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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鬼神(二)

鬼神这个神职一直在卫辰惜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加之魏洺对他说的话,成为鬼神或许正是他满足内心愿望的方式,虽然此刻他也不知道那一股让他想起来就很开怀,但又因为在此刻感受不到而难过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但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对成为鬼神的愿望变得越发强烈。

卫辰惜离开了冥书馆,在他离开的时候魏洺依旧静静地在抄录着那本书。对于魏洺这个人,不知道他在那里究竟看了多少的书,又在那里待了多久,很显然他一直都在那里。不知道他在书的世界里体悟了多少,又知道了多少的秘密。但那一切都已不重要,因为会有那么一天,他会带着这些秘密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

而卫辰惜并不打算把他和魏洺之间的太多事告诉冥王,是出于畏惧还是出于同情,又或者是出于感激。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他都没有想把这件事告诉冥王的想法,因为这件事对于卫辰惜而言没有被提起的必要,他此刻在乎的只是鬼神这个神职。

卫辰惜来到冥界第五殿,那是阎罗王所在的地方。这里他很熟悉,就是从这里开始,他穿上看起来轻飘飘的衣袍,脸上带着面无表情的面具,从此以一个鬼差的身份存在于冥界中。

他走进房间里,一如之前自己所看到的一样,偌大的房间里满是各式各样的衣袍,阎罗王在清点衣袍。卫辰惜来到他身旁就像是回应之前的话一般说道:“阎罗王大人,我似乎已经想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回去。”

阎罗王抬头看着眼前的鬼神,虽然面具遮住了他的脸,但声音熟悉的声音还是能够认出他是谁,“是为什么?”

“因为……我想继续感受到那种让我开心的感觉。”

阎罗王笑了起来,虽然隔着面具,但依然能听到他微小的笑声,“所以,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我要成为鬼神。”

“那你知不知道这背后也需要代价。”

卫辰惜沉默了一会,有些无力地说道:“我并不知道。”

“你是不是去了冥书馆?”阎罗王继续问。

“是。”

阎罗王继续笑着,这时候他的笑声变得越来越大,但听起来却不是因为愉快而发出的笑声,“去吧,不会有谁拦着你。你应该去寻找自己内心的东西,谁又能说怎样的未来不是最好的,谁都应该去选择。”

就这样卫辰惜后来的生活里开始有了目标,成为鬼神是他继续下去的希望。这比之前没有目的的整理资料要更让他感到快乐。另外阎罗王还嘱咐他:“你要成为鬼神终究还是需要去冥书馆了解一些东西,但是除了你需要的,别的一切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从那以后他开始着手准备鬼神入试。冥界神职的担任需要经过一场考核,也就是所谓的考试。考核处为第九殿,平等王管理神职担任,也就是鬼差的升职与鬼神的入试。第九殿在第十殿之前,是延迟精神到达最终场所的处所,也是距离“最终”最近的一个地方,在冥界拥有神职将延迟到达“最后”的期限,但也意味着距离“最后”不过一眼之间。当然这些不过都是后话。

卫辰惜兴奋的往冥书馆里跑,一进来就对着爬在木梯上端整理书籍的魏洺大喊:“魏洺!我决定了,我要成为鬼神!我要和你一样,要成为一名鬼神!”

魏洺依旧板着张脸,继续整理着手中的书低声说着:“成为鬼神有什么好兴奋。”

卫辰惜没听到他的话,抬着头,语气变得稍稍缓和地说道:“魏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怎样才能成为鬼神?”

魏洺听到这话停下面前的动作,这一刻突然想起他在鬼神入试时的情景。回过神时低头向下看去,只见卫辰惜依旧抬着头,一脸期待的神情看着自己。

魏洺走下木梯来到卫辰惜的面前,他的面容还是那副神情,用不是很愉快的语气说着:“鬼神入试不过是冥王为规范鬼神而设立的考核,入试后的十冥王会议才是决定你是否能成为鬼神的关键。”

