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之内,月寒箫邪魅清扬,深眸静默,任由身后清秀的女子柔夷摩挲,擦拭身后,水气氤氲,滴滴分离。
倏地月寒箫抓住女子的手,冷漠浅笑,邪魅不羁,清秀女子被他突如其来的举止,一惊,眸中掠过一丝杀意。随即一闪而过,隐入眸底,娇气惊慌的说道:
“王爷,您……您弄疼奴婢了……”
月寒箫依然紧紧地钳制这女子的手,眸中寒意四起,杀意尽显。
“如此美的一双手,真是世间少有,可惜……可惜啊……”
女子察觉到月寒箫的杀意,不禁想抽离双手,奈何,早已无法动弹。
“啊……”一声惨叫,惊醒了梦中的闵清影,也惊吓了寝殿静候的诸宫女。
随着一声惊叫,女子应声倒地,口吐黑血,清秀的脸庞已经扭曲,狰狞的脸上赫然多了一道手抓的痕迹。月寒箫漠视的起身,披衣,款款的走出浴室,没有丝毫的表情,好像刚才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出什么事了吗?”
帐内惊醒的闵清影隔着纱幔轻问伫立在旁,为首的一名宫女。女子似乎也是受到了惊吓,还未稳定。闵清影见宫女们缄默不语,便起身下榻,不料……
“小心!”冷漠邪魅的提醒之后,月寒箫早已抽离床榻边缘的佩剑,挡在闵清影身前,剑锋直指为首的那名宫女,清浅冷笑:
“果然如此,你终究是沉不气了,怎么?听到同伴的惨叫声有何感想?”
月寒箫对面那名宫女此刻的面容尽显狰狞,杀气弥漫。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那名宫女不死心的问。
“在你们刚刚进来的时侯,哈哈……你们的确伪装的很好,可是急功近利的心境还是出卖了你们,没有哪个下人会一直微微侧目打量主子的。”
月寒箫漠然的说道。原来他挑选那名宫女不是随意,是另有深意。身后,闵清影只觉得心跳加速,只一瞬,那匕首仅离她一寸。深入,便会让她香消玉殒。
“哈哈,不愧是月易王,果然是细致入微,但是……晚了!”
那宫女突然目光凌厉,面露杀气的朝着月寒箫扑过来,周边宫女早已害怕的跑开,月寒箫剑舞生花,漠然冷笑,不料,那宫女身形一移,直指他身后的闵清影。
剑在咫尺,再回转已来不及。
点点血迹滴落足榻,闵清影已经呆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看着月寒箫在自己面前慢慢滑移,那血迹,分明是从他身上滴落下来的,回旋不及,唯一的抵御就是以身抵御。
“哈哈,月寒箫,你的弱点果然是闵清影,哈哈……你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用红莲指甲里的毒毁了她,使她痛不欲生。现在,你也尝尝这万毒蚀心的滋味吧。”
倏地狂笑的那名宫女肆无忌惮的笑意僵在脸际。
“你,你怎么没有毒发身亡?不可能……”
月寒箫默默地起身,捂着胸口,血迹流淌深深,冷漠淡然,邪魅散裂:
“是不可能,不过,星深瞳忘了一件事,就是本王的师兄是日尘流!”
掌管天下所有药物,典籍,暗器的流仙居主-日尘流。
“可是,日尘流并未在,你又怎么会……”
那名宫女依然不死心的看着环住闵清影的月寒箫。只是言未尽,飘渺,清雅的声音骤起:
“如果……我在呢……”
白衣翩翩,遗世独立的男子闪身进入殿里,眸底满是讽讥杀意。
“流仙居主,你……你怎么?”宫女不敢相信的石化在原地,结语难尽。
“哈哈……世间只知道流仙居主是日尘流,日落国医药圣手是日尘流,孰不知日落国的夕王也是日尘流。”日尘流静侍月寒箫身前,回眸哂笑,满含关心。
日夕王,日落国潇洒俊美的四皇子,日尘流的封号。
“箫……你还好吧!”
“还好……至少现在死不了,不过……你要是再跟她罗嗦会,我就不敢保证了……”
月寒箫捂着伤口,轻佻一笑,顺便给已经吓坏了的闵清影一抹放心的眼神。
可是他刚说的并不全是戏言,虽然入宫前,日尘流怕有人对他不利,给他吃了解百毒的晶血丹。可是,那匕首伤的不是别处,正是日前闵清影刺伤他的地方,本已是旧伤难愈,现在怕是要变本加厉了。
“哈哈……了解,现在,你可不能死,你死了,那我堂堂流仙居主在江湖上多没面子啊。”
语毕,日尘流快若闪电,尽是一瞬,那宫女便双目紧闭,倒地不起。
“哼哼……用毒的真正境界是让人安乐的死去,就像药物一样。”
衣袂轻挽,日尘流快速来到月寒箫身侧,如风般用银针封住了他胸口上用于止血的位置。睥睨身侧,看着两人紧握的左手,不禁无奈一笑。
事实摆在眼前,情字,果然是世间最难懂的,恐怕只有月若芷会把它理解的如此美丽。
“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无关其他。”
蓦地月若芷认真,可爱的言语回荡耳际,日尘流一时失神,忘了还在为月寒箫疗伤。
“喂!流……你怎么了?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笑,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呃。”
“哈哈……我笑你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对此,月寒箫嗤之以鼻,不再理会他,转身望向身边的闵清影,漠然道:
“你……没事吧……”
“为什么?”闵清影剪影掩映,秋水涟漪。
月寒箫明了她的意思,只是淡然冷淡的回答:
“除了本王,任何人没有伤你的权利。”
干净利落的言语,闵清影愀然一笑,兀自带着浅浅的凉意。想起梦中繁华落尽,紫梗悲戚的情景,黯自低眉潋眸。
月寒箫让她活着,终究是为了恨意。
素衫涟漪,掠过他的鬓际,殿外,朝霞满天,妖娆似血。闵清影凝视不语,青丝随风散落,丝丝分明。
“怎么回事?皇弟,你……没事吧。”
月寒剑在侍卫的簇拥下,佯装暴怒,关心的声音回荡在诺大的易王寝殿,使得闵清影一阵窒息。
“是谁?好大的胆子,尽敢入宫行刺,立即彻查皇宫,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同党,一旦落网,就地处死,为易王出气”。
闻言,月寒箫索性假装失血过多而晕倒,倚在日尘流的肩膀上,而日尘流和闵清影则是投来一片鄙夷的眸光,那深藏的眸意分明是说:
“猫哭耗子假慈悲,那个同党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