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到极点的高月蓝就这样想着小时候,想着以前的事,渐渐睡着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恍然惊觉昨晚是一个逃离车景魔爪的绝好时机,竟然特么睡着了!
简直要把肠子都悔青了!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怎么说也该先把明川府之事做个了结。
高魔头曾经杀了那么多人,偶尔圣母一把,就当给自己积阴德吧。
高月蓝这么安慰着自己,可其实心里还是不甘心,尤其是看到车景又一脸的坏笑时。
她冲着车景呲牙咧嘴:“你笑什么笑啊?”
车景解下树上的缰绳,轻盈一跃上了马,笑道:“昨夜你竟然不逃?”
!!!
这货难道还会读心术么!
高月蓝吃了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为什么要逃?”
车景哼哼地笑了两声,对高月蓝的虚张声势很是不屑。
“喂!”
“蠢女人,没人教过你叫别人‘喂’是很不礼貌的吗?”
“狐大仙,没人教过你叫姑娘‘蠢女人’是很不礼貌的吗?”
话一出口,高月蓝就差点给自己的机智跪了。
一直以来,直接喊“车景”怕暴露身份,喊“喂”又觉得怪怪的,自己竟然急中生智想出了“狐大仙”这个智慧无比毫不尴尬的称号。
可车景冷笑一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相提并论?”
高月蓝语塞。
好吧,她承认,投胎是个技术活。而且,她好像什么都不如人家。
谁知车景竟然回头报以灿烂地一笑:“蠢。”
他嘴角绽开的弧度灿若星辰,像一抹霞光,不同于平时阴阴的笑,深深浅浅的阳光,透过树荫撒在精致的五官上……
高队长再一次看呆了。
看到她失态,车景心里慢慢涌起一丝满足,他轻喝一声“驾”,猎阳就撒欢地跑了起来,瞬间连人带马都没了踪影。
反应过来的高月蓝赶忙策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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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来到了明川府,却发现,这里堆积如山的尸体都不见了!
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仿佛一切都在一夜之间蒸发了。
“不会昨天晚上都诈尸了吧?还是都变粽子了?”
高月蓝自言自语着,感觉后背凉气阵阵。
她瞪大眼睛看了半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高月蓝小声嘀咕了一句:“也是,狐大仙这么阴,要是真有啥,估计道行还及不上他。”
车景很鄙视地回头看她一眼,就顾自进城了。
城内已经有些走动的人了,不过都是些衙役和劳工模样的人。
高月蓝凑到车景身边小声地说:“怎么城里已经有人了?要不去问问,反正我们戴着面具,他们认不出来。”
“去县衙。”
“啊?”
一头雾水的高月蓝只能跟着到了县衙。
车景一到县衙门口就翻身下马,不知道拿出一块什么东西,两个衙役就一脸恭敬的样子,屁颠屁颠跑了进去。
高月蓝心念一动,跑到他身边说道:“你不会给他们看了你的王爷印章吧?你现在可是朝廷钦犯,不要命了?”
“我不像你那么蠢。”车景说着伸出手掌。
原来他手里拿的是一块的圆形银质令牌,居中写着“令”字,四周刻着刀剑的花纹。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东梓军禁卫统领的令牌。
“你上哪儿弄来的?”高月蓝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心里却想,他该不会跟东梓军有勾结吧。
东梓军是明古国最主要的军队,控制该军队的虎符一半在皇帝手中,一半在兵部尚书手中。
而东梓军禁卫统领专门负责皇宫内的安全,其中有很多大内高手,这些人都是东梓军中经过层层筛选挑选出来的精英,直接对乾帝车行天负责,虽在东梓军名下,实则已经分离了出来。
拥有这种令符的人不会很多,至少是像明代锦衣卫里“百户”、“千户”一样的人物,如果跟禁卫有勾结,可以时时监视皇帝的一举一动,难道他是想……
想到这儿,高月蓝不禁打了个寒颤,难不成这就是乾帝冷落车景的原因?
可是没道理啊,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呢?
正忖度着,被一个油腻的声音给打断了:“哎哟,这是什么风把统领大人您给吹来了?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啊……”
一个脑满肠肥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两撇八字胡很像龟丞相,看来这人就是明川府的县令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年纪也是四十左右,看样子是师爷。
只见胖男人艰难地弯下腰作了个揖,本来粗得像水桶一样的腰又套上了两个游泳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