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珠子散发着柔和的青色光辉,这光辉如轻纱一般,笼罩在珠子周围一寸之地,不刺目,不耀眼,映得桌上的字也变得清晰而悲伤起来。
莫凡静静地看着桌上的字,驻足良久,终于是叹了口气。
他上前一步,拿起了那颗珠子,珠子呈淡淡的青色,只有一个小孩的拳头大小,握在手中,微微带着凉意。
莫凡细细看了一会,又拿起了那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几句话。
“小子,该教的我都教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天广地大,各走一边。这颗蛟珠就是我最后的礼物,怎么用自己看着办吧。”
“最后一点,千万莫说我是你师父,丢不起这人。”
莫凡看完纸条,沉默了许久,忽然手中燃起一团火焰,将这纸条烧得干干净净。
“这老东西还是走了么,也罢,你不认我这徒弟,我还不认你这师傅呢。”莫凡喃喃自语,似乎有些不忿,旋即目光转向手中的蛟珠。“这便是蛟珠么?”
莫凡自然是见过蛟珠的,但上次那条恶蛟吐出的蛟珠比眼前的这颗大了不知道多少,那光芒也十分夺目,而眼前这颗平平无奇,也不知莫别离使了什么手段。
莫凡一手托着下巴,思考着怎么用这蛟珠,忽然心中一动,闭上眼睛,向其中探入了一丝神魂。
不一会儿,莫凡睁开双眼,眼中露出一丝兴奋与狂喜,喃喃地道。
“储物空间!”
没错,莫别离留下的蛟珠竟然是一个储物珠!
方才莫凡将神魂探入其中,便觉得自己处在一个茫茫的空间之中,空间甚广,约莫一间大宅院的容量。
“这下我才算有了点主角的样子嘛。”莫凡大笑,把蛟珠捧到眼前,细细打量。“恩,不错不错,这便宜老师终于做了件好事。”
“这蛟珠连神圣强者都十分心动,想必还有不凡之处。”
莫凡将蛟珠收好,沉吟了一会,一掌抹去桌子上的字迹,转身离开。
“不见就不见,小爷才懒得找你呢。”莫凡又咕哝一句,跨出了大门,回头看了看这小院,他觉着眼有些酸,揉了揉眼睛。
“奇怪,这风怎么这么大。”
莫凡出得大门,跟守在别院旁边的李家伙计说了一声,便直奔忘归楼去了。
……
忘归楼作为一家资金雄厚,后台强硬,老板英俊帅气的三好酒楼,自然处在晋州的豪华地段,自打开业以来,忘归楼的生意也是红火至极。
当莫凡跨入忘归楼内时,看到这份红火,他很高兴。
令他欣慰的是,伙计们也还是越城的老伙计。
高兴与欣慰之余,他向伙计们招了招手,说道:“我回来啦!”
这句话他说得平静而又轻松,却仿佛有着一股奇妙的力量,以至于红火的忘归楼都似乎安静了一会,这片刻的安静还让许多人一时都不适应了。
那些没反应过来的人们还在诧异:这小子是谁?
直到一个老伙计惊讶地打破了这令人不安的平静,大声地喊了出来,声音似乎带着一丝不安,一丝沮丧。
“莫扒皮回来啦!”
……
因为莫凡的归来,忘归楼便早早的打烊,一众老伙计和青云一行也都来为莫凡接风。
不管怎么说,莫凡大难不死还是令众人很是高兴,有了王栋的通知,倒也并不觉得突然。
老伙计们对老东家的归来表示热烈欢迎,并愿意在老东家的指导下努力工作,继续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问工钱的优良传统。
公孙长老也对莫凡的归来表达了亲切的问候和衷心的祝贺,并且对没能帮助莫凡战胜恶蛟表示深深的遗憾。
段世瞥了莫凡一眼,冷哼一声以示见礼。
宁间和牛家兄弟以好奇的眼神致意,并表示愿与莫凡探讨如何在蛟口逃生。
其余青云弟子也都纷纷致以虚情假意的问候。
酒过三巡,公孙长老手捻着胡须,眯着眼睛,笑着看向莫凡:“听王栋说,莫小友今日一招便制服了那天峰的弟子,看来老夫也是走了眼,莫小友果真是深藏不露啊。”
莫凡心中苦笑,果然这件事还是兜不住,他腆着脸笑了笑,摸着脑袋说道:“公孙长老说笑了,在船上那些日子,小子常常为那圣者大人送些食物,那位大人一时欣喜便教了小子几招,也就能出奇制胜而已。”
“原来如此,我这些日子也打听了,那位圣者乃是无间妖圣,你能得他一招半式,也是你的造化了。”公孙长老不疑有它,抚须叹道,想当年无间妖圣也是他年轻时的偶像,这样的人物传下的招数必然不凡,而能跟这传说中的人物同船,也是一笔不菲的谈资了。“那位大人身上有伤,还要和那位歹毒的神圣强者所争斗,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莫凡倒是无所谓,莫别离那种人想死都难,他撇撇嘴,说道:“既然是无间妖圣,那想必定会有所依仗,再说神圣境界的事我们也插不了手。”
公孙长老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大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公孙长老皱了皱眉,正想呵斥几句,却见得忘归楼大门涌进一队人来。
进来的人有十几个,皆是身穿白衣,个个配着剑,眉宇之间都带着一股煞气,垮着脸,似乎是故意滋事来的。
带头的人是一位鹤发童颜的修士,眼神阴翳,他进得大门,看到公孙长老,眼睛一眯,说道:“公孙求?”
“原来是天峰的韩长老,不知你等气势汹汹来此,所为何事?”公孙长老见得此人,心中已然明得大半,却是故意装糊涂。
“公孙求,没想到你也来这套,你们青云宗的弟子羞辱我们天峰的人,你却在这装糊涂,你们青云还要脸吗?”韩长老却是不阴不阳地顶了回来,竟是丝毫不给面子。
公孙长老也是有些忿怒,他当然知道莫凡打了这天峰的弟子,但上次他丢下莫凡逃跑已是不对,此番却是必须护着莫凡,于是怒道:“比试之事,本就刀剑无眼,既然没伤你那弟子性命,便已是手下留情,你却不依不饶,强行污我青云羞辱他,真是无耻。”
没想到那天峰的韩长老却也是怒了:“不依不饶?我天峰掌门之孙被你们青云的人打成这样,还不算羞辱?”
说完便往旁边一让,露出被天峰弟子护在中间的人。
等到青云众人看清此人模样,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牛祁忍不住叫了起来:“莫凡你把人揍成这猪头模样,也太狠了吧!”
莫凡老脸一红,反驳道:“那里像猪头了?净瞎说些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