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勤在海江市陪老婆渐渐康复,几天后,朱儿被姚白诗抱走,令慕云和我难过了几天。
慕云决定去张三芳老人住处,告诉他有关慕雪找到和去世的消息。我劝吴娟妈妈,她听说朱儿离开,一度陷入悲泣之中。
张三芳仍和以往在补鞋,慕云再见到他时,他的身体比起往常孱弱不少。他说,“人一老,什么毛病都齐聚在身上”
慕云看着老人,实在不愿意将慕雪真相告诉。张三芳支起身体,他收过客人给的钱,带慕云进入屋内。下过几天雨,房屋潮湿发出一股霉味,他时不时咳嗽,身体佝偻。见到慕云,他还是有点高兴。
搬了一张自制的椅子让慕云坐下,他问道:“慕云啊,慕雪可有消息呀?”
慕云难开口,却觉得始终一日也要告诉老人,别一拖,要是老人有个不测,那将是他一生的遗憾。
“哎,我这骨子没用了。哪一天走了,不见慕雪的音信,我可是会抱憾终身啊”
“张大爷,慕雪她。。”
慕云回想赵海媚被杀一幕,仍喉咙哽塞,不能将话说全。
“慕雪怎么了?”
“她,她,不在世上了。”
张三芳整个身体摇了一下,端在手上的水杯砸到地上,碎成悲逝的雪花。慕云立马屈身,拾起地上残缺的玻璃片,老人的手发抖,他老泪纵横,长仰而啸,“雪,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啊”
老人一屁股跌坐在床上,眼睛失神,抚胸顿咳。
“老骨头没用了啊,老骨头没用了。”张三芳说完,咳个不停。慕云收拾好地板,劝说,“我带你去医院。”
张三芳即说,“我不了,我没用了,我心里惦记的就是慕雪”老人跟孩子一样呜呜哭了起来。
扶在床头,瘦手残骨,令慕云却有肝胆欲裂的悲痛。
张三芳病倒了,慕云没有抽身离去。把他急往送到鹿领口医院。医生说肝癌晚期才把他送来。
慕云听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急呼我赶紧前来。
“伟,你来,老人不行了”慕云在电话哭得象三月的雨,绵绵而下,接连不息。
“伟,老人得了重病。孩子们都不知道,你快来吧。”
慕云太孤伶了,她需要陪伴。我从海江市飞到鹿领口,急扑重症病房。当我抵达看到之际,
张三芳拿着慕云的手,“我最惦记的就是慕雪”
我的心恻隐不安,我告诉他,“慕雪就是赵海媚,赵海媚就是慕雪。”
慕云眼泪不停地打湿脸庞。她将慕雪的不幸都告诉出来。
慕云最后说,“她是朝伟的妻子”
张三芳握着慕云的手,问,“其实你们见过?”
慕云含着眼泪点点头。
我从手机上放大一张海媚的相给张三芳老人看。他盯了良久,看着她,又看慕云,“你们像,很像,太像了”
老人把手机护在胸前,闭着眼睛,气喘一声突感踏实。
半个小时后,老人的气息微弱,医生急于抢救,当天傍晚,溶金似的天际涂抹得跟血一样鲜红,几个被张三芳抚养的学生从学校赶到医院,老人交待了什么,不久后与世长辞。
送往火化室的路上,慕云说,老人一直要等到慕雪才合眼.实际他的病拖了半年,他不敢告诉孩子们,硬撑着。
老人去了,家里失去了依靠,孩子们哭得抱成一团,包括慕雪,被抚养的孩子有六个,分别是,一年级一个,三年级一个,四年级一个,五年级二个,慕雪成年人,已经去世。
作为慕雪的姐姐,慕云和我主动提出给张三芳老人处理后事。外人说,“老人好人有好报,没有亲生子女,仍得到我和慕云的厚葬,而且由于老人的无私奉献,得到许多人的前来祭悼”。
社报评:“阎子光为官毁己;张三芳为人立世。草根罕倒官员,十里长街送三芳。”
其实社会上有许多好人好事,只是我们不难发现,他们生活在民间,一双手,一颗心,温暖大家。
五个孩子分别得到社会的关注,许多好心人纷纷解囊,伸出援助,以收养或认养的方式,解决了孩子们的后顾之忧,我和慕云认养一个,年纪最小的,叫小霞,她只有七岁,我们叫她朝霞。
有时,我想,你给了她人力量,我们相继得力量。我以为那样也好,朱儿回到了姚白诗的怀中,小霞加入朝家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