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柏恩一路狂奔到附近的公园里,一下子瘫坐在一棵树底下。
刚刚我这是怎么了?关于这个问题,当她的心情稍稍平复后,自己已经默默问了自己几百遍。她不相信刚刚自己所看到那一幕后的第一反应居然会是逃跑!她的心也从来没过这样的难受。按她以往大小姐的作风,她以为自己会冲上去给那对狗男女一记耳光,然后叫手下那帮人把他们剁成肉酱。
乔柏恩想到这里不禁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怎么?有这个必要吗?是真的有这么在乎吗?她不停地反问自己。
“轰!”突然天空传来一声惊雷,接着一下子全黑了起来,白色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轰鸣声一声接着一声。
乔柏恩的脑海开始闪现着一些恐怖的画面碎片,那天是她18岁生日,那天也有夏日的味道,同样是这样的天气,过了今天她就是一个大人了,她穿上了最美的裙装想给母亲一个惊喜,她希望母亲称赞她是个美人。
她在灰暗没有开灯的屋子里,寻找着母亲的身影。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呵呵。”妈妈回来了,她笑了笑想给她一个惊喜,便躲进了衣柜里。
在衣柜里她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她已经成年了,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一定要把她的身世原原本本地都告诉她。”母亲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房间。
“晓莲!”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告诉她绝对没有好处!”乔振司大声说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你看看这些年你都把柏恩当成什么了,敛财的工具?”
“晓莲,柏恩已经和宪宁订了婚,我们迟早是一家人,你也希望她嫁的好。”
“这点才是让我最担心的!你也知道祁玉凤这个人那么心狠手辣,柏恩嫁过去不可能会幸福甚至有生命危险。更可怕的是如果姜木奎知道了柏恩她不是,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你要怎么样?要杀了姜木奎?”母亲的语气带着些许讽刺和挑衅。
……
“没错!杀了姜木奎就是我计划中的一步,你又能怎么样?走啊,你去告诉他!”乔振司的声音开始充满着极狠的怒气,更像是故意在说着狠话。
“你这个疯子!”
“怎么?你还爱着他?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丈夫,是谁这些年来一直照顾着你和柏恩!你也别忘了是谁逼你们跳下悬崖,又是谁救了你们!姜木奎这么对你,你还爱着他。这些年不管我怎么对你,你都觉得不对!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乔振司在房间里大吼着。
又是一阵沉默。
“哼!”母亲突然冷笑一声,这声笑让人冷得直刺心骨。“你说的倒好听!到底是你救了我?还是你谋杀我?老实回答我,血洗渔村的那件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参与?”
又是一阵沉默,这沉默的每一秒,都让乔柏恩感到窒息。
“说!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乔振司的语气明显不像之前那样急躁而更多的带了些许慌乱。
“我认得那个叫星北的男人,那天我见到过他,他就是血洗我们村子的人之一。乔振司!告诉我,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
再一次的沉默!而这次沉默,乔柏恩的第六感感到了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你果然在查这件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你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定要弄清楚那件事情呢!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活着。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这样会害死我们一大家子人的。”
柜子里的乔柏恩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祥预感,他听到了金属撞击,如上镗那般冰冷的声音,她也从来没有听到过父亲乔振司用这样诡异的语调说话。
“你到底要做什么事?你到底在帮什么人做事?”母亲还在步步紧逼。
乔振司没有回答她,“砰!”的一声,又伴随着一道惊雷响起,几乎同一时间一阵狂风吹开了衣柜的门,摆在乔柏恩眼前的一幕,将终身难忘,在灰暗的房间,窗帘急骤地飘荡着,曾经最爱的父亲举着一把凶器,而母亲已倒在一片血泊当中,夏日潮湿的空气顿时弥漫着阵阵血腥味。
“啊!”伴随着一道闪电,乔柏恩发出恐怖的尖叫声。
乔柏恩的脸变得倏白,那股记忆中的味道开始让她干呕起来,她害怕这样的天气,她蜷缩在树下。此时暴雨已经倾盆瓢泼,水已经浸透她的全身,冷从她的心底蔓延到皮肤,扼的她透不过气来,她冻地瑟瑟发抖。
突然,她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握着她冰冷的手,是母亲在抱着自己吗?她缓缓睁开眼,是庄小更。
“怎么了?”小更问她。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一时间,乔柏恩心头的感情五味杂陈,趴在小更的肩膀上大哭起来,一边哽咽着一边说道:“就是那天,我亲眼看见自己一直视为父亲的人杀了我的母亲。而他的表情居然可以这么的若无其事,他居然还可以有脸面来面对我。”
之前,小更听乔柏恩讲过这件事,他也无法想像亲眼目睹这种事的感觉到底会有多痛。此时,面对一个在他面前痛哭的女孩,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能对她说些什么?他只有抱紧了她,希望把他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她。
突然,乔柏恩的头重重地靠在小更的肩膀上,手从小更的腰间划落,垂了下来,昏睡了过去。
哎!小更叹了一口气,一把横抱起了她,向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