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很多时候都太过于安逸,明明我们可以上路,可以行走,却总是将那万里路拱手相送。为什么人一定要上路?像易通和小灰,他们上路的目的就很简单,因为他们内心有一个执念存在,为了解决这个执念,他们不得不上路前去寻找。
很多人上路的原因都是如此,因为心中有一个执念,或是千里求学,或是万里寻爱,倘若没有执念存在,那么在路上总会显得有些无聊枯燥。
但是也有名家说过,人很多时候不假思索的上路,只是因为出发的感觉太美好了,因为你出发了,那么世界对你而言将充满无穷多的可能性。
在路上,我们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注)
就比如此刻的易通和小灰,他们现在这条路上是那么的热泪盈眶,你很难想象两人眼睛通红、冒着血丝目视着前方。
“好可惜……”小灰叹息道。
“是啊,好可惜。当初只顾着收拾行李,确实没想到将家里的佐料带着,你说这么大一头熊,烤着吃不蘸佐料真的很可惜啊。”易通眼神放光,说着从背包中拿出弓箭。
等待熊静止不动的最好时期,箭矢没有一丝犹疑地发射,正中熊眼。
野熊张牙舞爪,失去一只眼睛的它显得异常暴怒,吼叫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山野。易通迂回的绕到野熊的背后,纵身一跃,将钝刀狠狠地插进了野熊的脖子里,野熊那厚实的皮毛竟然未能阻挡钝刀一丝一毫。
易通将钝刀插入野熊脖子后,立刻后退。谁知道野熊没有章法的跳动,竟是阻挠了易通后退的路。熊掌眼看着就要拍到易通,也就在一瞬间,易通绷紧双腿,积聚力量,转身朝着野熊的方向直扑了过去。熊掌没能拍到易通,却将易通的衣服给撕了开。
逃出熊掌的易通没有作任何歇息,直接拿起弓箭,“倏”“倏”“倏”三箭连环,分别射在了野熊的另一只眼睛和双腿内侧。
野熊扑倒在地,脖子上,眼睛里,大腿都流出了血液。随着野熊喘息声慢慢减弱,它的臂膀无力的向前挥了挥,便不再动弹。
易通看了半晌,说道:“死透了。”
小灰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易通的后背,只见易通背部并无鲜血,只是往日的疤痕却历历在目,狰狞的散发着它本身的傲气,往深了看,仿佛像是在凝视着古代的图腾,像是在传达某种不可侵犯的精神。
易通感觉到小灰的目光落在他的后背上,他笑嘻嘻的说道:“今夜我们吃烤熊肉,现在准备柴火,好久没有吃到这么棒的美味了。”
深夜,吃完熊掌的兄弟二人,彼此摸着自己的肚子,满足的坐在地上。背靠着树根,好不悠闲。
柴火依然在燃烧,只是火苗小了许多。易通和小灰靠着树根,围着柴火取暖。兄弟二人气色平静,像是早已习惯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
过了半晌,小灰说道:“哥哥,还有多久我们可以到达圣京?”
易通仔细的想了想,除去单纯的上路时间,以及其他各种琐事所消耗的时间,回答道:“十二天。”
小灰点了点头,说道:“快了。”然后他又有些犹豫,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易通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小灰嘴巴异常的干燥,说道:“热。”
易通皱了皱眉头,说道,“为何这次发病这么早?”
