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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话 大兵小将

黄昏之际,落日余晖。

磊生下班进家时特意把门关得稍许大声些。

砰!”

接着往里头紧盯着,却没半个人影出现在他视线。

他思索难道刚刚那门声还不够响,就放声大喊一句:“孩儿们,我回来啦!”

几十秒过去了,依旧一片寂静。

于是乎,换了另一种喊法:“孩儿们,我带了好吃的东西回来啦!”

瞬间,他听到的是椅子倒地声,随后拖鞋摩擦于地的声音,那声朝他愈来愈近,“唰,唰,唰……”阵阵直入他耳,他心中早已知道家里有这么一个人会挑这个时候直奔而来的——那就是他儿子彭佟。

“呦!老爸!您回来啦!”彭佟出现在磊生面前,便对着他打招呼,而眼神飘忽不定地四处寻觅着磊生所说的好吃东西在哪。

“儿子啊,儿子啊,真是知子莫若父啊。”磊生装作无奈似的说道。

“老爸,你说什么呢,我不懂你的意思,老爸,那个,那个呢?”这时彭佟用着期待的眼神瞧着他爸问了问。

“在这里,拿去吧。”磊生边回答边把右手从后面伸向彭佟,手里拿着的正是西餐糕点的包装盒。里面装着的四块提拉米苏是磊生今天空余时间烤制而成的,

“呦!呦!老爸!爱你爱你!”彭佟顺势接过蛋糕盒,然后向他爸表示此刻的爱意。

“好,好,你爸谢谢儿子的爱……”磊生低头脱着皮鞋,而后还问了一句:“儿子,你妈和小俐她俩都不在家吗?那么久都还没出来。”

“她们都在家啊,老妈!禾俐!快来分蛋糕啦——”彭佟刻意要这么高呼这句话。

磊生真是拿自己的儿子没辙,伸手搭在彭佟的头上,摸乱他的毛发言道:“小吃货啊……”

片刻后……

依静和禾俐俩人的身影都还未出现。

磊生纳了闷了,说道:“走,去看看你妈和小俐都在干嘛?”就这样与彭佟一同跨步行走前进。

“静!你没听到我回来啦?!”磊生先是听闻锅盘声到达厨房后,瞧见依静正忙于做饭便问道。

依静隐约听到磊生的声音,或许是灶台上的那高压锅响声太大还加上手中正翻炒着菜,以至于无法清晰传达进她耳里,就随着那声寻看去,果真是磊生站立在那,回应着他:“生!你回来啦!你刚刚对我说什么了?!我这里太吵了。”

磊生见此依静的忙碌,就向她摇了摇手,然后食指对着他一下,再顺着禾俐的房间方向指去。

依静瞬间懂了他比划着的手势,点头三下来回复他。

“咦?小俐不在房间啊?儿子,你知道小…………嘿,嘿,你能不再琢磨着手上的蛋糕该如何分吗?”磊生本想问问彭佟知晓禾俐在哪吗,头朝下看到的是彭佟竟还盯着四块提拉米苏,嘴里却不知在小声嘟囔什么。

“没有,老爸,我在想的是您手艺提高了啊。”彭佟神情假装欣赏样夸道。

“你知道小俐在哪吗?”磊生不想揭穿彭佟那小演技,就把话题转到询问禾俐上。

“噢,对了,刚刚我们还在一起做作业,她说要去上下厕所。”

“我知道了,儿子,别再看了,里头那块小的就归你了,就……就……那块。”

“别呀,老爸……”

…………

晚饭过后。

彭佟和禾俐坐在沙发看着动画片。

磊生端着咖啡走来并坐到禾俐身旁,指着电视装作疑惑笑问她:“小俐,那个人的小红裤子怎么就穿在外面了?哈哈,哈哈,哈……”

“拜托,老爸,那是超人。”彭佟立刻打断磊生的笑声,望着电视帮禾俐回答这个问题。

磊生止住刚刚那种假笑,换做问彭佟说:“是是,那儿子你知道为什么超人要把内裤穿在外面?”

