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兴镇一片繁忙,四处逃亡的大宋官员碌碌续续来到江兴镇,江面上大小船只川流不息。很多逃亡的官员听说迁都的事情后,都热衷暂且苟安于杭州圣令,高宗更下定了迁都的决心。迁都的所有事项都已准备完毕,只等吉日一至,大宋朝庭就迁往杭州。
我到处打听江虹的下落,一无所获。我找来当日驻守城门的卫兵询问,他们也没见到江虹出城。
张阳对我说道:“哥们!不用担心,我估计大哥一定是因为这狗屁皇帝对金兀术网开一面而负气走了,他舍不得咱们的,更舍不得你,等他气消了,一定会回来的,女人的心思嘛,都这样的。”
我看着张阳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道:“但愿他就在这江兴城里,别到处乱跑。”
张阳肯定地说道:“我想他一定不会去别的地方,照我估计,咱这大哥一定是当朝权贵之女,现在金兵被赶跑了,他老爸、大叔、三姑妈、大表姐……都一定到这江兴镇了,她是女儿身,让别人知道和我们在一起多有不便,所以才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此时,说不定她就在老爸的身边呢。”
我们正说着,牛皋匆匆忙忙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宇驰兄弟,你快去劝劝我那大哥吧,他要重责云儿!我们谁也劝不住,只有你能劝住他了。”
我忙披了件衣服,和张阳跨上马向镇外的军校场奔去。路上,我向牛皋问道:“大哥为何要责罚云儿?”
牛皋叹了口气,说道:“今早,大哥在操演马队,谁知云儿的马不知为何惊了,这马一惊撞倒了多名弟兄,被撞的弟兄弟伤势也不重。这事也怨不得云儿,可大哥却下令责打云儿三十军棍。”
张阳也报怨道:“这马惊了关云儿什么事?我看这大哥一定是把心中的气恼发泄在云儿身上了。咱们快走!”说完在马屁股上加了两鞭。
我们飞马冲进了军校场,下了马就只奔中军帐而去,刚近中军帐就被两名军士拦住。
我对军士说道:“快去报岳太尉,我有要事求见。”
军士说道:“李大人见谅,岳将军说过了,无论谁来都不见,就算是丞相大人来了也不见。”
张阳一听,火了,就要硬往里面闯。军士为难地说道:“张大人,你就体谅、体谅小人,咱岳家军军纪严明,小人要违了军令,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们只能无奈地在帐外等待,过了一会,岳云行刑完毕后被两名兵士架了出来,双腿鲜血淋淋。岳云还只不过是个大孩子,若在我所在的空间中,他这个年纪只是刚走进大学校院的大男孩。而在此间,他已是个身经百仗的少年英雄,整个人生最无忧,最快乐的年华都在两军厮杀的阵前度过。如今又受到这样重的责罚,我心里又是气,又是痛。
我和张阳忙掺住岳云,张阳气愤地说道:“有这么当爹的吗?不就是马受惊了,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吗?”
岳云忙说道:“张叔父,可别怨我爹,岳家军历来军纪严明,我触犯了军纪,该打。”
我让一名军士找来辆车,将岳云扶上车,对牛皋说道:“你转告大哥,云儿棍伤太重了!我把他带到我那儿休养几天,伤好之后,我自然会送他回来,我就不去见大哥了。”
张阳说道:“我也不去了,把孩子打成这样,要见到他准得和他吵一架!”
我把岳云带回住所,请来大夫给他敷好伤口。大夫走后,岳云对我说道:“叔父,你可千万别怨我爹。我违犯了军纪,如不重罚,别人怎能心服。”
我拉了把椅子坐下后,说道:“虽说军令如山,可这处罚也太重了。”
岳云委屈地笑了笑,说道:“谁让我是岳飞的儿子呢?”
张阳走了进屋来,笑呵呵地说道:“云儿啊!我让厨房炖着鸡了,一会你把那肥肥的鸡屁股吃下,这俗话说:‘吃哪被哪’,明天棍伤就会好了!”
岳云感激地说道:“两位叔父对我真好!”
岳云好奇地向张阳问道:“张叔父,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事?”
“我和金弹子交战那天,我见你用手一指,发出一声响声后,那金弹子就被‘钉’在马上了,叔父用的是什么武功,那么历害。”
张阳听完哈哈大笑,从怀中掏出手枪,弟给岳云,说道:“我是用这种火器击中金弹子的,不是什么武功。”
岳云接过手枪左翻右看,说道:“张伯父,这种火器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一定是从你从家乡带来的吧?”
我看着岳云说道:“云儿,你一定想知道我们的来历吧?”
