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近日端坐在窗前,庐屋里时常有两三人,自那日威胁了明河,再也没亲眼瞧着他,阿初却是不知道他每晚都陪在她身旁,只是暗中隐了身。
“阿初?”我一回头,太清真人踏着云正在窗前。
“真人…”
“怎么,是不是想小老儿了,我也想你,你做的吃食虽然不怎么容易入口,但过了这么久,却也是十分想念啊。”
他还有心思打趣我,弄得我哭笑不得。闲谈了许久,真人还给我讲了些最近发生的趣事,哈耳于他十分重要,不觉心里泛起了酸,真人像看出了端倪,“好了,这里不宜多待,我让上神给你送些新出的野史,你无事在里面多打发打发时间。”
听见他的名字,我顺时有些不畅,别过头。太清长叹了口气:“你这副模样,以后定是会后悔。”
雪太厚,月色皎洁衬得外面亮堂堂,真人离去后,我起身回了圆塌中,觉着隐约中进来了人,于是我撑着下颚假寐,南北有窗户通风,随着他的进来透过一些冷风,碎发吹在我脸颊上有些痒。
明河轻手将书搁在柜上,却发现她现下的模样实在是勾得人心痒痒,像有无数条虫子在心口爬过,忍不住蹲下身子伸手将她脸颊上的碎发刨了开,低头就是一吻,吸允了许久也不想放开,阿初的身子顿住,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从眼角溢出一行泪,明河指腹划过,了无声息的将泪光擦干。他怎会不知道她在假寐,同她相处多少个日夜,她怎样的睡姿难道还不了解,若是这样能睡得着他就不会每晚愁着该怎么给她盖被子。
“你睁开眼罢,我有事要同你说。”
这么久来,头一次见到他,瘦了一圈,胡子拉碴,人看起来更加清冷了。
“上神若是有事,就尽快说罢,我有些累了,想早日休息。”
“阿初你可晓得,你喊我上神时,一点也不动听。”
我没有应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应。
“是不是有些想你师傅了,过些日子他就要回来了。”
阿初的神情终于是有些变化,明河的心头却不是滋味。阿初从来都是桃灼在照料,瑾泉也是因为桃灼才放心让他带回天界,所以瑾泉那里,也只有桃灼说得通了。
明河从怀中取出回光镜放在我身侧:“光是一些小本本怎么够你看的,你不是说等你有空了要写些天庭情事录吗,不如就趁这个时候写写看。不过有些东西我锁了起来,你看不见的。”
“劳烦上神,娶了帝女还得了回光镜,相较我这恶婆婆只会给你带一身麻烦,是要好许多。”
唔,我言语中,是各种意味都有的。他却不接这茬,换了继续说。
“梵缺已经做了打算,应当是不久就会有娶清欢过门,魂司里我也让人安排好了,如玉照常替打着下手,一切都没有乱,你不用操心。”
这我自然知道,前些天孤玉来看过我,同我说过魂司的事情,我还同他开玩笑,如今什么都没变,唯我从十仙沦为阶下囚,仿佛一夕间心空了好多。孤玉却敛了眉头,“倒是羡慕你如今在这里清净安生不管窗外事儿,这太平,就要破了。”
梵缺终于下了娶清欢的心了么,“那这百年天劫如何过?”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阿初低着眼角,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先前不是说困了么,如今晃着眼睛又在瞎想些什么。”
“我是要歇下了,不过上神如今是别人的夫婿,长久待在这里有无不妥?”
明河起身,顺从的离去,她性子犟,不走只会惹怒她,她身子还没恢复,不能再气着她了。隐去了身子在暗中望着她,阿初捡起身侧的回光镜,暗地里看了许久,想来又是走神了。
梵缺又来了庐屋,想来是要商量如何让桃灼回来的事,唔,是大事。这才不舍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