走到咖啡馆门口,我怕她身上会被淋湿,就脱下夹克披在她身上。她回头冲我笑了一下,眼里却似乎有种凄苦、忧伤闪过。
她柔声对我说,
“石柱,我家离这里很近,你,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儿……”
说完她脱下夹克递还给我。
我没有多想,觉得两情相悦,来日方长,不必在乎这片刻时间,
“好吧!阿慧,那我们明天见,我先回去了。”
梁慧挥挥手,没有说话。我穿上夹克,冒着雨朝学校走去。
走了没有多远,身后传来梁慧的喊声,
“石柱……”
我转身望去,梁慧正向我跑过来。雨虽然不是很大,她身上单薄的衣衫却已湿透,雨水顺着她的发丝不住滴落。她的脸上湿湿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梁慧一直跑到我面前,扑进我的怀里。我在感动之余,并没有觉察到哪里不对劲。
望着梁慧依依不舍的神情,我也不愿离开她。于是,我们就到咖啡馆旁边的一家旅馆要了房间。
我当时没有一点歪念头,只想和阿慧,我最喜欢的女孩呆在一起。可是……
梁慧进屋后,用毛巾使劲擦着脸上和头发上的雨水。只是脸上明明已经擦过好多遍,她却仍然一遍一遍的擦着。
我半开玩笑的问,
“阿慧,你怎么了?今天见了我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哭起来没完啦!”
梁慧听我一说,忽然抽泣着扑入我的怀里,并用唇堵住我的嘴。
我感到一阵儿窒息,脑子里一片空白。也许是本能的反应,身体像打了激素一样猛然膨胀,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印象里就像是那天做过的那个梦。一切都那么自然的发生了……
随着身体一阵儿又一阵儿的抽搐,我被阿慧带上了天堂。
整个夜晚,不间断的持续着这种梦一样的感觉。阿慧的呻吟、低呼像是在给我不断充电,让我年轻的身体一次次徘徊在亢奋的边缘,直到死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像是躺在棉花里一样,全身乏力。
我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才发现阿慧已经不在床上了。也没在房间里。我想她也许不好意思****着身体面对我。
我起床穿好衣服,却在夹克下面看到一张纸条,是阿慧留下的。
“石柱,我走了。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再等我。我有我该去的地方。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昨天的事,都是我自愿的,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你知道吗?我是多么怀念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啊!可是,再也回不去了。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再次遇到你。
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身体。张梦是个好女孩,她会给你带来幸福的,不要挂念我……”
阿慧,阿慧又走了。这次也许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昨天我竟然忘了问她的住处。而且看信上的语气,她是去了别的地方,而不是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找遍了整个省大校园。整个入学新生里一共有两个叫梁慧的。可惜都不是我的阿慧。
阿慧,你到底去了哪里?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你为什么不肯对我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