“不知道。哥哥,给我挺过去吧,不用那样的。”
易通宠溺的摸了摸小灰的头,说道:“别胡说。”
说罢,从背包中拿出钝刀,在左手臂内侧五分之三处轻轻割开一个小口,鲜红的血液开始从破口处缓缓涌出,只是这血液让人感觉感觉到没有任何的温暖与温度,像是积雪融化后冰冷的液体一般,散发着冷漠孤傲的气息。
易通轻轻扶住小灰的后脑勺,将手臂破口的位置对准小灰的嘴巴,说道:“多喝一些。”
小灰像是三五天未曾进水一般,嘴巴刚一碰到那冰冷甘甜的液体,便控制不住自己,上下嘴唇紧紧贴住破口处,大口大口的吮吸,急促的吸血的声音与喉咙中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血液的美妙的声音。
过了半晌,小灰的双唇离开了易通的胳膊,他的嘴角两侧依然残留着易通的血液,血液凝成了血渍。小灰眨了眨眼,有些满足又有些无力的说道:“哥哥,你的血好甜。”
易通说道:“病症不应该提前来这么早的,可能是我们这几日终日奔波,未曾得片刻休息所致。不过早来到也好,接下来就安安稳稳的走就可以了。到了圣京以后再说。”
小灰点头说道:“嗯,听哥的。”
易通摸着小灰的头,说道:“早点休息。”
说罢,易通伸出大拇指轻轻地擦去了小灰两侧嘴角的血渍,小灰向易通笑了笑,便闭上了眼睛,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借着木柴燃烧的火光,易通从背包中拿出《天地气息》,轻轻地划开扉页。这么多年,他一直想明白一件事,怎样才能修行?怎样才能移山填海,操纵风雷?
而这些,他见过。
……
……
在他十三岁那年,他也是与野兽在悬崖边上搏斗,很可能稍微不注意便坠落深渊。那头野兽极其凶猛,即便不停的与它周旋,也很难有所胜算。他有点担心,担心会不会今天就此死去。想到那三两岁的孩童还在家中,温饱不足,他的眼睛变得血红,右手横着钝刀,仿佛想要与野兽殊死一搏。
就在这情况危机万分的时刻,野兽忽然矗立不动。
令易通感到极其惊讶的是,野兽全身自上而下突然被寒冰覆盖。眼睛的液体也变成了冰。
在离易通不远处,有一个中年大叔指着野兽。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易通,说道:“别愣着!快过来啊,等着它咬你呢?”
易通飞速的向大叔跑过去,靠在大叔旁边,呼哧呼哧的喘气。他刚想这个素未谋面的中年大叔表示感谢,却发现这个大叔左手食指和中指并列依旧指着野兽,他的头上开始留下汗滴。
中年大叔恨得牙痒痒,说道:“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我现在很吃力,帮我个忙。”
易通认真的问道,“我……此刻能帮你做什么呢?”因为太过于认真,所以他问问题的这幅模样显得特别的憨傻。
中年大叔绷紧了牙齿说道:“我现在只能封住它一会,再过不久我的元气就会耗尽,到那时这头野兽就会恢复自如,所以趁它此刻动弹不得,我们将它移至悬崖边上,推下去。”
易通点了点头,说道:“好。”
一段时间后,野兽被移至悬崖边上。两个人,四双手用力一推。就在此时,冰封之力化解,野兽重新张牙舞爪,但身体的下坠已经没办法再回到岸边。
中年大叔的反应有些夸张,他看到冰封之力化解时,张口大叫:“我的妈呀!”然后快速转身跑开。
而易通有些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到野兽在坠崖期间,声嘶力竭的叫喊。然后对中年大叔说道:“掉下去了。”
易通走到大叔面前,与之行礼,然后想到刚才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表达大叔很了不起,可是想到大叔那局促不安的撤退,这位大叔会不会觉得他在讽刺他?想到此番,他索性不说话。
而中年大叔此刻的心理活动是:怎么那么丢人?明明开端很好地,为啥最后还是没有绷住?这小子会不会觉得我没什么本事?可是这头野兽明明我是冰封的啊,他应该不会觉得我不行吧?
基于此番思考,中年大叔也选择沉默不语。
由于两个人都一言不发,所以此时的场面极其尴尬。
尤其是当冷场发生在易通刚刚被救下的情况。
尴尬如果要被打破,那么一定是有比面子啊,不好意思啊,这些东西更重要的事情。
“大叔,你刚才……是怎么做到……冰封住那只野兽的?你是神仙吗?”易通真诚的问道,眼神清澈,毫不做作。
大叔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神仙?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这个物种,我只是被上天眷顾的一个修行者罢了,可是这老天爷,眷顾的我太晚了。不然,今日何至于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