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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话 路人甲乙

“又是一年来到九月初,七月挥手泪别小学校,八月狂欢永别小学生,九月偷乐来到这一刻。你好,九月初,你好,九月的初中生啊……”

“嘿,嘿,那边九月的初中生,你再不上车,就是迟到的初中生了。”磊生启动油门后蓄意打断彭佟在吟咏自编的诗歌中陶醉着。

“小俐!快点下来!我们就要开车出发啦!”磊生仰头冲着家窗呐喊。

家门迅速打开,禾俐齐肩发散披着,衣着浅蓝校服,脚穿洁白布鞋,手拽斜挎书包,边奔跑着边大声回话:“我马上飞奔过去!”

今天的日期是九月一号,这一天是彭佟和禾俐拉开青春的序幕,正式成为初中生。俩人各自怀揣着不同心态来到了校门前,恰恰彼此是同校生。

彭佟和禾俐并走到排班表寻看自己的名字。

“有啦(了)!3班!”两人突然同时出声表明已经寻到了,之后表情一块由诧异转为暗喜。

进入学校,右拐直走,到人头像,左拐直走,一栋横挂“欢迎新生”标语的红条幅,爬上三层阶梯,自左向右第三间教室,门牌标注着“初一3班”,正此3班教室位置。

“同学,你好,你叫什么?”

“不会吧?!我们小学同个学校!”

“嘿,你坐错位置了吧。”

彭佟和禾俐踏进教室后,听到的是嘈杂的声音回响在这个3班班级里头,看到的是陌生同学有的组成小团体说笑着,则有的单独静坐一旁等等。此时此地,彭佟心中是憧憬期待,而禾俐是忐忑不安着。

“喂!喂!禾俐!我们是同桌耶!你自己看!”彭佟指着座位表兴奋地叫嚷,说完就转身到禾俐背后,推她靠前便于凑近亲眼证实是否。

禾俐盯了片刻后,回头对着彭佟摆了个V字手,欢喜言道:“耶!彭佟!我们真的是同桌!”

“嘻嘻嘻……”

俩人在一阵乐笑后,坐到了属于他俩的座位上。

“Holle!你叫彭佟吧,刚刚找座位的时候顺眼瞄到你名字。”彭佟左手边的座位上现身了一名男同学。

“噢,对,是叫彭佟,那你的名字是什么呢?”彭佟语气平稳地回复他,内心却无比兴奋着终于能有幸识交个新兄弟啦。

那名男同学边置放书包,边回应他:“嘿嘿,我叫赵肖孝的赵,赵肖孝的肖,赵肖孝的孝,你懂了吧。”

“懂了懂了,你名字真长,与众不同啊你。”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简称赵肖孝啦!”

“哈哈哈……”

…………

就这样,彭佟和赵肖孝两人在一段对话中已经混熟到能称哥们道好友了。与此同时,禾俐却是一声不响地听着他俩的对话内容,还时不时被彭佟的玩笑乐得略显微笑。至始至终都无人跟她打招呼,她心里那份不安越发强烈了。

到了晚上。

依静问了彭佟和禾俐头一天感觉如何,彭佟说是新交三四位好哥们了,禾俐回的是还没交到朋友,依静鼓舞她别紧张慢慢来就好。

彭佟顺势也安慰禾俐道:“禾俐,没事!我们可是同校同班同桌,在没交到朋友前我充当你哥们!”

禾俐点头致谢他。

那晚,禾俐回想着彭佟的那句“在没交到朋友前我充当你哥们!”的话语后,不知为何心中堆积了一天的乌云渐散点了。

…………

旭日东升,万物苏醒。

今天的日期是九月十五号。

“老妈,我和禾俐现在都是初中生了,您和老爸就别再接送我们啦。”彭佟穿着脏球鞋时,不忘得拜托他妈件事。

“这样啊,那小俐你觉得呢?”依静问起了禾俐。

禾俐干脆利落表示赞同,那也是因为昨晚和彭佟两人私下早已商量过了。

依静眼见这两人意见都一致了,也没法反驳,只能暂且答应了他们,不过她提了交换条件是得俩人一同走回家才放心。

彭佟和禾俐双双举个OK手势表示成交!

