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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曾经的故事

时间终究会过去,同样的地方不会一直停留着同一个身影,当冥书馆里鬼差的身影再次变成另一个的时候,卫辰惜早已游荡在新的世界,那里有天空还有太阳,到了晚上虽然天空没有白天那般明亮,但人间的每个角落总会有一盏灯把周围照亮。

在这里卫辰惜有了新的伙伴,他终于再也感受不到过去曾有的孤寂,并且他似乎满足了内心的那一股冲动,就像以前一样,对生活充满希望。他依然不记得他的以前,可是世界还记得他原本的样子。

卫辰惜穿着一身素黑的礼服,就像在参加一场沉重的葬礼。和他一起参加葬礼的还有另外四个伙伴,他们和卫辰惜一样,身穿素黑礼服,站立于医院的天台上,正等待着对面病房里的一个鬼魂。他们五个鬼神的身份是带引冥界第十殿的鬼魂前往最终的去处,他们是一个小组,组长对卫辰惜而言很是熟悉,那一张亲切的脸,清秀得像个女孩,还记得当时卫辰惜曾问他是否还会见面,当时他欣然的回答道:“一定会”。

这是一个曾经发生过的故事,他们五个一如往常地站在郊外道路上的一个候车点,四处一望无垠的草坪是秋天的黄色,候车点前整理好装束放下行李的鬼魂准备着等待离开。距离候车点一米远立着一根柱子,上面有两个喇叭,站在柱子旁的鬼神手中握着一本书,怀前挂着一个表。他是五名鬼神的组长,他打开怀表看着时间,这时小巴车如期而至,蓝白相间的外表,两个大灯在前面立起,样子看起来像极了一直肥胖的大猫。此时天空正晴,即将远行的鬼魂前后紧跟的上小巴车坐下。鬼神组长走向小巴车前向司机问候,随即清点上车的鬼魂,这时候却发现少了一名。

他翻开手中的书,清点着对应的鬼魂。终于他找到了那个掉队的鬼魂,一张照片上有着他的模样,一家三口带着小丑的鼻子微笑着。他环顾四周,原本的五个鬼神此刻却少了一个。他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带着另外三个鬼神来到医院天台上,卫辰惜此时正坐在天台边上看着对面窗户。卫辰惜看到朝着自己走来的同伴,心里多少有些慌张。他们来到卫辰惜的身边没有说话,站在卫辰惜的身旁一起等待。

病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他的脸蛋很圆润,头发中长。她的母亲坐在床头看着他,有着一头及肩的短发,样子和小男孩有些相像,圆润的脸上满是笑容。和母亲不同的是男孩一脸的不高兴,他来回在床上翻转回头,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对面天台,只见天台上站立着五只黑色的猫,他们站在天台的栏杆前,看起来不像是在晒温暖的太阳,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男孩父亲满是笑容的站在病床前,有些略长的脸上带着可笑的小丑鼻,他颧骨突出,脸颊收缩,虽然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但依旧试图用滑稽的动作逗乐自己的孩子。男孩没有理会,仍旧一脸的沉闷。

五只黑色的猫在天台上出现的第二天,男孩被送进手术室。父亲一脸忧伤的看着男孩离开,希望还能再给他带来最后的一点快乐。父亲跑到医院的一角,在那里打开一个箱子,顿时医院里充满彩色的气球,气球漂浮着,充满了医院的每个角落,像是河水一般涌出医院小小的通道里,再涌出医院外面的院子。

医院的外面飘起彩色的气球,站在天台的五名鬼神看着飘起的气球,脸上也浮现出笑容。男孩已经结束手术回到病房,看着窗外飘起的彩色气球不由得高兴起来。这一刻成为男孩心里被永远铭记的瞬间。而五名鬼神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对面的天台上不再站着五只黑猫。

在送别鬼魂的郊外,父亲整理好装束提起行李,向宽容他的鬼神表示歉意。卫辰惜站在其他鬼神身后看着满脸笑容的父亲,不禁脸上也露出笑容。送别这名鬼魂上小巴车,巴车开始远去,始终不知最后精神会被送往哪里,但那一定是一个充满美好的地方。