“老爸,那是为什么?”彭佟真不知地反问回去。

“我知道,因为超人他想比别人更裤(酷)!”这次换做禾俐高举着手帮彭佟回答。

“呵呵……小俐真是比小佟聪明呀,脑袋瓜棒棒的。”磊生边抚摸禾俐的马尾辫,边赞着她。

禾俐的脸微红微红的,谦和地说:“叔叔,没有啦,彭佟也是很聪明的。”

“老爸,您故意的吧……那您知道为什么超人就能比别人可以飞吗?”彭佟淡定地问他爸。

磊生明白这根本就是个小儿科问题,就语气自信地讲解道:“知道啊,儿子,因为超人有超能力,所以他就可以在空中来回飞去救人了。”

彭佟立即驳回他爸的作答:“错啦,老爸,老师常常教育我们说什么什么笨鸟先飞,所以超人应该是笨笨的才可以比我们先在天空上飞,老爸,所以不聪明的人更裤(酷)噢!”说完对着他爸跳动两下眉毛。

这时,依静刚洗完碗湿着双手,走来这边,恰巧听见彭佟这番解释,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生啊,你的好儿子该说是聪明呢?还是不聪明呢?”紧接着再一句:“小俐,咱们女孩子家就别跟他一样那么能说哈。”

“是的,阿姨,嘻嘻嘻……”禾俐捂着嘴笑话彭佟。

“禾……俐,你再笑我,以后就不帮你解答数学题了咯。”因为彭佟数字较好,而禾俐偏偏卡在数学上,所以若遇上难题就向他讨教。

“不行,彭佟,我不笑了……真的……不笑了。”禾俐极力忍住笑声,生怕彭佟他真的会说到做到。

依静看着彭佟和禾俐他俩,忽然间想起刚走来要问的事:“小俐,小佟,你们学习得怎样了,明年就要上初中了,得认真哈。”

磊生像被依静一语惊人似地恍然道:“对!我刚刚也正要跟你们说这事,你们作业写完了吗?写完了的话就再去看会课本,电视也已经看得太久了,去吧。”

“知道了,叔叔,我们这就回房间继续写作业。”禾俐乖巧地照着磊生所说的去执行。

而彭佟却不耐烦地抱怨着:“老爸,我比禾俐早做好了,休息一下嘛,不然很累的。”

“老爸才更累的吧,要应付你就很累了,走吧,我检查下你的作业。”磊生拉着彭佟边走边诉苦,进房间前还不忘对禾俐的房间喊道:“小俐,你也是,等会做好后拿给我检查下。”

禾俐大声回喊:“好的!叔叔!”

依静这边着手准备去冲调热腾腾的牛奶,和挑选了两块稍大的提拉米苏装盘,心想给彭佟禾俐尝尝甜,补充能量,全力应付接下来的一年多时间。

…………

时光再见了五年级,迎来了六年级。

而时间来到了距离毕业考的一个月前。

“快!小佟!鸡蛋剥快点,别在那边背课文了!”彭佟嘴上嚷嚷着在背古诗,手上悠悠地剥开鸡蛋壳,依静实在看不下去了,慌张地催促他。

“没办法!没办法!,老妈,我忘记今天是毕业前的一次古诗检验啦!”彭佟心急如焚的。

“小俐!最后几口赶紧吃了,你也别再盯着那书了!”依静转向催促禾俐。

“阿姨,我也没办法,我今天有数学测验,不再多看会我心里会没底的!”禾俐直盯着课本,紧张得都咽不下最后几口。

就在这么一顿仓促的早餐后,磊生送彭佟与禾俐各自顺利到达学校了……

“同学们,那么现在就来数学小测验了。”老师发着试卷开始了这场小考试。

第一堂课结束了,也结束掉了这场小考试。班里有些人围聚一起讨论,有些人彻底失望趴在桌上,而有的人正嚷着“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那人就是胖子陈盛,他拿着游戏机玩起格斗比赛,眼看自己的角色生命值失去一半,就急得直嚷嚷。