“铃铃铃,铃铃铃……”

一堂课结束了。这时,一名女同学高声喊起:“我们班的男生素质真差!连女生的书都要随便乱画!”

“那我们班的女生画技真差啊!连比卡丘都能画成只怪兽来,不知的还以为是在恶搞咧!”她同桌也喊话回去。

“谁画技差哈!是你们视力有问题吧!能把hellokitty看成是只熊来,笑死我们女生啦!”斜右桌的女同学驳回去。

“就是你们女生画得太差!没把六根须画上去的吧!那不就是只熊!”靠墙边的一名男同学回喊后,引得班里男生阵阵哈笑。

“说什么哈!就是你们男生视力有问题!才把六根须给看没了的!那我们班的女生和男生绝交!绝不再借作业给你们男生抄!”一名微胖女同学放狠话出来打断了笑声。

“是彻底绝交!免得我们自取其辱!”赵肖孝愤怒地接话。

之后的两堂课,男女生各把对方视为透明人,都保持着无吭声无触碰的高度隔离状态中。

赵肖孝面向禾俐,却说给彭佟听:“喂,佟,你别做我们男生的叛徒啊!你身边就有个空!气!女!”

禾俐知道赵肖孝摆明要对她恶意语言攻击,却装没听见似的继续埋头写字。

彭佟深感班里女生与男生之间的这把怒火熊熊燃烧着,况且火势是愈来愈烈,稍有不配合,那不就是引火烧身,岂不成了男生们的公敌,他想到他的初中生活还是别让它那么的“火”好,想到他的青春才刚步入呢,想到一大堆事还没实现呢,想到…………还是别再浪费时间想了的好,就赶紧地敷衍赵肖孝:“没问题,哥们知道怎么做的啦。”

到了第三堂课。

禾俐在本子的左角处写了一行字后用笔头不停地轻点着。

彭佟感应到了禾俐的这一举动,就斜眼瞧过去,看到的是“现在班里这状况,那我们放学还要一起回吗,别被吓着了,是位空气女留的字”末尾处还画了个吐舌的鬼脸。

他便在他本子的右角处也写下“当然一起回啊,没事,我们小心别被看到就行,没吓到,还很庆幸有生之年能见证空气女写的字,好……丑”字尾处却是画了个小幽灵

禾俐看完就趴桌偷笑后回写“空气女没法握得住笔,只能是操控着笔写字,所以才会丑,那放学在哪里等才安全”

彭佟张嘴写着“不会吧,那就真吓到了,笔还能自己动着在写字”这句的尾处画的是惊恐的脸,紧接着还写了“就在第一个红灯路口处”

禾俐知道彭佟向着这边看,就一笔一画地写了个大大的“OK”。

…………

放学铃响后。

“孝!我有事先走了,拜!”彭佟背上书包的同时丢了句话给赵肖孝就出了教室。

禾俐值日完后就迅速赶去汇合。

当她跑到那一看,彭佟在跟班里的几名男生打闹着,她明白此时此刻是不便过去的时候,于是上演路人若无其事地路过。

彭佟瞄到禾俐一眼,匆匆跟这几名男同学道别后,跟随在禾俐后头,待到离开了那几名的视线,就呼喊道:“喂……前面的路人甲,一起走吧。”

禾俐听出是彭佟的声音,一直默不作声地想等彭佟自个上前一起走。

而彭佟一直在后面想方设法让禾俐停步等着他。

俩人这样一前一后心怀不同心思回到了家。

次日……

“今天放学我得跟肖孝他们一起踢场球,你可能得多等会,还是说你先走?”彭佟写下这行字后旋转着笔欲想引起禾俐的注意。

禾俐瞅完后回复他“没事,我等你”这几个字。

到了放学……

这一次换作是禾俐到达第一个红灯路口的约定地点等待彭佟。

操场这边彭佟,赵肖孝与几名同班同学跟其他班PK了场足球赛。

“进了!”