鬼神组长打开手中的书,看着一家三口的照片是如此的温馨,另外几名鬼神也凑近观看,鬼神组长翻开下一页,上面印着父亲死亡的资料,他是在几年前的工厂爆炸中失去生命,而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些许时间。

美好的事情需要被记住,但从那以后卫辰惜也从此离开了他的伙伴。这名鬼魂之所以没有按时来到候车点是因为带引他的鬼神没有将他带往那里。卫辰惜原本带引着鬼魂前往候车点,但在途中他感觉到这个灵魂身上有着一股强烈的愿望,可是这个愿望本就是灵魂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并没什么特别。但是这股力量在之后莫名的变得强烈,卫辰惜感觉到有所异样,他诧异的回头向后看去的瞬间,鬼魂脱离了他的牵引,登时朝远处跑去。

卫辰惜首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心中不安地连忙追去。就这样一路追随,跟着灵魂来到病房,当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男孩时,他才知道原来那一股强烈的愿望名叫“父爱”。这或许是男孩对父亲强烈的思念让身处两个世界的精神跨过万江阔海只为再见一面。

还记得男孩在病床上难过着,突然敞开的病房大门前闯进一只黑色的猫。黑猫呆呆地看着男孩,男孩笑了。而在卫辰惜的视角里,他站在门前,看着男孩对着自己笑,他的目光瞟过面前的鬼魂,只见他在那一刻早已是热泪盈眶。

卫辰惜的伙伴知道鬼神所做的任何事不会逃过冥界的视线,但他们有着和卫辰惜一样的善良,所以没有带着鬼魂,最终他们所面临的将是冥界对他们失职的审判。

其他四名鬼神只是犯了坐视不管的罪责,冥界对他们有相应的惩罚,而卫辰惜犯的却是鬼神失职罪。卫辰惜站立在冥界冥王决议厅的中央,议厅呈倒立的锥形,十位冥王分坐在上端将中心围起,上空照着莹莹蓝色的光芒,像极了当初囚禁卫辰惜的幽光。卫辰惜将兜帽带起,披在身上的阴森披风将他隐没,这是鬼神在冥界存在的样子,就像冥界的鬼差需要带着面具一般。冥王也一样,十个冥王都带着面具,谁也看不到他们真实的样子。卫辰惜低垂着头站在中央,回想上一次自己站在这里还是取得鬼神资格的时候。虽然兜帽将他的脸深深隐藏,但兜帽下的神情却是深深的畏惧,虽然不知道接下来冥王会有什么决定,对于他而言终究不愿失去成为鬼神的机会。

“对于小蟋蟀的失职各位有什么决定?”秦广王首先开口,他试图不让灾难降临卫辰惜的身上,连忙继续说,“我看让他禁闭一段时间,将《鬼神守则》再重新看一遍……”

“大哥太过疼爱这个鬼神,这个处罚太轻。”楚江王突然插话。

阎罗王知道楚江王有将卫辰惜留下的意思,索性狡辩道:“那看三遍。”

“太少。”楚江王紧接着说。

“那看五遍。”

“太少。”

“六遍怎么样?”

“还是太少。”

两王你争我推,卞城王不想听他们争论挑明说道:“免职。”

“六哥言过了。”轮转王随即挡住话题,他的声音显得尤其温和。卫辰惜成为鬼神后属带引鬼神往“终极”的身份,他自然和轮转王有所关系。

秦广王细想,随即对轮转王说道:“这次事件靴子怎么看?”

轮转王回答:“哥哥忘了,这是人间的事情。”

轮转王话音一落,所有冥王都归于宁静。他的话意在暗示卫辰惜所做的这一切都和人间有所关系,对于他该有什么样的决定,也应过问主管人间灵魂的都市冥王。

秦广王看着此刻归于宁静,目光也聚集到都市王身上,他身体懒洋洋地拍在桌子上,双手摊开,脸也和桌子半贴着。突然传来一个有些有气无力的声音道:“二哥五哥都想把他留在身边,我倒是有个好方法。”说着面具那头发出坏笑,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十几岁的少年,微微粗厚的声音里夹杂着浅浅的细腻温柔,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像一个玩世不恭的孩子,连决定都是如同儿戏,“让他和那些契约人玩猫捉老鼠,这样还可以天天找他玩,这不是非常好玩。”说完又是一阵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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