岳云点点头,说道:“我只知道两位叔父来历非同一般,但我一直都不敢问。”
我简要地把我们穿越时空来到这儿的经过向岳云讲了一遍。岳云听完后吃惊又似懂非懂地说道:“原来两位叔父来自末来。”
我认真地对岳云说道:“云儿,这件事不要向你父亲提及。但有一件事情很重要,我们知道以后将要发生的一切事情,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听我和张叔父的话,切不可事事按着你父亲的意志而行。”
岳云重重地点点头,说道:“我一定听两位叔父的话。”
两天后,岳云可以下床走动了,伤势刚好,岳云就要急着回军营。我担心岳飞火气末消,想让岳云留下来再住几天。岳云却担心岳飞又要责怪他。
我对岳云说道:“只要你再住三天,叔父就教你一门极其历害的武功。”
岳云大喜,缠着要我马上就教他。我被缠不过,将整套《易筋经》的功法传授给了岳云。岳云迫不及待地练了一次,真气从各个穴道中流过后,岳云感觉浑身充满劲力。
岳云高兴地说道:“叔父,这是什么武功,我只觉得劲力大增,全身暖洋洋的,就连棍伤也不再痛疼了。”
我微微笑了笑,说道:“这套内功正是少林《易筋经》。”
岳云突然跪倒在我面前,我忙将他扶起,岳云感激地说道:“叔父,这《易筋经》乃少林不传之秘技,能见得这武学至尊一眼已是三生有幸,不想今日叔父竟教给了我,云儿谢过叔父。”
我心想:“如今岳云已学会了这易筋经,以后就没有捆得住他的绳,也没有拦得住他的门,就算历史不能改变,被陷害身陷冤狱,也能随心自如地脱出困境。”
我让岳云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云儿啊,好好练习这门武功,练好了,以后大有用处。”
岳云点点头,说道:“叔父的话,云儿记住了。”
十多天后,整个大宋临时朝庭迁往杭州,大江之上船只川流息,江岸两旁车马连绵数里,金陵城和沿岸的百姓扶老携幼,紧跟着大队人马徒步向杭州前行……
到了杭州城,我和张阳被安置在一座四合院内居住,小院青瓦白墙,清静安宁。内务府还特意给我们安排了厨子、院工、丫环……
张阳往红木长椅上一靠,笑道:“哥们,咱还是第一次亨受这达官贵人的生活呢,看来这做官真的是件好差事。”
我将桌子上一份礼单扔给张阳,说道:“不仅日子好过了,还发财了呢。”
张阳打开礼单看了看,不由一骨碌从长椅上爬了起来,吃惊地说道:“哥们!就这些金银财宝,咱哥俩两辈子都花不完。可是送礼的这些人,咱们都不认识,和咱们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怎么一下送咱这么多礼。这没谱的礼,咱可不能收啊!”
我笑道:“你小子不是喜欢钱吗?怎么这下见到这么多钱却傻眼了?”
张阳一本正经地说道:“哥们,你可把我看扁了,我张阳爱钱,取之有道,这不明不白来的钱我可是连摸都不摸一下。”
我点了点头,说道:“一会咱们就让人把这些礼退回去。咱俩在歼灭金兵的战役中立了大功,又和岳飞是结拜兄弟,韩世忠又是咱们的铁哥们……朝庭中各股势力盘根错节,谁都想把咱们拉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咱们凡事都得小心谨慎啊。”
张阳把礼单一扔,说道:“哥们!依我看可能还不止这些原因呢,说不定……”
张阳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宫人在门外大声喊道:“文虹公主到!”
我和张阳都吃惊地相互看了一眼,张阳问道:“哥们!你什么时候认识了个公主,还亲自找上门来了?”
我反问道:“我还以为是你在哪儿结识的公主呢,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张阳一摆手,说道:“走!先接驾再说。说不定是皇帝派公主给咱们送酒席来了。”
我们在门口俯首一站,一阵锣声响过,一队仪仗队的御前旗、凤伞在我们门前一落,一股花香飘过,一顶凤辇轻轻落下。
我和张阳忙行君臣之礼,高声说道:“臣接公主凤驾来迟,还望公主恕罪!”
一个宫人掀起凤辇帘子,两个宫女扶着公主走了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柔声说道:“二位贤弟快快请起!”
我和张阳抬起头看到公主的样子时,差点惊得眼珠子都掉了出来,我们面前的公主正是江虹。我只知道江虹身份尊贵,却没想到她竟贵为公主。
江虹看到我们吃惊的样子,不由一笑,说道:“怎么?二位贤弟不认识我了?”
张阳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哥…不,公主,这…这…这…”
江虹把我们扶起,用柔情似水的眼光看着我,说道:“贤弟,别怪我不辞而别,和你们分别这一月的时日,我感觉如隔三秋啊!”
我忙说道:“大哥!不…公主,我们也想你啊,自你离开后,我和张阳都把整个江兴镇翻了个底朝天了。”
我们将江虹迎进屋中,江虹这才讲起离开我们的原因,江虹惆怅地对我们说道:“自从黄天荡一战后,没能擒得金兀术,我越想越气,便亲自去找皇兄理论。皇兄认为我们现在的实力不足以灭掉金国,所以只盼望这一仗打胜后和金国和谈。朝中诸多大臣也惧金国为虎狼,也力主和金国和谈。唉!皇兄无意征讨金国,众臣又极力力谏和谈,我虽与皇兄据理力争,但也无回天之力啊!”
