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画角严城动,惊破一番新梦。窗外雨后新清,听彻明花弄。
外间吵吵闹闹,日光透过窗扉,冲散一室的沉寂。鎏儿起身见郁心还在睡着,便轻下床,走到外间准备洗漱,只是他刚下床,床上的郁心便睁开了双眼看着床顶,但这双眼却无任何情绪。
“珊语,从此刻起你便扮作我的样子,伴在鎏儿身边护他周全,我会尽早归来,另外不可进北离皇宫!”
“是。”
郁心起身,稍作梳洗,便出了客栈,她知晓或许这般安排并非合情合理,若日后鎏儿知晓了,定会有所难受。但此时却无十全之法,无论如何她需去确认枫逍安稳。
并非在心中枫逍比鎏儿重要,只因……事急从权……
郁心策马向东轩军营方向赶去,她知晓枫逍尸体已运回国都,但是枫羽却还是停留在军营处,听闻尸体已几乎被烧焦,那么就算她赶去也定认不出来,而枫羽却一定知道些什么。
……
东轩军营里,无崖弃马直接冲进枫羽的军帐,“羽王爷。”
枫羽恍然回神,甚是激动,“无崖,不必多礼。”见无崖要行礼,枫羽忙上前扶住他,“九哥怎样了?”
“回羽王,王爷他……受了重伤,或许亦中了毒。”
枫羽惊,“什么?九哥他……”
无崖抱拳行军礼,脸色亦很是焦急,“王爷身中奇毒,时间紧迫,这些在路上无崖再细细禀报,现在请羽王爷快带人与我前去。”
枫羽也有些焦急,忙扶起无崖,“你先行离去,在军营百里开外等我,我准备好一切便去找你,这其中缘由,一会儿我再详细告诉你。”
这些时日因逍王爷的死讯传遍东轩,而军不可一日无帅,皇上便派遣左相之子凤城钦这个纨绔子弟接任将军之职,将士们的士气亦很是低落,与南望的几次出战都已失败告终。
枫羽作为副将副将,一直被凤城钦打压,很是心烦,因此这几日一直装作浪荡子,在此虚的时光,他知晓东轩再这般下去,必会亡国,可就算焦急亦没有办法。
无崖离去后,枫羽在军帐中等了片刻,便拿起一边的短刀刺向手臂,顷刻间鲜血如注。
枫羽呲牙,还真是疼,捂住伤口冲门外喊道,“来人。”
一个小兵进来,看到眼前情况也有些慌乱,“王爷,你这是……”
“本王不小心刺伤了自己,你速去请刘军医前来,让他将所有名贵药材都带齐了,本王若是不好,定让他给本王偿命。”枫羽虽不是纨绔之子,但却有时也会骄纵一些,况且近日来心情烦乱,不免会迁怒他人。
“是。”那小兵忙走出军帐,神情甚是恐慌。
不久,那个刘军医便来了,枫羽选择此人,是由于此人医术不错却甚是胆小,且亦不是皇兄那边的人,只要稍加威胁,便可让他就范,若贸然让其他那些人知晓九哥还活着,那必是很大的麻烦。
那刘军医惶恐不安的走到枫羽跟前,他是知晓这几日这羽王脾气有些暴躁,因此更加恭敬,“羽王爷,属下来给你包扎伤口。”
枫羽端坐在上位,端过茶杯,毕竟跟随枫逍行军打仗多年,自是知晓一些医术,因此割伤手臂处已没大碍了,“刘军医,你的药材可带全了?”
“是,这些全是极名贵的药材,羽王爷可否让在下看看你的伤?”那个刘军医似本就是一个小小郎中,因家中困窘才来投军,因此并不涉及皇家恩怨,而且他在军中只愿保住小命,安全度日。
枫羽看了他半晌,这才对帐外吩咐,“这个军帐即寒酸又无趣,本王心情不佳,不喜在此疗伤,来人,去备两匹马前来,本王要找个心旷神怡的好地方去疗伤。”
“是。”枫羽近身之人全都是原来跟着枫逍的将士,对枫羽也甚是恭敬,那刘军医为人谨小慎微,因此也没有什么异议。
“羽王爷,你这是要去何处啊?我们离军营已快百里了。”走出军营很远,便是刘军医也发现了不妥。
“哪那么多废话,快走。”枫羽此时有些焦躁,便执起马鞭,打在刘军医的马背上,那马吃痛,向前奔去。
“啊!羽王爷……”
枫羽亦策马追去,只见不远处无崖已将那刘军医制住,“羽王爷,这是……”
枫羽见那个刘军医畏畏缩缩的样子,便也无了吓唬他的意思,“刘军医,在军营你对本王照顾有加,本王自是不会害你,只是本王九哥逍王爷身中奇毒,希望你可以救他一命,还有万望保密,如若不然……”
“是是是。”那刘军医见无崖的脸色,便被吓住了,他只图安全度日,怎偏偏遇见这种事。
三人骑马半日才来到一处小村落,原是当日无崖见枫逍的伤口处虽不见黑血,还有一股青草的味道,且那伤口迟迟不愈合,而枫逍亦越来越虚弱,便觉不妥,这才带着枫逍骑马回军营,只是枫逍这个样子回去,定是不妥,他便就近找了个村庄安置枫逍。
而这一路枫羽亦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他才暗自庆幸,幸好他未直接带枫逍回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