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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问道(一)

易通不明所以,不知这位中年大叔所说的老天眷顾究竟是何意,同样也不明白,既然是老天爷眷顾,为何会有早晚之分。

当然,对易通来说,这些问题统统不是问题,因为在他的价值观里,只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才是真正的问题,比如这个世界上,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对于他来说,是非常折磨人的一个问题。而像普通人所要考虑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问题,他压根没有考虑过,现实的问题,他从来都是在现实中解决,只有现实解决不了的问题,对他而言,才是大问题。

所以他一向坚信,大智慧者之所以称为智者,不是因为他们解决了现实中的问题,而是明悟了更抽象的东西,用不同于这个世界的词汇来说,叫思维模式突破了局限。易通也向往成为这样的一种人,所以他的好奇心非常强烈,甚至达到了某种偏执的地步。这种好奇心的偏执型人格可以让他做到非常坦然的不要脸。

哪怕之前他杀死一个贼寇,也要美其名曰自己是一个极有探究精神的,想要弄清事物本质的人。

他神色专注,像是一心求学于名师的兢兢业业的学子一般,认真问道:“什么是老天爷眷顾?大叔的意思是,你现在所拥有的这种冰封的法力是老天爷赐予你的?”

中年大叔看着易通这幅痴傻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笑道:“你对修行一点也不了解?”

易通诚恳的摇了摇头,说道:“求大叔解惑。”

中年大叔想了一下说道:“要说起修行,得从人类诞生之初说起,若不着眼于此,便不能懂得修行对于这个世间意味着什么。”

易通好奇心早已无比膨胀,此刻听得大叔此言,慢慢点头,表示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

中年大叔似是颇为享受这种被人求教的感觉,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神色飞扬的抖擞了一下身躯,看着小灰的眼睛,颇有警示意味的告诉他:“那你可听好了。”

“你知道天地最初是什么样子吗?天地……”

“不知道。”

“你听着就行,我刚才没问你,只是引出我要说的话。”大叔有些恼火的看着易通。

易通啼笑皆非,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接下来会安静的像个木偶一样,雷打不动,风雨不闻,凝神聚精,听大叔讲述。

“你知道天地最初是什么样子吗?天地在最初的阶段,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那时候的人间是没有修行者的。而现在这个世界与最初的那个世界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此刻,有无数修行者充斥在这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为何现在这个世界修行者遍布天地间的嶙峋一隅呢?这要从头说起。

人类所记载的最古老的年代,称之为新生代,同时也被称之为上古纪元。

之所以称之为新生代,是因为,这个时代有了人类的诞生。而最初的人类,我们将他们称作原始人。

原始人的生活充满着野蛮、暴力与血腥。因为人类诞生之初,这个世界没有神,也没有佛。神佛不存,原始的人类将其体内的兽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如果你生存在那个年代,你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昼伏夜出。因为,白天你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原始人的视野里,那么,你或者他,必有一方沦为尸骨。

为什么?你知道吗?

因为饿。

当身处于一个没有准则与文明的世界里,是没有道德可言的,而一个没有道德可言的社会,就是一个吃人的社会。

所以,那个年代,人与人的关系很淳朴,简而言之就是吃与被吃。

就这样,所有的人类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个被吃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那时候的原始人类还没有诞生出智识,所有的社会属性都是由暴力构成。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改变了那个残酷与血腥的时代。

而现在人们再谈论起那个时代时,都会说出这样一个结论:当一种思潮蔓延整个世界,并且这种思潮会导致整个人类灭亡时,那么一定会有转机发生。因为,冥冥中,自有天道。天道不会允许人类宣泄暴力与欲望,更不会让这种行为威胁到整个人类的生命进程。所以,天道有感,遂有造化。

那样的时代持续了百年左右,人与人相食也有了百年之久。

有些人厌倦了,不是突然明白了真理与文明。而是内心产生了抗拒。

典籍上记载过这么一个故事:上古纪元,野禽稀少,果蔬难足,原始人残忍相食。某一日,一位原始青年人,突然觉得人肉难以下咽,几次欲食,却未及口中,便欲呕吐。多次尝试未果,便保持饥肠辘辘的状态,却不至饿死。当野果都被食尽,最饥饿时,竟以树皮充胃,以落叶喂食。

但是,他不吃人,不代表着其他人不吃他。哪怕他终日闪躲,却依然有猝不及防的时刻。

某日夜晚,一片死寂与黑暗之中,青年在外觅食。但是令他未曾想到的是,原本安静的四周突然亮起了数十道火把,一群原始人将这个势单力薄的青年围困此地。不得不提的是,食人行为发展到后期已经并非一人单打独斗,已经进化成了以部落为单位的群体围堵个体的模式。

青年无比绝望,内心欲哭无泪,想到稍后可能被这些原始人用绳索绑住,继而被烤成熟肉成为他人腹中之物时,他的大腿便颤颤巍巍,难以自抑。他果断地朝地下跪倒,嘴里说着原始人的语言,不停地向四方叩头,披散的头发的模样令他整个人看上去都颇为可怜。

但是那个时代的人,哪里有同理心可言?就像现在的你,看着会沦为食物的野禽,你会有一丝一毫感触吗?你会放了它们吗?不会的,同理,在那些没有道德准则、没有文明理念的原始人眼中看来,那个青年就是一个有生命的野禽。哪会诞生出什么同情心来。

青年知道自己生存无望,绝对的绝望也就换来了绝对的平静。

平静的等死。

就在原始人踏步上前,欲将他生擒时。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青年体内仿佛增添了一团烈火燃烧,这团烈火在他体内四处游走,每游走一处,此处的筋骨脉络便增强一分,不多时,青年身体内部的脾、肝、心、肺、脏都得到强力滋润。

可是那团烈火却没有丝毫停歇。继续在身体内部游走,当烈火游走痕迹遍布全身时,那团火光欲冲破身体,释放出来这股能量。

最终这团烈火沿着经脉冲向左臂,最终汇集于左臂掌心之处,这股磅礴能量越积越厚。

青年再也承受不住能量在体内的堆积,他撑开左掌,虽然依旧呈跪倒姿势,但他将左手掌心对准周遭。

整片天地,火光大作。冲破云霄。

青年将体内的能量释放出去时,他亲眼看见了周围的原始人在那团烈火之下,简陋的衣物瞬间化为灰烬,随即,原始人的体表开始熔化,皮肉与血液交合的噗滋噗滋的声响传遍四方。也只是一瞬间,十多个原始人便变成十具焦灼的尸骨。

体内的神力让青年大感震惊,震惊之余,心中也有一丝彷徨。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是青年内心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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