我给江虹倒了杯茶,说道:“公主……”
江虹忙打断我的话,说道:“两们贤弟,在外,为其方便,你叫我公主。在自家中,就不要那么拘束,我始终长你们几岁,你们就叫我姐吧。”
我忙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姐,其实这圣上也很难做的,自靖康之难以来,大宋已经历大小数百仗,这国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如今借和谈休养生息,也不失是个养精蓄锐的好办法。”
江虹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贤弟考虑事物总是那么全面,这些日子我也认真地想过了,如今我大宋和金国国力相比较只能是一种相持的局面,谁也灭不了谁,就看谁先能富国强兵,谁才有胜者为王的实力。我已力谏皇兄轻徭薄赋,让军民得到休养,这样才能重头收拾旧山河,一雪靖康之耻。”
张阳问道:“只是不知道这金国愿不愿和谈?”
江虹平静地说道:“就在迁往杭州的路途上,金国已派来使臣,请求和谈。”
我们和江虹聊了会,江虹就起身告辞,我们把她送到门口,江虹上凤辇前,回头深情地望了我一眼。
江虹回宫后,派人送了很多食品衣物来给我们。高宗的行宫还未修建好,所以不常设朝,我们常和岳飞、韩世忠小聚,畅谈兵法、武功。到了杭州后,我寻到墨家弟子的朕络点,向他们打探李慧如和李世航的消息,但仍旧一无所获。
一日,高宗突然设朝,文武百官到齐之后,高宗便将金国请求和谈的事向百官宣布。整个朝堂上议论纷纷,岳飞、韩世忠主战一派坚决不赞成和谈,而多数主和派大臣坚决主张和谈。争吵了一个早晨,最后高宗决定和金国和谈,让主和派大臣定下了议和的时间和地点,写成文书让金使捎往金国。
议和后,宋朝每年向金贡送的岁币(布匹、丝绸、银两)减少了一些,双方帝王不再以父子相称,以兄弟相称,金国皇帝为兄,高宗为弟。金国同意送还高宗母亲韦皇后归宋……
宋金罢兵议和后,整个杭州城中一片喜庆,四处张灯结彩,如同过年一般。高宗下令,在城中办灯会,普天同庆,天子百官与民同乐,杭州城三天三夜不闭城门,……
我和张阳在一间酒楼上遥看这喧闹的街市,主和派的达官贵人举家来到街市上赏灯,前方的家丁鸣锣开道,百姓听到锣声忙躲闪到两旁回僻,这些衣着华丽,趾高气昂的官员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四处张扬功高居伟的姿态。
张阳看着大街这些官员“呸!”了一口,吟诵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张阳刚吟完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道:“张大人作得好诗!”
我忙回头一看,站在我身后的正是丞相李纲,我忙邀李纲坐下一起共饮。寒喧几句后,我们聊到了江虹,李纲赞叹道:“这文虹公主可真是位奇女子啊!为匡扶大宋江山可谓呕心沥血。只可惜她生在帝王之家。”
我把如何认识江虹,如何一起到漠北捣毁大金龙脉的事向李纲说了一遍。李纲听完后拍案叫好。
李纲抬起酒杯,一口喝完杯中的酒,向我们讲起了江虹的故事。江虹名叫赵江虹,是徽宗第十三个女儿,据说是天赐于徽宗的一位公主。江虹不同其他公主一样娇养于皇宫之中,从小就随一位得道的真人修行,学得一身好武艺。十八岁那年学艺而成回到皇宫,正值金兵举国南征。徽宗传位于软宗后,江虹帮着软宗打理朝政,使朝中上下有条不紊。虽然江虹治朝有方,但大宋江的时局已危如累卵。就在那年那年,由软宗赐婚将江虹许配给户部尚书陈鸿学之子,陈达书。可惜就在江虹出嫁前的前一天,金兵攻陷黄河,陈达书率军英勇抵抗不幸阵亡。金兵兵围东京城后,江虹率一支禁军和百姓守住京城四门,江虹身先士卒,调度有方,金兵虽众,但却无法攻破京城四门。可惜被奸贼郭京打开城门放进金兵,京城才陷落。京城被攻陷后,江虹临危不乱,指挥禁军奋勇作战,凭借手中一把剑斩杀金兵无数,救得数千百姓突出了重围……
听李纲讲完江虹的故事后,我们不禁对江虹更多了一分软佩。
张阳好奇地问道:“李大人,这‘文虹公主是上天赐于徽宗的一位公主’这话怎讲?”
李纲慎重地说道:“此事我已只是听说,据说徽宗皇帝一次游猎,突然遇上大雨,雨后天上挂出一道彩虹,徽宗正和众人在观赏这道彩虹,突然就从这彩虹上飞落一个公主在徽宗怀中。徽宗皇帝尚文,所以给这个公主赐名文虹公主。靖康之难后,百姓都说这文虹公主就是上天派来拯救百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