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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为什么是鸡蛋

院长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起先在你身上我们找不到出血点,还是在显微镜的观测下,用专业的工具剥离,才发现在你身上有多达上千处肉眼根本无法察觉的伤口。一般的刀口薄厚度在0.5毫米左右,最极致的刀片也不过是0.1毫米,而你身上的伤口的薄厚度仅为十微米,这根本不是现阶段人类技术所能企及的。”

我对这些专业性的东西并不知晓,打断了他说“你先等会,我有点乱。你是说我身上有上千处的刀口,我又不是蟑螂,怎么会有那么顽强的生命力,肯定是你们医院搞错了。而且你说的十微米,到底是有多薄,我也没有具体概念。”

一旁的小护士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我,说“一毫米等于一千微米,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嘛,这种问题小学生都知道。”我被她这么一说,脸上有些发烫,只得尴尬的讪笑两声。

院长摆了摆手说“我对我所说过的话负责。之所以你还没死,是因为伤口太薄,能伤害到组织细胞,但对人体造成的伤害很小。”我说“那你们最后所得出的结论是什么。”院长说“结论是,你身上的伤口不会是人为造成的。”

我皱起了眉头,换了一个坐姿“别逗了,不是人干的,难道是鬼啊。”院长摇摇头,说“造成的这种伤口的原因,目前还没找到确切的理论依据,或许是某种未知生物,可能是外星物种也说不定,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呵呵。”他说着,自己都被他荒谬的话逗乐了。

我可没心情听他在这胡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先抓住送我进来那个变态,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肯定是他干的。变态都是天才,爱因斯坦要是心理畸形,他能一晚上灭了德国。”院长眯着笑眼,说“话这么说没错,可是这里面有个定量,就是硬度。只有硬度达标,才有可能使刀身在受到外力时不会断裂。刀口越薄,也就意味着对材质的要求越高,即便是世界上最硬的金属,也达不到这种标准,我们这么说是有根据的。而且我们也试着找过那个男人,可是没有任何发现。”

靠!难道真在我身上发生了灵异现象?别逗了,作为新时代的五好青年,接受的都是马列毛邓唯物主义思想,一切封建迷信在我这都统统靠边站。外星生物就更说不通了,虽然我不认为在浩瀚的宇宙中,只有地球存在有机生命体。可我也不信,外星人大老远飞过来,不去毁灭地球,在我身上练独孤九剑?这太扯了吧。

我想破头也想不清我到底经历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些事知道了不一定好,但迷惑不解所带来的无所适从更让人崩溃。这时,院长递给我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鸡蛋,还是煮熟的。这又唱的哪出,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情吃鸡蛋,送温暖献爱心也不挑个时候,要想让我踏实的吃个早餐,你丫到是早给我啊。我语气僵硬的说“没那胃口。”

院长扶了一下眼镜,淡淡的说“这不是让你吃的,是让你看的。你昏迷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这个煮鸡蛋,我不清楚这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我说“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鸡蛋,有什么好琢磨的。”我被他的这些古怪问题搞得焦头烂额,这些官僚主义就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凡事都要说出个一二三,我不想再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直接下了逐客令“我累了,想休息了。还有,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主任干笑了两声,笑的很勉强,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近期想出去是不太可能了,不过腿长我脚上,逮住机会小爷我就溜之大吉了。他说“小曹同志,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还有待后续观察。而且你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是不能离开医院的。”他顿了一顿,用一种商人特有的毒辣眼光看着我说“还有,你已经欠了医院十万块的医疗费,你看是不是找个时间,通知下家属,把账先清了。”

我干!“把我卸了,拆件卖也不值十万,这他娘的是什么医院,我要投诉你们。”主任一看就见惯了这种事,很淡然的说道“院方给你用的都是进口医药,配套器材也都是国内顶尖,价格自然昂贵一些。如果你有什么异议,可以查询医疗清单。我们是CD创伤医院,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随时可以投诉。”

我忽然神经质的从病床上一跃而起,这个举动吓了他们一跳,主任赶忙换了一种语调,说“小曹同志,你别激动,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可千万不能做不理智的事情。”说着把院长往自己身后护。我瞪大了双眼问他“等会,你说什么?这是CD?!”他呆滞的点了点头“是啊,没错,这是CD。”

这是CD?这怎么会是CD!我失忆之前还在北京,怎么一觉醒来就出现在CD。我像个神经病似的喃喃自语,这番举动给他们吓坏了,小护士以为我脑子坏掉了,有些结巴的说“哥哥,这是CD,有天府之国,蜀中江南的美称,风景秀丽,景色迷人,欢迎来玩。”

我用一种狠毒的眼光瞄向她,说“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像是来玩的么。”我这样子,吓得她往后蹬蹬退了两步,主任狠狠的瞪了小护士一眼,出来打圆场“小丫头片子,不会说话,怎么说也叫你声哥哥,你就担待点,别和她一般见识。那什么,小曹同志,你也累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先去把医药费结了,怎么说也是医院帮我捡回条命,就这么跑了,也不利于医患关系的和谐发展。丫的,我卡呢?算了,丢了就丢了,打个电话给朋友,先弄些钱过来。妈的!我手机呢?算了,还是先出去再说。我靠!我发现除了病号服,这周围连一身正经衣服都没有!

