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克柔再次睁开凝重的双眸,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改变,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木香,院子里平坦空旷,地上的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静得有些可怖,毫无生气。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南宫克柔黯然神伤。他摸了摸平滑的胸膛,凹凸不平的脚印不见了,刺骨的疼痛感也悄然而逝,反之神清气爽,精力充沛,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活着。
往日的刻骨铭心历历在目,如此真实,如此不可思议,让他无法适从。
老天,你这算什么,欲擒故纵?
南宫克柔摇了摇头,内心五味杂陈,独自彷徨,前途一片昏暗。
“在那,快追!”一群黑衣人突然闯入天极镖局,行动如风一般迅疾,腰间佩着散发着戾气的刀刃。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兵器,此刀名曰妖兵斩。在铸造师铸造之前以魔兽的兽骨为祭品,供奉魔灵,开槽铸剑,历时两年,阴时闭槽,沾魔兽的兽血开刃,成品放在人界与魔界的交界处婆娑岭,以养戾气。此刀人魔皆可斩,且杀人过后会有魔灵泻出,舔舐刀刃上的血滴子,终年散发寒光,戾气逼人。
一道寒光在瞳孔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过,南宫克柔手呈鹰爪状,他试着将真气汇聚成一团,松垮垮的身体如泄了气的皮球,死气沉沉。又接二连三地试了几次,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想当初我生带元婴之气,苦苦修炼了十多年,法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势,就这样毁于一旦。父亲引以为荣,人们称我为“仙童”,“南宫家的骄傲”。而如今我成了一个废人,拿什么去报仇,与其苟活,不如给死去的人陪葬!
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最后一根神经崩塌,刺眼的寒光袭来,南宫克柔顿时无望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出于身体的本能,一个完美侧身,为他进攻拖延了一点时间,不多不少刚刚好,南宫克柔抓起地上的弯月刀乱砍,害得兽人迫于防身,手忙脚乱,他幸运地躲过一劫。
藏在袍子下面青紫色的爪牙不经意间露出,黑色的指甲尖长,南宫克柔的额间布满冷汗。是兽人,他们生活在蛮荒,这副打扮,恐怕来者不善。甚至可以说是专门针对自己而来,自己现在无力招架,三十六计走位上策。
天要我活,我不得不活。南宫克柔将弯月刀别在腰间,拿出最后的看家本领“飞毛腿”,一溜烟地跑了。兽人肌腱的双腿飞奔起来,三根畸形的脚趾掀起一片土灰。
凡人终究是凡人,论体力当然比不过混着兽血的兽人,不过论智慧嘛,简直天差地别。
兽人在南宫克柔的身后穷追不舍,绕着神垕城跑了大半圈,穿梭于九曲回肠的小道和胡同之中,最终走到尽头,一望无际的大道,没有任何可以隐藏的建筑物。
“这可怎么办?刚从鬼门关出来,我可不想二进宫!”
南宫克柔踌躇着,眉毛拧成一团,余光注视到了深藏在角落里的木桶,里面装着残羹剩饭和发霉的菜汤,空气中弥漫着酸臭的气味,令人作呕。
一股恶心感强强来袭,让南宫克柔手足无措,进退都得死,一咬牙,一跺脚,拼了。他纵身一跃,跳进木桶中,屏住呼吸。
“奇怪,人去哪了?”兽人接踵而至,谨慎地环视一周,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木桶,心中五味杂陈。
“走,上前面看看。”兽人的头头大步流星地走向角落里的木桶,身后跟着一群小喽啰,他低头看了一眼木桶里的污秽物,反胃得不得了,“这种东西猪都觉得恶心,更何况人!走走,我们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别处找找,一定要在天亮前找到他。”
说完,兽人们马不停蹄地离开了,消失在夜幕之中。木桶的脏污中,一个黑影从中窜出,苍蝇在他的身边唱歌跳舞,南宫克柔一脚踢飞了藏身的木桶,残羹剩饭撒了一地。
“猪都觉得恶心,呵呵,莫欺少年穷,你们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沉痛的代价!”南宫克柔眼中洋溢着熊熊怒火,手指紧握成拳,用了十足的力砸在墙壁上,能够清晰地听到骨裂的声音。
……
走在繁华的神垕城里,看着人潮,栾靡夭反倒觉得内心空荡荡的,四下无人。
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她的心很累,有些倦了,也憔悴了许多。她抚了抚支离破碎的夜光宝盒,内心愧疚无比。自己弄丢了弯月刀不说,还险些丢掉母亲的骨灰,还好冷玥扇还在,她深吸了一口气。
过往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
对于接下来该怎么活,栾靡夭一夜未眠,整整思考了一个晚上,这里对她来说人生地不熟,并没有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在这里能否生存下去是个未知数。她觉得带着娘的骨灰重归故土是个不错的选择,好好安葬让她老人家落叶归根,也好不愧对娘对她十六年的养育之恩。之后在坟地旁边盖一座寺庙,皈依佛门,吃斋念佛,为娘祈福,愿她在往生世界极乐安好。
栾靡夭捧着支离破碎的夜光宝盒,朝婆娑岭的方向走去。
“呜——小女子出身寒苦,如今老父死了,也无钱安葬,只要哪位公子爷肯帮小女子葬父,那我就是你的人了。”一个身穿白色孝服的姑娘跪在地上,腰间系着白布,用衣袖掩着面,眼睛流出泪水,旁边有一具尸体,用白布简单地盖住了。
过路时,栾靡夭被凄惨的哭声所动容,于是顿了顿脚步。
“好可怜呀!”栾靡夭看着这位泪流满面的姑娘不禁心生怜悯之情,想起逝去的母亲,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髻上的步瑶,这对从神垕大殿带出来的饰品,不说价值连城,安葬这位姐姐的爹应该绰绰有余了。
“让开,给我让开,这是谁家的美人,长得这个俊俏倾国倾城,我出一百两银子帮你葬父,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一个好色的富家少爷摇头晃脑地走了过来,嘴角长了一个豆粒大的黑痣,大腹便便里全都是油油的脂肪。他穿着雍容华贵的绸缎服,身后跟着的两个跟班是地皮流氓,其中一个跟班手中拿着一个大钱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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