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薄雾般朦胧哀愁，柳眉委屈地皱起，低音里带着无奈：“云儿承认，绿眸的男子的确只有苗疆才会有，可是，烟雨姐姐难道就因为这个怀疑云儿？”
程烟雨并没有回答，她想听下去，看看这个美丽柔弱的女子还会怎样为自己辩脱。
“云儿爱极了明剑哥哥，虽说烟雨姐姐心里也有明剑哥哥，可是云儿的爱比烟雨姐姐心里的爱意多得多，云儿又怎么忍心看着明剑哥哥因为烟雨姐姐的伤痛而伤心呢？”楚云接着说道，眼眸里柔情娟娟。
“楚云，何必呢？”程烟雨抬头，漂亮的眼睛里透着无尽的嘲弄与悲凉，“你从我手中抢走了明剑，非要把我的最后的珍贵的东西也要毁了你才甘心，是吗？”
程烟雨只要一想到那一晚，她就无来由地恐惧，灵魂深处不住地颤动，她忘不了那一双风华无双的绿眸中决绝的狠戾，那个人不仅夺去了她的身，还使她的内心永久沉浸在黑暗中。
那一晚之前，她绝对想不到他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末月，这个名字她曾每天都挂在嘴边，两人相待如姐弟，他在很多人眼里也都只是一个身世迷离，青涩俊秀的异族少年，对她有着深深的依赖。
可是他终究是给了她一生永远抹不去的痛，她记得，那晚翻红的被锦上，他紧紧地缠绕着她，粗暴地咬她的锁骨，她的脖颈，咬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姐姐，我要你一辈子都如此刻般痛苦，姐姐，痛吗？”
他仿佛发了疯，如同野兽一下一下地将她顶到云端，然后再让她欲生欲死，可是，程烟雨心已经皱巴成一团，心痛的无法呼吸，他带给她的屈辱，一下一下地留在了她的身上。
他是个疯子，也是个变态，她在那时才知道他恨她有多深，以至于毁了她的一切，他却始终唤她为姐姐，一如以往，一如初见……
月夜初见，大雪纷飞，覆满皇城，他畏缩在雪堆中，她让他抬头看她：“喂，你怎么了？”
他从地上颓废地站了起来，睁开眼，便是惊人的绿色，没有一点情绪波动，随后是飞扬的银发，披着银色的月光，俊美绝世的容颜，冰冷如雪的薄唇，他脸上的每一处都如世间最完美的雕刻。
他漠然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倾城的月光之下，他也便倾了一城的月光。
程烟雨那一刻的确被吓了一跳，一是因为他的绿眸银发，二是因为他的倾城容颜。
但是很快她便恢复平常神色，这个可怜的孩子，怕是被人排挤了，她这样想着。
强自镇下心内的一点恐惧感，尝试着向他走过去，微微地掀唇，弯弯眉眼，笑道：“你怎么不回家啊？”
他依旧不回答，也不动容，但他的眼睛却有了情绪波动，他看着她，带着一丝打量。
程烟雨伸出手触碰了一下他的手，仍旧眉眼弯弯，如同天上的那一轮新月，手上的触感冰冷，她的手却温暖，“冷吗？我给你取暖吧。”
楼末月动了动嘴唇，依旧不言不语，绿色的眸子静静地瞧着她，仿佛时间静止。
程烟雨凝视着他的绿眸，莞尔一笑，温暖如阳，“我叫程烟雨，你呢？”
“楼末月。”他轻声地呢喃，声音像极了雪落的清灵，又如夜风的萧肃，带着浓重的寂寞，潮湿了少女的心。
多少年过去，他和她走过了几个春秋，她一直记得当初他在她身前，揽极了世上所有的寂寞与孤独，只为轻轻地说出他的名字：楼末月。
当他在细碎的一米阳光下唤她为姐姐的时候，程烟雨也一直深信，如果真的末世来临，永堕黑暗，这个俊美如斯，青涩孤独的少年将会是最后一轮明月，照耀她的天空，谁也无法替代，包括她深爱着的明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