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瓢泼的暴雨结束了,天空渐渐明亮了一些,空气又恢复了粘热。
小粳无精打采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刚才她在值班室睡过去了,被导师发现,勒令其回家休息。
她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好烫。离医师资格考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如果放弃这次考试,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拿到这本她梦寐以求的证书,毕竟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知识更新又这么快,如果放弃了下次再考,或许就没这么容易了。
坚持!她咬紧牙关,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小粳回到宿舍,打开房门,走进房间,看见乔柏恩裹着一条毛毯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觉。她发觉裹在毛毯里的乔柏恩,似乎没有穿衣服。她不由心头一惊,便下意识地更凑近乔柏恩一些,看见她的脸颊上挂着分外显眼的二条泪痕。此时、此景,不由得她不胡思乱想,今天中午她和小更就差点做了不该做的事,难道说,小更还是没把持住……想到此她不由地心抽搐了一下。
这时,小更从外面端来了一碗姜汤,看见小粳也回来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此番情景会让自己的恋人有如何不堪的联想,他反倒有些如释重负,说:“小粳你回来的正好,快帮我把她叫醒喝点姜汤,再帮她穿件衣服。”
“她怎么了?”小粳还是不能想象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她刚在公园里淋了雨。”小更有些无奈地回答。
听小更如是说,小粳便上前推了推乔柏恩,可她丝毫没有反应。
小粳摸了摸了她的额头,只觉得滚烫到烧手。
“快!必须马上送医院退烧。”小粳意识到她病情的严重,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自己的衣服想要帮乔柏恩穿上。
小更没反应过来,一下子看到了她的身体,羞地他涨红了脸,想要马上离开房间。
“快来帮忙。”小粳却叫住了他。
“这不太好吧。”小更害羞地说。
“刚刚你都帮她把衣服脱了,还有什么不太好的。”小粳的语速明显变地急促。
“我都是闭着眼睛的!什么也没看到。”小更开始意识到小粳可能误会他了,着急又委曲地辩解道。
说话间,小粳已经帮乔柏恩穿好了衣服。
小粳对小更说:“快送她去医院吧。”说完,她喘着粗气,额头布满了细汗,本身也发着烧的她从进房间的胡思乱想再到现在被乔柏恩弄的一惊一乍,这时,她的眼前突然天旋地转,呼吸也变得困难,好难受的感觉。
“抱着她,快走!”小粳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对小更喊道。
但这句话让小更听起来像是对他的命令更像是自暴自弃。
小更从来没见过这么让人害怕的小粳,他觉得此时的她变得好陌生,他抱着乔柏恩跑到门口又回过头对她说:“还是一起去吧。”
小粳的腹部也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意识也快要慢慢失去。
小粳没有回应他,也没有力气回应。她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重重地关上了门。然后,扶着墙边慢慢地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一时间,门外的小更抱着乔柏恩不知所措,左右为难,他以为小粳误会了他。他好想敲门向她解释清楚,另一方面又恨她的不可理喻。
“哎!”小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抱着乔柏恩向医院跑去。
三天后。
小粳呆呆地坐在科室里,她庆幸上次的昏倒只是高烧、惊吓加劳累的结果,她的病还没严重到能让她突然就断气的地步。
“多小粳,跟我来办公室一下。”外科主任面无表情地对小粳说,然后直径向办公室走去。
小粳战战兢兢迈着小步跟在后面。
来到主任办公室,“小粳啊,我和你的导师商量过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到门诊部的医导处实习吧。”主任说。
小粳一听立马知道自己已被打入冷宫了,急忙说:“主任!实习手册里好像没有这个科室的轮转吧。”
主任笑了笑说:“小粳啊,我看你最近气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病了?也是,你一个女孩子来我们外科实习的确是有点吃力的,你先去医导处实习一段时间,等适应了,再回到我们外科实习吧。”
小粳叹了一口气,的确,自己最近的表现实在是太糟糕了,自己负责巡视的六床病人总是无暇顾及再加上连续的请假,错过了好几场十分重要的临床手术。虽说只是实习也总不能老是霸占着手术观摩的宝贵名额吧。今天主任对她的态度算是委婉的了。
小粳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准备回值班室收拾下东西。
从住院部转到门诊大厅后,小粳又回到住院部,因为她要给乔柏恩打饭,那次淋雨后乔柏恩得了严重的肺炎,还要住院一段时间。
而自从那次昏倒后,小粳明显感到自己与小更的距离变得远了,有时她感觉的到小更就在自己的背后默默注视着她,却总是不走到她的跟前,而她也不敢找机会去向他解释那天她究竟是怎么了,她害怕与小更对视,因为她害怕小更看出她眼里的不安,也担心自己会在他面前突然昏倒。
乔柏恩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她迷迷糊糊的状态已经三天了,今天她感觉好多了,烧也应该退了。
病房的门没关,这时乔柏恩从探视窗的反光看到小粳正拿着午饭走了过来。
乔柏恩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她马上闭上了眼睛。
当小粳走近时,她故意嘴里念念有词:“小更,小更别走,抱紧我!抱紧我!我爱你,我爱你。”
顿时,小粳睁大着眼睛愣住了。
乔柏恩心里暗暗对小粳说:臭女人,本小姐已经这么明确地告诉你我要定了庄小更,识相的就赶紧退出。”
小粳放下饭,默默地退出了病房,关好了门,走路也开始摇摇晃晃,曾经在脑海里的那些疑惑这次被膨胀到无限大,一些关于乔柏恩和小更的片断就像放电影一样从她脑海中闪过,她的思绪变得凌乱:或许他们早就已经开始了……或许一起被绑架只是因为她的父亲反对他们在一起……或许一开始他们就在欺骗我!
有那么一瞬间小粳感到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可马上理智又回归了小粳,她记得小更的眼神,从小到大未曾变过,此时的小粳十分地确定,他绝对不会这样子对她的。
正在她心神不宁之际,突然,一个人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是小更。
“我到外科找你,他们说你调去门诊部了。找不到你,我好害怕。”小更语气显得慌乱。
小粳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小更要小粳转向自己,可小粳害怕,不敢面对。
“你误会我和乔柏恩了,对不对……”小更问。
“不是的。”小粳打断了他的话,转过身,目光慢慢地移向他,望着他。
小粳摸着小更的脸说:“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但是如果哪天我不理你了,对你发脾气了,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的。”
小粳觉得自己的眼泪快要流下来,她快速抽开小更的手转身跑开了。
“多小粳!你这是怎么了嘛!!!”小更不顾这里是医院大声喊道。
病房内的乔柏恩隐约听到了小更的大吼声,“哼!哼!”她忍不住地笑了,心想:真好,病的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