“好球!”

“赢啦!”

“拜拜!”

赵肖孝一一跟队友击掌发言感慨赢局后,到了跟彭佟击掌时,彭佟又丢了句告别话给他就跑了。赵肖孝等人那亢奋的氛围瞬间降了下来。

禾俐站在红灯路口等了许久,嘴里不时哼唱着歌:“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幸福来得好不容易,才会让人更加珍惜,终于等到你,差点要错过你……”

这时她停了下来,望向一组正等着红灯过马路的家庭,父亲与母亲分别牵着一个五六岁小女孩的左右手,父亲左边就拎着蛋糕,母亲右边提着玩偶,小女孩在他们中间蹦跳着,三人发出嘻嘻哈哈笑声。禾俐把这三人的背影幻想成了自己的父母与儿时的她,就那样一直望着望着……

彭佟在不远处就看到了禾俐的身影,当他要开口喊名时,他看到了她一直不动地望着前方的一组家庭,他明白了她想念已经逝世已久的父母了。

禾俐眼前一黑,有双手遮住了她眼眸,随后传入她耳朵的是一句:“别动,你已经被包围了。”

“我就敢动哩。”她说完马上抬脚后踩那个遮她眼的人的脚,因为她知道正是彭佟他本人。

“够狠啊你!”彭佟放开手,单脚独跳着说她。

这个时候,禾俐看到几名班里的女同学正朝这边走来,就使眼神示意让彭佟赶紧先走,彭佟清楚禾俐的用意就照做了。

…………

晚霞烧红了天空,街道上熙熙攘攘,他在她前面行着,她在他后面跟着。

她对他喊了一句:“喂,前面的路人乙,一起走吧。”

他知道是她,装不知地走着走着。

她却不放弃地说着说着。

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家。

“孩子们,你们看这是什么?”依静从背后亮出东西来。

“哇!老妈,是手机耶!我爱你,老妈!”彭佟接过手机边试着手感边跟他妈表爱意。

“真的是手机啊!阿姨!我也爱你!谢谢你,阿姨。”依静也接过手机边观摩机型边跟依静示爱意。

“好,好,我接受你们的爱!”依静笑眯着眼回应他们俩的爱,再说句:“对了,我把你们的电话号码都已经输入对方的手机里了,这样你们就可以联系对方。”

彭佟点开联系人,发现备注着禾俐的名,就跟依静说道:“哎呀,老妈,不能注明禾俐的名字啦,不然她打来,刚好我哥们在身边,不就被看到了,我就惨啦。”说着说着,拿过禾俐手机同样注名,叹了声气后就还回去。

依静蒙了,问彭佟:“那是为什么啊?”

“老妈,还不是男女开战……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彭佟感觉不知从哪说起就干脆放弃解释了。

“那我们现在就换了吧。”禾俐已经在删掉原本的备注名。

“行……我想到了!我备注你为“路人甲”,你备注我为“路人乙”不就行了。”

“好主意,就这样打吧。”

彭佟与禾俐分别更改了备注名,分别是“路人甲”与“路人乙”。

半夜时分,禾俐躺在床上想起了今天放学后在那个红灯路口时,本望着那组家庭,心中已聚拢团乌云,而后因彭佟的出现和那一举动,她不解为何全消散了。在百思不得其解后就拿起手机悄悄对那个备注名做了改动。

今天的日期是九月三十号。

邻桌的手机震动声传入赵肖孝的耳朵里。

“喂!佟!你的手机!有人打给你!”赵肖孝边指向手机边朝着讲台上的彭佟告知。

“喂!佟!彭……佟!你的手机……哎,算了,帮你拿去吧。”可能此刻教室里过于喧闹,赵肖孝的叫喊声传达不到彭佟那边,心想还是自个帮他拿过去吧。

不料,在拾起手机时,无意中看到那通电话显示的名是……“路人甲”。

当彭佟接过手机道谢后,赵肖孝哈哈一阵大笑:“哈哈哈……真有你的,起个名都那么低级,哈哈哈……”

