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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书生任平生

齐国是一个小国,坐落在东罗大陆东方,方圆仅仅几千里,远不及其他小国的万里疆域,虽然国有国界,地有地域,可在这一年之前的东罗大陆上,每个人都是快乐的,他们活的自在、安逸,这源于和平。

大秦统一,秦皇称帝,分封小国,立国君。

……

十八年前,秦国二十万大军不远千里绕路偷袭齐国东部,齐国瞬间失去了半壁江山,随即从西部调兵回援,双方战斗打响!

东罗大陆秦齐两霸相争天下,久战不果,却导致连年征战,双方百姓苦不堪言,更是连累了行军路上的其他小国。

战争持续不断,两国到处抓丁壮男子充军,所到之地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到战争后期,双方更是两败俱伤元气大损,秦齐两君无奈宣布停战,他们深知,再打下去,估计就是渔翁得利的结果了,北楚南魏,这两个小国可是虎视眈眈。

经过几年整顿,双方又恢复了往日强盛,但齐孝公不幸因顽疾病故,太子光登基,终日不理国事,沉迷酒色,导致齐国日益衰败,和秦国有了较大的差距。

东罗大历二九八年,秦国大将王毅率军灭齐,秦王为辱多年交战的齐国,非但不杀太子光,还赐三千里疆域,世袭罔替。

从此齐国一蹶不振,甚至还变得更加糟糕,昏君、奸臣、贪官、强盗四者当道,齐国,如同一个沧桑的老人,随着岁月的侵蚀,逐渐的老去,百姓所受的苦楚,更像是老人脸上的一道道褶皱,散发着对年华易老的无奈与漠然。

齐国虽然“灭”了,但对于整个东罗大陆来说是幸运的,没有战争的日子,百姓生活日益渐好,这是历史的进步,具有不可磨灭的意义。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秦王不满足于现状,于去年五月,向西进攻蛮夷,掠夺牛羊,在东部修筑长城,内地大肆兴起宫殿,连绵数百里,唤作阿房宫。

从此百姓的苦难再次来临,劳力、粮食、兵器、木材等等,都源源不断的从各个小国运往西东部和咸阳内地,若逾期没有送达或者出现短缺,秦王立即派兵剿灭此国,为保祖辈大业,各国国君均施****,各处强盗山贼四起,百姓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

“唉,今天就是开榜的日子了…若不出差错,自然位居榜首,可我却为何如此失意,十几年来,立志寒窗苦读,就是想要有朝一日为国君出谋划策,早日统一,可偏偏孝公去了,太子光又不争气…”少年约莫十七八的光景,皮肤白嫩,身子有些瘦弱,眉目俊秀,透着一抹聪颖,一袭长发披肩,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色书生服,远远凝眸定睛,就像是一个出尘女子,幽幽站在溪边。

是否这溪流本就源起泉眼,波纹粼光闪闪,却并不湍急,少年望着这溪水流淌,目光中带着柔和,可能是他向往这样的不急不缓,不骄不躁。

“君子或出或处,可以不见用,用必措天下于治安…总而言之,我一定要好好的努力,造福百姓,住世一日,则做一日好人,居官一日,则做一日好事…我日后…定会青史垂名,为后人所敬仰歌颂…”少年目中露出坚定,看向身后的一丛白色的野花,随手拈一片花瓣,轻拢慢捻,丢在溪水中,摇曳。

随溪流奔驰的花瓣,似乎是不愿就此与空气隔绝,与花香分离,便靠在了不远处凸起的大石处,不泛起一丝涟漪,它丝毫不羡慕身旁缓缓流过的溪水,因为它志不在江海。

“…如今…天下虽统一,可百姓却不安康…”少年苦笑,低头看向清澈的河水,神色越来越茫然,还带着些许的愁苦。

“但要复国,难如上青天呐…”少年又叹了口气,弯腰捡起一块鸡蛋大小的鹅卵石,用力的扔向了河对岸的芦苇丛,可这样做,不免惊动了那边的“居民”,它们噗嗤噗嗤煽动着翅膀,努力的飞向高处,似要到达那遥不可及的天穹。