“喂,陈盛,麻烦以后在考试上关掉你游戏机的声音,我和禾俐都能听到你那声,吵得答不了了!”玛琪琪朝着陈盛喊话。

“知啦……”陈盛无表情地敷衍着。

自从去年的那起毛毛虫事件后,他就再也没正眼去看禾俐,也没专挑她的茬,可谓是远而离之,近而避之呀。

玛琪琪叹了声气后,对着她同桌禾俐说:“禾俐啊,怎么办,最后那一道大题我给放弃了。”

禾俐试图安慰玛琪琪:“不要再想了,那一道我还马马虎虎答出来的,我们就等发试卷后再来担心啦,琪琪。”

“什么?!禾俐你那道有做呀!都那么难了还可以答出来……真好呀……”玛琪琪的声音愈说得愈小声了。

“我还不知道做得对不对呢,有可能是做了也白做啊。”

“应该不会的吧……”

这个时候,温惠穗走来就问着禾俐:“是啊,禾俐,最后那道那么难,你还能做出来呀?我刚了解到好像全班只有你答得出,其余……全军覆没。”边说着边用手揉着眉宇间。

“嘿嘿,也是有高人指点的嘛。”

“谁!”玛琪琪和温惠穗同时出声。

“嘘——秘,密。”禾俐的右食指摆在嘴唇中央,故作神秘兮兮的。

“嘿,嘿,事有蹊跷……”玛琪琪变着声调把话说到一半就斜看向温惠穗。

“如,实,招,来。”温惠穗清楚玛琪琪投来目光中的含义,就接了她的后半句。

然后三人就在短短的课间休息里借着这话题闹着玩。

至于禾俐为何不直接透露彭佟这人,是因为她到现在还未把借住在彭佟家里的事告知玛琪琪和温惠穗,甚至……自己父母伤亡的那一天。

时间距离毕业考前的一星期前。

“老爸!快点!快点!”彭佟急得催正吃晚饭的爸爸,磊生直往嘴里一大勺一大勺地塞拌饭,还要比个OK手势让彭佟放心。

“阿姨!你也快点!我怕来不及了!”禾俐却催着依静,而依静吃着的口饭差点噎在咽喉中,直往捶打胸前。

彭佟和禾俐俩人今晚将面对一堆课文要背,才会这么心乱如麻地说着。

“来吧!儿子!放马过来吧!”磊生刚停下最后一勺时,嘴里还顾不上咽下那一团饭,就立刻放话。

“没马,书一本,拿去!”彭佟双手奉上课本给磊生后,就背起了“人们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

依静直接舍弃碗中最后几口,咬着饭含糊不清地说:“来,禾……俐,咱们也……开始。”

禾俐递上书本,依静接过书本,两人动作敏捷速快地配合着,然后禾俐一连贯地背起来……

深夜十点十五分。

家里回旋着那声声朗诵课文与电视机略小声的小品剧。

这时,一句话语穿插进来。

“等一下,老爸,我的肚子在感应着什么。”

“儿子,不用管它,感应不到自然会停止的。”

“不行啊,老爸,感应越来越强烈了……”

“儿子,别装了,知道你肚子饿了。”磊生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穿上皮鞋欲要打开大门时,彭佟就喊说着:

“老爸,记得是楼下拐右角的面包店——”

磊生不应话地迈步出门了。

“好了,小俐,我们也歇会,都背了那么多你肚子也饿了吧。”依静合上课本,温和地叫禾俐歇息。

禾俐松懈地瘫坐在沙发上,答道:“好,阿姨。”

“要不小俐你先去洗澡,都那么晚了,我去帮你放洗澡水哈。”

