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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飞罗轮回拳

月光皎洁,繁星点点。清风徐来,夜美如画。

忙碌了一天的刘云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白天春秀要他教她飞罗轮回拳的一事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让他神情紧张,思绪万千。

春秀有着善良、温顺、天真的本性,但是骨子里却又有着一种不屈不挠不认输的精神。在文家的日子,春秀跟刘云林相处的最好,他们似乎没有受到年龄差异的限制,相互信任,可以随心的交谈,几乎可以达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了。

因此,春秀提出要学他的飞罗轮回拳似乎让他不好找理由或者是根本不想找理由拒绝。其实,真正要找理由拒绝,还是有很多理由可找的,比如他可以跟春秀说飞罗轮回拳拳风刚猛,不适合女子练习;还可以说因为飞罗轮回拳凌厉狠辣,一招之下即可取人性命,如学会此拳法,一旦控制不当,容易邪魔附体,迷失自我,杀人无数。何况春秀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正是含苞待放的时侯,理应遵循古制,学习礼义花红和三从四德,将来成为贤淑的良家女子,从夫教子,才是正道。

但这些话刘云林在春秀面前说不出口。

春秀是凤美娘家村子出来的,而且还是与凤美娘家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因此,要拒绝春秀学他的飞罗轮回拳,让刘云林更加难以启齿。

其实,飞罗轮回拳的真正威力就连刘云林自己也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大。这套拳法是父亲在他八岁的时侯开始教他的,他练习了四年,虽然拳法的套路已烂熟于心,但由于他练习此套拳法时年龄太小,加上父亲的过早离世,有很多拳路的精要部分他至今无法领悟,而且时至今日,他也从未用此套拳法与人交过手。但在小时侯,父亲不但跟他讲过古代很多武功盖世,英雄无匹的英雄人物,同时也无数次跟他提到过飞罗轮回拳的来历。

此套拳法是刘云林的爷爷的爷爷刘中轩所传。

遥想当年,刘中轩天资过人,聪颖异常,天文地理,诗词歌赋,无所不精,无所不通。然而数次京试,都是落第而归。于是,刘中轩对功名利禄一事,渐渐的的心灰意冷,跟着一帮富家子弟,上青楼,喝花酒,无所事事,放浪形骸。

但是人生会往往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从而将人生的道路引向另一个境地,甚至是整个命运都因此发生彻底的改变。

在非常出名的青楼雅香院,刘中轩遇到了非常出名的青楼女子荷依莲。

荷依莲,名如其人,有出水之净,芙蓉之姿,风情天生,人意善解,更兼琴棋书画,样样皆精。

第一次刚刚进入荷依莲香闺时,刘中轩是怀着放荡不羁的态度进去的。

但很快,他把他的轻视、轻浮全部收起来了,对于眼前的青楼女子,他开始显得端庄、端正起来。

是一首古筝曲让他瞬间改变了态度。

荷依莲玉指轻抚,《高山流水》的天籁之音如清澈的流水漫过刘中轩的全身,让他震惊,激荡和感动。

一曲弹罢,刘中轩忍不住随口吟道:“荷青青兮露如珠,露如珠兮莲相依。红白均匀水托生,傲然自香知雨意。”他才思敏捷,出口成诗。

“细嗅深看暗断肠,从今无意爱红芳。”荷依莲笑着回道。

“折来只合琼为客,把种应须玉甃塘。”刘中轩接道,“皮日休的诗意境深远,无人能及啊!”

“公子才思过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荷依莲轻启朱唇,语出如珠,声声悦耳。

那一夜,刘中轩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说了多少话,最后,他醉倒在荷依莲的房间。

他们之间,除了喝酒,除了诗词歌赋的交流,其他什么也没发生。

那是因为相互的欣赏,相互的敬重,相互的倾慕。

第二早晨,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刘中轩是因为感觉到疼痛而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睛,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阳光从拉开的窗帘中透进来,温暖地照着这昨夜曾经满是温情的房间。

还是荷依莲的卧室,还是有着淡雅的幽香,只是不同的是幽香中掺杂了昨夜残酒的余香。更不同的是刘中轩的疼痛感来自他被捆绑了的双手。

刘中轩不能不吃惊,因为他的双手被紧紧地反绑在椅背上,让他无法自由行动。

除了疼是第一感觉之外,他的第一眼看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坐在他的对面的椅子上,虽然已至中年,但面庞依然俊朗,只时冷酷的脸上如铁一般生硬,没有一丝笑容。

“我知道你们昨晚的过程,因此你不必死。但她,必须走。”面容冷酷的中年人开口说话了,语气冷漠,不带一丝感情,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想知道为什么?”刘中轩说道。

“你没权利知道。除非她愿意让你知道。”中年人的目光转向了坐在床沿的荷依莲。

刘中轩跟着中年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荷依莲神情黯然,泪流满面。

“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依莲。”

“不。刘公子,你走吧,忘了我吧,就当昨夜是一场梦,就当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就当你从来不曾认识过我!”

