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尘流实在是看不惯月寒剑那副假仁假意的模样,若不是答应过月寒箫,月寒剑留给他亲自来处理,日尘流真想把月寒剑送往西方极乐世界去。
“算了……”日尘流极有修养的忍着火气,心想。
毕竟这是月射国的家事,自己不便插手,否则,不仅帮不到月寒箫,反而还会连累月寒箫被月寒剑污蔑,冠上“通敌卖国,弑兄夺位”的无聊罪名。想及此,日尘流极其优雅起身,嘲讽的说道:
“箫……伤的不轻,尘流要帮他疗伤,就先告辞了。”
说着便扶起倒在身侧假寐的月寒箫,倨傲的离去,闵清影见状,自是要跟着的,毕竟那伤本应该是她承受的,况且,她始终还是他的易王妃。”
刚出寝殿,日尘流便于迎面而来的月若芷擦肩而过,月若芷看到日尘流和受伤的二皇兄在一起,晶瞳满是疑惑。
“二皇兄……他……”
还未言语,日尘流已经从月若芷身旁掠过,留给她淡淡的药香。闵清影微微浅笑,给她一抹放心的眼神。她与日尘流实在是无法面对清澈无瑕,单纯可爱的若芷,难道他们要告诉她:
“你敬爱的大哥要杀最爱你的二哥,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对日尘流与闵清影来说,他们还不够残忍,无法生生的撕碎月若芷一直坚守的信仰。”
似水看着渐行渐远的日尘流等人,不禁低眉冥想,那个和二殿下在一起的身影真的似曾相识,剪影掠过,似水眼眸骤然明朗,高兴惊讶的大叫:
“公主,我想起来了,那位救你的公子,就是二殿下的师兄流仙居主。”
月若芷一阵惊讶,随后想起两人的相遇,蓦然也便觉得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原来,他便是流仙居主--日尘流。
月若芷浅媚一笑,想及他问自己的问题,而自己又回答的那么露骨,想来他当时笑得隐忍的模样,不禁觉得自己多么的失态,在真人面前说真话,恐怕也只有她寒歌公主做的出来。
月若芷想的出神,忽而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便自责一句,翩然转身,夺门而去,似水也紧跟身后,易王寝殿只有娇媚浅笑的声音在回荡。
“皇帝哥哥,我去看二皇兄了,有似水在,你不用担心我。”
娇媚缭绕,仍在耳际,倩影却已经随风飘远,经年之后,再回首,月若芷不禁感叹,宫殿仍在,人面已非,即使再追忆,也回不到曾经的浪漫不羁。
月易王府,觅箫殿中:
“箫……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日尘流拔出银针,衣袂翻飞,认真温柔的为躺在榻上的月寒箫疗伤。伫立身旁的闵清影眸光随着他执药的衣袂,婉约流转,娥眉紧蹙。
“咳咳……流,我还好,只是又要麻烦你了!”此言一出,日尘流神情严肃,再无从前的戏谑。
“月寒箫,你麻烦我的还少吗?你要是不想被我整死,就乖乖的养伤,其余的交给我。”说着还不忘狠狠地瞪一眼躺在榻上任他摆布的月寒箫。
“哈哈……”月寒箫只是自顾自得看着他,邪魅无赖的笑。
“箫,你的伤真的已经容不得半点差池了,否则,就算是扁鹊在世,恐怕也回天乏术。”日尘流默默的为月寒箫处理已经被剧毒腐蚀的伤口,凝视着他,语气温柔的说道。
一旁的闵清影看着面前斑驳狠绝的伤口,渗着森森的黑血,片片琉璃,直剌剌的蜿蜒在月寒箫完美极致的身体上,啃噬,吮吸,顽固的不肯离去。
“呃……”月寒箫一声闷哼,剑眉微蹙,日尘流绣着莲花边缘的雪白衣袂已经被他身上流淌的黑色血液浸的斑驳可怖。
看见他痛苦的凝眉,日尘流一阵难受,自他与月寒箫相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从他的口中发出如此痛苦的呻吟。不由的,日尘流修长的手指发出咯咯的骨节声,眸光冰冷的说道:
“箫,要不要我帮你除掉星深瞳,那可恨的家伙实在是该死。”
如来自地狱鬼魅般的声音从一向以儒雅风流,仁心仁术著称的流仙居主口中淡淡的说出,实在使闵清影吃惊,不由的愣愣的看着他。
“呵呵……流,那家伙不配脏了你的手,况且,我也不想日落国因此牵扯进来,那样岂不是太抬举星深瞳了吗?”
月寒箫见日尘流眸中尽显寒意,出乎奇迹的动怒。不禁邪魅一笑,优雅戏谑道:
“看来星深瞳的魅力很大啊,居然能让你日尘流如此的关切,哈哈……”说着不忘喝下日尘流给他的香草露,那是流仙居的疗伤圣品,可是日尘流接下来的话,噎的月寒箫把喝进去的药硬生生的给吐了出来。
“是啊,我就这命,这么多年,又当爹又当娘的伺候你。”说着日尘流一副悲秋伤春的模样看着月寒箫,害的月寒箫差点伤口迸裂,吐血身亡。
此语一出,不仅是月寒箫呛得不行,就连闵清影都无法忍受,极有修养的忍着笑意,不禁美眸流转,心生涟漪:
“月寒箫对日尘流的那份感情,本该是属于月寒剑的,可惜,月寒剑用那只羽箭深深地穿透了这份血缘情意,把它狠狠撕裂的抛落天际。”
霸道睿智如他,竟也有欢颜尽展,温柔撒娇的调皮。
冷漠绝美如他,竟也有流转涟漪,静默不语的温情。
“月寒箫,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闵清影无限唏嘘,静默的看着眼前温情的场景,也许是被伤的太深了,所以才会更加的不愿舍弃,哪怕是最后自己亲手毁掉,成为残败的遗迹,却也只是属于自己的风景。
月寒箫见闵清影痴痴地看着自己,以为她受了惊吓,不免的唇角轻笑。秋波涟漪,尽显眸底,魅惑的无懈可击。
闵清影见他似有深意的看着自己,不禁觉得自己失态,轻抿晶唇,娇艳妩媚,倾侧的看向闺帘上的珠玉。
两人一寻一躲,各中滋味弥漫杂陈,日尘流见此情景,无奈一笑。醉时,是百般妖娆尽好,醒时,是极致冷漠肃萧。素白衣袂轻缓,愀然离去,看着殿内的情景,飘渺轻吟:
“幽梦一帘锁清秋,情花二度惹风流。”
“游龙荼离碧海绿,戏凤独宠灌江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