站在彭佟旁的男同学心起好奇,问赵肖孝道:“什么?什么?说来听听哩。”

“叫……叫……‘路人甲’”赵肖孝止笑一会回答后继续畅笑。

“哇靠!彭佟,果真低级无趣啊!叫什么‘路人甲’,你还不如改为‘霍元甲’,哈哈哈……”那名同学同样的反应也是大笑。

“哈……哈……有你的,能想出‘霍元甲’来,佟!要不,改成‘铠甲勇士’?那样才够酷,你说是不是啊……啊,嘴里有点酸了。”赵肖孝说着说着停止了笑,因他笑得太过嘴巴微感酸痛。

那名男同学用手拍打赵肖孝的肩膀赞着他:“‘铠甲勇士’……‘铠甲勇士’……主意不错。”

从刚刚站于一旁的彭佟就这么无言地直盯着他们俩,待他们终止了这场闹剧之后,就面无表情地说:“笑够了?那我出去打电话。”

彭佟出了教室走远后,赵肖孝和那名同学立马互夸对方为知己啊……

“喂,彭佟,你刚刚怎么那么久还没接?我想跟你说我得去老师那儿做份资料,你还要在那地方等吗?”禾俐接听彭佟回的电话就跟他说事。

“噢,那照样还是等啊,反正现在有手机,我边等边听歌打发时间。”彭佟还是决定等着她。

俩人聊没几句话后就各自挂断电话。

…………

“EvenwhenthethunderandstormbeginsI'llbestandingstonglikeatreeinthewind……”彭佟的手机正播着DimaBilan的“Believe”这首歌,他插着耳机静听着,坐在路旁的草坛边上,每每把头转向四周寻觅某个人的身影何时出现。

脑中忽然浮现赵肖孝和那名同学的讥笑话语,过了一会,嘴里小声嘀咕:“呵呵,“‘霍元甲’?‘铠甲勇士’?他们才比不上她吧,她……才真的是‘俐’害呢。”,可见彭佟说出这个词来是联想到了去年那件毛毛虫之事了。

他点开了联系人图标,划到标有“路人甲”三个字那行,点击编辑。一道竖线不停地在“路人甲”字尾闪现着,他轻声说道:“要不把它改成‘俐’害?”

在犹豫不决时,瞧到右上方的时间显示“17:00”,才知晓已经等了禾俐半小时了,就按了返回键,退出了编辑操作,点击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禾俐这边也匆忙奔往约定地点,她知道耽搁了许长时间生怕彭佟久等。

这时,手机从口袋里掉落于地,禾俐还殊不知已丢了手机,继而加快了步伐,恰巧彭佟的那通电话打了过来,却是无人接听状态。

“彭佟!彭佟!彭……佟,我来了,抱……歉,好像弄得……太晚了。”禾俐赶到这里后喘着气跟彭佟表示歉意。

彭佟这才结束掉手机那通正待接的电话,松口气后说:“太久了吧……好了,那我们回吧,我都肚子饿了。”

禾俐点头同意,可能最后冲刺速度加快的原因使其暂时还不想多说话。

两人肩并肩地行走着……

“对了,禾俐,我们把备注名改成别的吧,那个‘路人甲’和‘路人乙’感觉不怎么好听,我今天都被赵肖孝取笑真逊。”

“嘻嘻,你才发现啊,我早就改别的了。”

“你竟然偷改?!那你改成什么了?”

“你猜呀。”

“该不会又是‘彭佟’这两个字吧?!”彭佟看似惊讶地看向禾俐。

“再猜。”禾俐一脸得意地遥望着空中那片深红色暮霞。

他一路猜测,她一路保密,这样子的两个人一同迈步回到了家。

…………

禾俐遗失的手机还在原地无人发觉到,车子驶过碾压碎了手机的屏幕,而那左角的消息指示灯一直闪烁着。时间过去半小时,那只手机被一个人捡起,触点手机划开解锁,屏幕显示着一个未接来电,备注名是…………‘佟’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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