说到这他有意停顿的凝视着卫辰惜,而后又突然转身向周围的书架走去,“你的事情在冥界早已人尽皆知,将你留在冥界做个鬼差对冥界和神界的管理者来说会让他们少掉许多麻烦。但是世界有它自己的规则,任何一个鬼差想要成为鬼神都是不可阻挡的规律。十冥王虽是兄弟,但是想法各不相同,就连脾气、性格也相差甚远,即使有的冥王觉得让你去人间是不可行的事,但只要有一个冥王有其他想法,他们就不能强行将你留下。鬼神资格的最终考核就是十冥王决议,鬼神任职也有鬼神的一套规则,只要你心中没有恶念,就符合了成为鬼神的一个条件。”

说到这魏洺回头看向卫辰惜,又继续说道,“你来到冥界的时间不长,只要持有着现在的状态,要通过鬼神自然是必然的事。对于入试你只需要了解鬼神守则、冥界秩序进行和精神本体这一些内容。”说着魏洺指向书架第五层和第七层以及第十六层告诉卫辰惜关于那些内容的书的位置。

“书就在这几个位置,你只需要看这几本书,至于其他的。”魏洺再一次盯着卫辰惜看,很快眼神又躲开卫辰惜带着些温和的语气继续说,“我希望你不要去看。”

卫辰惜疑惑的环顾房间四周,书本比自己想象的要多,但是自己需要看的内容在这众多的书本里只算得上是沧海一粟,回头看向魏洺,回想起初次见他时被书本淹没,不由得问道:“这些书你都有看过?”

魏洺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

那是魏洺对卫辰惜要成为鬼神的第一次交谈,后来卫辰惜因为需要阅读与鬼神入试有关的书籍常去冥书馆,因为房间里多个了个可以聊天的对象,魏洺总不会安静的看着书,虽然他的语气依旧的不亲切,脸上的无神就和面具没什么两样,可是彼此的谈话越多,彼此就更为熟悉,对于卫辰惜而言,这是他在冥界结识的除冥王外的灵魂,这种熟悉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发的亲切。

魏洺时不时地会向卫辰惜说明鬼神的事情,又一次他告诉卫辰惜,“鬼神与鬼差不同,冥界所有鬼差由阎罗王管理,阎罗王主管所有神职,虽然鬼神也属于神职,但是所面对的上司却不止阎罗王一个。鬼神有不同的神职身份,无论何种身份的鬼神都和阎罗王有关系。所除阎罗王外,都市王也具有管理鬼神的职权。都市王管理人间所有灵魂,鬼神是游走于相交空间的灵魂,自然和都市王有些关系。在十个冥王中,除主管量刑的五官王、主管刑狱的宋帝王还有神职考核的平等王以及保护冥界的泰山王外,其他冥王都和鬼神有关系。鬼神引带灵魂有带入冥界和带回人间两种身份,带入冥界属秦广王管理,”说到这卫辰惜偶然想起当初带着自己进入冥界的那个一脸亲切的人,原来身着一身素黑的他就是游走于人间的鬼神。

“带回人间属卞城王管理,再有就是负责追捕的楚江王,”说到这魏洺紧紧盯着卫辰惜,示意让他留意地继续说:“希望你不会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卫辰惜回想着将自己抓住的怪物,想来他就是楚江王,还记得他的声音是如此的让人难受,心中的好奇还是让卫辰惜忍不住想要追问。魏洺看出他要提起楚江王,所以刻意避免的提前插话道:“还有一个是轮转王,送引精神到‘终极’。”

魏洺其实是外冷内热,虽一副并不喜欢与人接近,说话也不甚亲切的样子,但看得出内心却是满满的热情,因为和卫辰惜有过几次交谈,这让两人变得彼此熟悉,而这种亲切的感觉一直到他离开还能让卫辰惜有所怀念。

原本平静到孤寂的房间里因为两人的言语而热闹,而后又再次变作孤寂的宁静,只是此时房间里独自坐着的却已不是之前的身影。魏洺离开这里已经很久,虽然对于卫辰惜而言并没有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但是这种孤单的落寞却是越发的深沉。那种感觉的出现是在很久之前开始,魏洺通过鬼神资格,他如愿的离开冥界,但是却连一声道别都没说就这么突然地离开。卫辰惜越发的难以忍受这种孤寂,每次在看书之余回神看到空荡的一切就觉很是不习惯,这让他不禁想起秦广王,对于秦广王而言他又经历了多少次这样从孤寂到热闹再到孤寂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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