五月晨风,格外的清爽,吹到脸上,愈发让人舒爽至极,时不时轻掠过的微风,卷起一朵朵蒲公英的绒羽,飘扬远方…

“除非……”少年茫然的神色中多了一分色彩,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咸阳据此千万里,且不说何年何月能去那里,就算去了…又怎么能够见到秦王,还谈什么刺杀……”

“就算杀了秦王……凭现在的齐国,又能如何…更何况…还要搭上我的性命,那样就太不划算了…”

少年再次轻叹一声,抬头看了看天,没有眨眼,再次低头,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平静,没有了之前的迷茫与黯然。

东方随时间流逝升起的太阳,光芒散漫,照耀着这片土地,微光之下,竟有说不尽的柔美,河中波光粼粼煞是好看,就像一面面镜花水月飘浮荡漾。

“家仇、国恨…”突然,少年平静的脸色竟大起涟漪,露出一抹强烈的狠色,咬着牙切着齿:“叔叔说,爹娘为秦军所杀!我这一辈子,无于国、无于家、必斩秦王!”

少年名叫任平生,出生在齐国东部的一个村落,刚一出生父母就为秦军所杀,叔叔任远带着他四处奔波,期间任平生食马奶长大,叔侄两人久无居所,最终任远偶遇故友,在故友的热情帮助下,定居在齐国内地的一个小村庄,韩庄。

韩庄,在齐国的众多村庄里,普通却又特别,相传春秋时期著名的法家代表人物韩夫子早年周游列国时,曾在此定居一年,在此之前此村本无名,待韩夫子成名后,此村就被唤作韩庄。

“十八…十八…你究竟有什么奥义…若不是每年生辰有红光闪烁,我甚至是怀疑你是叔叔小时候刻上去的…”任平生神色黯淡带着迷茫摸起袖子,看了看手臂上那个奇怪的刻字,叹息道。

这两个刻字,是他生下来就有的,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天生,此后,每当他生辰的时候,在正午时分,就会有红芒闪烁,这个现象是他在六岁时偶然发现,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跟叔叔任远提起过,毕竟这着实诡异…

任平生没有再想下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的一生造化,早已被上天注定,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平生,吃饭了!”一个约莫近五十岁的男子,着一身粗布衣裳,身形粗狂可面色却很和蔼。

他就是任平生的叔叔任远,当年带着他四处奔波的叔叔,最后在故友的帮助下卖马在韩庄买下一个小茅屋,把任平生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试想想,任远一个农夫,拉扯一个吃奶的孩子那要多么不容易。

好在任远身体强壮,为人又勤劳朴实,在庄里很快就被大家接纳,家里也逐渐富裕起来,几个春秋下来,也陆续有了自己的耕地和牲畜,成了韩庄里为数不多的有钱人家之一。

有段时间,庄里不少姑娘都意中勤劳能干的任远,纷纷上门提亲,可任远全部婉拒,留给众人疑惑的迷茫。只有任远自己知道,他怕有了自己的孩子而生疏了大哥的孩子。

这些,任平生当然知道,他感谢上天,虽然父母不在了,可有这么疼爱自己的叔叔,他足够欣慰了。

任平生很争气,五岁识字,七岁便有了很工整的字迹,十岁饱读诗书,十三岁出口成章…到现在为止在整个韩庄甚至是临近村庄出了名的大才子,不少人家的姑娘都托媒婆说合任平生的亲事,可任平生和他叔叔任远一样,全部婉拒。

这其中的原因任平生更是不解,他也有过中意的姑娘,可不知为何,一旦他想着要不要娶其为妻,内心突然一股强大的意念直接将其泯灭,似乎在告诉他,你命中已有注定之人,其他一概不容!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不知道其中的原因,索性也不想那事了,来提亲的全部让叔叔任远打发掉,日子一长便无人在问了。

……

一个月前任平生参加了齐国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提前半个时辰便出了考场,原因只是因为对他来说,文章太过于简单。

今天,东罗大历三零一年五月九日,是齐国分科考试开榜的日辰,也是任平生十八岁的生日,可他不知道,今天,同样是他命运发生天翻地覆的一天。

十八的奥义,他所要的平平凡凡,其乐融融…终结于今日。

“心不清则无以见道,志不确则无以定功,我要坚守自己的本心,即便是他日遇到再多的挫折与失败,我也要志这人之大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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