“行,阿姨,我先在这里躺会后就过去,脑袋重重的。”

“阿姨放好就过去叫你。”依静往卫生间里走去,随后就传出出“哗哗”流水声。

彭佟看着禾俐那样,咧嘴嗤笑道:“禾俐,你是脑袋装得太多东西才感觉重重的,你像我一样背了就丢掉,感觉轻松多的。”

禾俐有气无力地回他:“彭佟,你那是在死记硬背,到时候会来不及重新记住的。”说完就眯了会眼睛。

等到被告知可洗澡时,才起身乏力地走向卫生间……

深夜十点四十分。

禾俐洗完澡出来后,依静就赶去拿吹风筒过来帮她吹干湿发。

磊生也提着一袋面包进家门。

彭佟饿昏似的凑前抢过那袋,顺便丢了句话给他爸:“谢谢老爸。”

然后来到禾俐跟前,挑了个菠萝包放在她手上,表示道:“来,禾俐,吃了这包我们补充能量又得继续了。”

禾俐说声谢谢后就慢慢撕开包装纸吃着。

依静终于吹干了头发,二话不说地扎进厨房里冲两杯热牛奶,端给彭佟和禾俐搭配面包。

彭佟喝完一口牛奶后,盯着眼前的面包和牛奶,然后跟旁边他妈言说:“老妈,我感觉现在我们四个人像‘大兵小将’。您看,我和禾俐就是要上考场奋战去的小主将,而您和老爸就是在军营中全力服侍我们的大兵士。”

依静听到这番比喻式,噗嗤一笑道:“小佟啊,那么你们这两位小将就该打把胜战回来跟我们两名大兵炫耀!”说完就握起拳头。

磊生也作出声来:“反正你就到时候别打败战回来,不然我和你妈这两个大兵拿你当敌人攻打你屁股啊。”

禾俐咬着面包补充道:“叔叔,还有我这个小将也会助攻的!”

四人都纷纷开怀大笑……

深夜十一点半。

到现在那一桌未收拾清洗的碗筷还置放着,从结束晚餐后四人就背诵陪听分工忙着,整整到十一点各自完工。彭佟和禾俐都已睡觉,磊生下楼倒垃圾,而依静要来洗涤这些锅碗瓢盆了。

她卷起袖子,边收拾边回想今晚彭佟禾俐他俩的状态,就小声嘀咕着:“呵呵,大兵小将,大兵小将,小将们别临阵脱逃就好,那么大兵们甘愿忍累受苦了。”

时间距离毕业考的一小时前。

“禾俐,加油!加油!加油!”依静双手分别拍打着禾俐肩头三下,此刻她想到兴许就这动作能给予禾俐能量。

禾俐爽快地点头回应依静道:“阿姨!没问题!”

彭佟握紧拳头伸向禾俐跟前,说:“咱们来场胜战吧!”

禾俐了然跟前那拳头要的回应,立即果断紧握着拳头去碰撞它,说:“必胜!”

…………

依静载着彭佟抵达他的校门口,然后也同样拍打着彭佟肩头三下,叫道:“彭佟!加油!加油!加油!好了,赶快进去吧。”

“老妈……我忘带学生证了。”

“什么?!你不早说!偏偏在这时候……”

依静慌乱掏出手机,拨打磊生的电话:“喂!生啊!儿子的学生证放在家了,你快点拿过来校门!”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磊生挂断电话,拿上学生证,驾驶汽车,加快油门,直冲校门。内心不断默念着:“要是你这个主将敢把这战出错,我这大兵就要造反,照样攻打你屁股!”

…………

时间来到了毕业考后的一个月。

“恭喜毕业!两位小将!”

“您们辛苦,两位大兵!”

等着彭佟和禾俐的是新的学校,新的生活。他们之间的爱情萌芽正要悄然助长起来,不过....正等待着他们的第一回意外失忆事件也在悄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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