我急赤白脸的问小护士“我东西呢?”她茫然的看着我说“什么东西,都在这呢。”我瘫坐在床上,我发现除了那个该死的鸡蛋,我身边竟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我前些年去寺庙上香,一个和尚走过来说我有佛缘,跟我讲了些话,其中有一句是这么说的。为人和修行是一样的,要有耐性,要能甘于淡泊,乐于寂寞。世间充满了选择,而态度决定一切。我现在多想摆正心态,用一种平和淡然的态度来看待我现在处境。我按照大师的话试着平复心境,可脑海中不合时宜的蹦出一句清照小娘子的词“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我算是深刻体会到里面的意思了。

既然无法改变,只能默默承受。我含泪注视着左手上和田玉扳指,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先把它当了。趁着小护士出去换药的空当,我写下张欠款后结的字条,免得医院误会我逃单。之后溜进了晾衣房,顺了身衣服穿上,接着跟做贼似的跑出了医院。随便找了个当铺,忍痛把三万买的玉扳指当了三千块钱,临走还撂下句狠话“那扳指别给我乱动,过两天爷是要赎回来的。”

身上连个身份证都没有,火车飞机肯定是不行的,只能一路坐长途大巴逃回北京。由于走的太仓促,吃的也没买,满身就剩下那个煮鸡蛋,我也不管变没变质,先填补一下肚子再说。

我在剥皮的时候,发现里面蛋肉的颜色有些发粽,类似于茶叶蛋的颜色,我暗骂一声,该死!还真他娘的过期了。就在快剥完的时候,我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些棕色里面包绕着一层颜色更为深一些的东西,好像……好像是一行字……我放在阳光底下反复查看,还真他娘的是一行字!

我曾经听一位专门研究人文历史的老主顾说过,这属于一种隐文术,这种技法不难,但很少有人知道。事先把少许的明矾和一点醋混在一起,制成一种特质的墨水,再用这种墨水将信息写在蛋壳表面,这种墨水会慢慢渗入蛋壳内部,印在蛋白表层,这样只能剥去蛋壳后才能读取。用这种液体写出的字,干了以后就会变得透明,但轻轻的加热就能使上面的字迹显现出来。在古代,信使传递战报、军情等极为重要的信息时,会将信息写在小块的丝绸布料上,塞进木质小球里,再用蜡密封完好,之后信使吞下这个蜡球,到达目的地,再用排泄的方法排除体外。无一例外上面所记载的,一定是隐秘又重要的信息。我暗自奇怪,这种东西怎么会在我的手里。

由于温度不够,上面的字迹很模糊,还需要再进行加热。我向前座那大老爷们借了个打火机,把火机放在下面,来回预热烘烤,他看着奇怪,问我干吗呢,我嘿笑了两声,说,没事,鸡蛋凉了,热热。

随着温度的升高,上面的字迹渐渐清楚起来。写的像是一个地址——舟山路146号305。舟山路?这不是在北京三环附近么,我在想,这会不会是我写的,是那个变态的住址。我很可能把这个鸡蛋作为求救信号,找人来救我。可是哪里找的明矾和醋来调配呢,我忽然想起来,在极端的情况下,直接用尿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刚想到这,我条件反射似的干呕两下,下意识的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还好没什么异味。细想之下又觉得这种猜测很牵强,我为什么不写helpme,写地址干甚。

而且这个地址有些奇怪,舟山路146号305,其中146305这六个数字的颜色,明显比其他字更为深一些,这个地址代表着什么?这会不会是我遇害的地方,又或者是那变态故意设下的陷阱,等着我去自投罗网?思来想去觉得好像哪种猜测都沾点边,又说不通。为了妥善起见,回去之后先去踩踩点,看看情况再说吧。

由于没有直达北京的长途客车,一路上经过数次转车,终于在第三天的上午到达了北京。一路上旅途劳顿,吃不好,睡不好。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就像是刚从非洲难民营偷渡回来的,整个人蓬头垢面,神情萎靡。

下车之后没多做停留,直接打个了出租车,回到了我工作的地方——位于潘家园后街的一家私人收藏馆。

没出事之前,我在这个只有四个人的收藏馆工作,规模不大。一个门卫张大爷,一个我的助手小王,还有一个老板的小蜜,没事过来晃悠晃悠,取些逛街美容的费用。我是这里面的小头头,当的也憋屈。门卫大爷管不了,老板小蜜不敢管,就剩个小王能使唤使唤,还得加小心,那小子办事不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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