“这是不可能的。”刘中轩大声说道,“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虽然到现在还只有短短的一夜,但这一夜,你已整个融入我的生命当中,永不相忘,至死不休!”

“说的精彩。”冷酷的中年人冷哼一声,“那我只有让你去死了!”

“只要他死,我也不活!”荷依莲停止哭泣,注视着刘中轩,哭红的双眼满含深情,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好吧,只要你走,答应永不来此地,永不再见他,我就放了他。”冷酷的中年人语气略显温情。

“好,我答应。”荷依莲迟疑地说道。

“带走。”

立时从房间外面进来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一声不响,搀起荷依莲退出了房间。

“松绑。”

又有一个人走进来,解开了绑住刘中轩的绳索。

绑绳松开,刘中轩一边双手互搓,一边暗自运气。刘家独创的运气心法让他很快气息顺畅,真气上行。

冷酷的中年人端坐椅中,纹丝不动,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你想动手?”

“正是。”刘中轩话声未落,身势已起,“呼”的一声,拳头带起劲风,直奔那中年人的脑门。

身形未动,脚尖一点,椅子已移偏一尺。中年人仍然端坐椅中,脸上冷笑依旧。

“刘家几代为将,上阵杀敌自然勇猛过人,只是家传武功倒也稀松平常。”中年人冷冷的说道。

“那就再吃我一拳。”

刘中轩默念拳诀,右拳一招“怒海翻浪”击向对方下腭,接着左拳跟进,用的招数却是“峰回路转”,拳头眼看要击中对方胸口,却突然一转,还是击向对方的下腭。

中年人这次动了,但是动得不可思议。只见那椅子滴溜溜一转,也不见他起势,身子已升起数尺,空中一旋,人已如鬼魅般到了刘中轩的身后。

“她不让你死,你却自己找死。”中年人竟然叹了一口气,“那我只好送你去死。”他背负双手,丝毫不将刘中轩放在眼里。

“就算我死,我也要知道这是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刘中轩回过头来说道。

“她不让你知道,就不想让你死。如果你知道原因,必死无疑。”

“那我宁愿死,也不愿这么莫明其妙,不明不白的活!”

“这世上果然有一见倾心,一见钟情。”中年人神情突然变得无比伤感,“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为情为义,生不足惜,死有何惧!即使是只有一夜相聚,然两情相悦,心心相印,就算来日生死两隔,此生又有何憾!”

虽然与荷依莲相识相聚只有短暂的一夜,但她的清新高雅,她的貌美如花,她的才情绝世,她的天纵温情已让刘中轩深深的迷醉。

“好吧。”中年人又叹了一口气,努力想将语气转得温和一点,但说出的话仍然生硬,“我可以为你破例,只要你可以打败我,你就可以见到她。”

“我现在就可以打败你!”

言毕,身形骤起,拳似双锤,拳风呼呼,以铺天盖地之势砸向中年人的脑门。

“咦。”中年人轻哼一声,身体竟然凝立不动,双手托住刘中轩的拳头,顺势一带,只听“卟嗵”一声,刘中轩已被他重重摔倒在地。

刘中轩刚才蓄势而发,双拳之力,势逾千斤。但此人不躲不避,便将刘中轩的拳势化为无形,可见此人武功之高,几近深不可测的境地。

“罢了,罢了!”刘中轩喟然长叹,“阁下如此身手,取我性命,易如反掌。此生如不能再见到依莲,刘某生不如死。来吧,刘某情愿闭目领死!”

说罢,果然紧闭双目,静待那中年人痛下杀手。

“有一个方法,可以打败我。”中年人说道,“找到‘风生水起’易无天,练成他的飞罗轮回拳。”

“易无天?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刘中轩闻言精神一振,从地上一跃而起。

然而没有回答。房间里除了他之外,已经别无他人。

中年人已经在悄无声息中如鬼魅般消失了。

“我一定要找到易无天,一定要学会飞罗轮回拳。”刘中轩在心中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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