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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是非

被天峰众人围着的自然便是秦天了,那医官手艺也是不错,秦天看样子回复的不错,已然看不出他受了伤,但此时的他已然分辨不出原来的面目,整个脸都肿了一圈,活脱脱像个猪头一般。他双眼乌青,那两道细缝中透射出怨毒的光,死死地盯着莫凡。

秦天变成这样莫凡也是未曾想到,他当时确是留了些暗劲,没想到被那医官一激,倒是让这秦天破了相。当然,这伤看着严重,却只是皮外伤而已,过些日子便会消去,但此情此景,着实有些可怖。

“莫凡。”秦天恶狠狠的声音从那香肠一般的嘴中传了出来,仿若充满怨恨的恶鬼。“今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韩长老皱了皱眉,冷声说道:“公孙求,你们青云辱我天峰弟子,伤我门人,难道你还要护短么?”

公孙长老看到秦天变成这样时心中也是一苦,门派之争甚重面皮,秦天乃是天峰掌门之孙,却被莫凡伤了脸面,若是处置不好,天峰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普通门人自然可以处置一番,但是莫凡身份特殊,此番必须护住他。

心念至此,公孙长老心中已有定计,他目光微沉,沉声道:“此事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原委还未可知,或许是我青云门下不对,但你们又想作何打算?”

韩长老眼睛微眯,正欲说话,却听得秦天怨毒地喊道:“你们难道想这么息事宁人?这次不把那莫凡扒皮抽筋,此事绝不善了!”

公孙长老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韩长老脸色变化几下,此事当然不能像秦天所说的那样,他手一挥阻住秦天话头,看向公孙长老,说道:“秦天是掌门之孙,被你们打成这样,虽无大碍,但对我天峰来说也是难以接受,此番我们也只是想要个说法。”

“说法?连事情原委都不清楚就过来讨说法。”许久未出声的莫凡终于发言,只见他冷笑一声,斜睨着天峰众人。“这秦天出言不逊,下手狠毒,我未曾伤他性命,只是教训了一番,已是慈悲,你们还想来讨说法?”

莫凡变了颜色,狠狠地道:“今日我就要你们给我个说法!”

“你们青云伤人在先,如今只是要你赔礼道歉而已都不肯,还如此的蛮横,看来你们青云倒是有着好本事。”说话的竟是韩长老身后的一位青年,此人看起来甚是正气,紧紧地盯着莫凡,上前一步越出众人,将剑横于身前,一股寒冷的剑意散发开来,缓缓地说道:“那么我倒想领教领教你们青云的本事。”

“原来是天峰首席凌峰师兄。”莫凡身后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正是宁间,他向这青年施了一礼,说道:“素闻凌峰师兄正直不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然而宁间对莫兄弟的品行也是有所了解,相信莫兄弟不会故意挑起事端。”

宁间的声音不疾不徐,温和沉静。他似乎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氛,让场间气氛也变得和缓起来,而那青年的脸色貌似也柔和了一些。

秦天见得宁间为莫凡说话,顿时一阵气结,大喊起来:“宁间!难道你还想包庇这莫凡!”

凌峰眉头皱了皱,说道:“宁间,你的品行我素来敬重,然而秦天被打成这样,我天峰若是坐视不理,岂不是让人觉得好欺负?今日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莫护着这莫凡,把他交出来,与秦天对质一番,至于如何处置,我天峰自有分寸,绝不会伤了他性命。”

听闻此言,公孙长老倒是笑了笑道:“交出来?凌峰你这倒是说差了,实不相瞒,莫小友并非我天峰弟子,交与不交从何说起?”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还要护着他?”韩长老阴仄仄地说道。

公孙长老笑而不语,一旁的牛弘倒是解释了一句:“韩长老,莫兄弟是瑶池圣女托付在青云宗修行的,我青云自然不能让他出事。”

“什么?”韩长老如遭雷击,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莫凡,说道:“你和瑶池是什么关系?”

莫凡冷哼一句,瞥了一眼韩长老,说道:“瑶池七圣女是我妹妹。”

说完,莫凡忽又顿了一下,看向因为震惊而呆立在一旁的秦天,沉声道:“秦天,你不是说要好好‘照顾’舍妹么?怎么不敢说了。”

整个忘归楼似乎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天峰众人气势汹汹而来,却没想到撞上了一块铁板,瑶池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动动小指头便能毁掉天峰的大势力,以莫凡的身份,莫说只是打了这秦天一顿,就是把他杀了,天峰的人也是不敢追究的。

当然天峰众人也没有怀疑莫凡撒谎,这种事想必青云也是不敢开玩笑的。

“莫凡,你难道还想仗势欺人?”秦天终于是反应过来,指着莫凡喊道,忽然又看向韩长老。“韩长老,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韩长老脸色变幻不定,沉默许久,看也不看秦天,说道:“原来莫兄弟竟是瑶池的人,此次秦天无礼在先,老夫代他赔罪了。”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这韩长老变脸却是如此之快,这脸皮厚度实在是令人佩服。

公孙长老倒是并不意外,他与这韩长老相争多年,彼此都是极为了解,他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笑道:“韩老兄不必担心,老夫与莫小友也相处多日,了解他的性情,他不是那种睚眦必报之人。”

我还就是那种人!莫凡心中暗道,但却表象不露,他笑了笑,看向秦天,说道:“像你这种人,我确实懒得计较,走吧,别碍我的眼。”

韩长老听到莫凡这句话,心中一松,他阻住愤怒的秦天,向莫凡一抱拳,说道:“既然如此,我定会回去好好管教秦天,还请莫小友莫要记挂此事,告辞。”

说完,竟是一挥手,转身便准备带着天峰弟子回去。

看到天峰众人汹汹而来,惶惶而去,莫凡心中不由觉得有些滑稽,但细细一想,却又了然,这苍原大陆,本就是强者为尊,瑶池既然比天峰强,虽然莫凡只是借了一点点的势,但这天峰也只能忍住,丝毫不敢争锋。

天道无情,圣人不仁。

眼看这一出插曲就要结尾,莫凡也是唏嘘不已,没想到天峰众人中又传来一个声音。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错未分,我天峰怎么能就此退缩。”

所有人看向发声之处,正是那凌峰!

凌峰看着莫凡,沉声道:“若是因你瑶池势大而就此离去,那我等来此问罪又能算什么?”

韩长老此时却是暗道不好,急忙劝道:“凌峰,此番事已明了,确是秦天有错在先,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凌峰也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莫凡。

莫凡倒是对这凌峰有点感兴趣了,他细细打量了这凌峰一番,正色道:“没想到你倒还有些心气,但我先前已经说了,不想再重复一遍。”

沉吟了一会,莫凡又道:“送你一句话。”

“强权即真理,弱者无是非。”

听到这句话,凌峰低下头,默默重复了几遍,忽然看向莫凡,神色中带着肃然,认真地说出两个字:“受教。”

旋即他便不再言语,默默转过了身,韩长老见此,暗自庆幸一下,也带领众人离开。

但凌峰却走得很慢,似故意落在后面一般,在他跨过忘归楼门槛时,莫凡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这次既然瑶池势大,那么你便是真理,希望我们能在晋陵一会,到那个时候,再分是非。”

这个声音似乎是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的一般,莫凡看了看他人,似乎都没有听到,看来凌峰用了特殊的法门。他笑了笑,看向凌峰的背影。

“果然是个热血小子么?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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