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龙喷火?”
高月蓝一楞,又笑道:“地底下根本没有什么地龙,更不会喷火,这是火山爆发。火山呢,就是指那些会定期或不定期喷发岩浆的山,哦,岩浆就是指滚烫的融化的石头……”
车景听着高月蓝滔滔不绝地解释着“火山爆发”这个词,额头爆出三根黑线,末了才说道:“我是问你怎么知道会有地龙……呃……火山……爆发的?”
“你猜。”高月蓝眉一挑。
车景勾勾唇角:“不说?那就别说了。”
猛然之间觉得一阵劲风袭来,生生打中了胸膛,想要开口骂人却听不到自己声音,高月蓝只能大张着嘴,一脸惊恐地瞪着车景。
车景一脸坏笑地看着高月蓝,直到她急得快哭出来,才用如玉的手指,屈指一弹,高月蓝才得以破口大骂出来:“你特么竟然点我哑穴!”
“你确定要用这么跟我说话?”车景竖起食指晃了晃。
高月蓝脖子一缩。
隔空点穴啊,这得多高的武功!
不过这短短的时间内,高月蓝竟然灵光一现,猜到了黑衣人将真的“高月蓝”和纺竹放倒的暗器了——点穴针。
江湖中所用的点穴针多是有三个尖或带钩的,专击对方穴道要害。
而袭击两人的应该是改良过的点穴针,针是中空的,用夹带着内力的劲风点住了穴道,所以原先的“高月蓝”会在接下暗器后仍然中招。
不过这样的缺点是威力会减小很多,否则那个高月蓝早就当场毙命,哪来让她冒名顶替女捕头的由头呢?
车景看着她的表情,风云变幻,从茫然到豁然开朗,顿时竟心情大好。
他摇头,笑了笑,转身系好猎阳的缰绳,就坐下来贴着树干闭目养神了。
高月蓝瞟了他一眼,觉得他安静的时候,还怪好看的。
……好吧,其实不是怪好看的,是好看到妖孽了!
五官精致到令人发指!
头发也好看!
衣服也好看!
说不定不穿衣服更好看!
高月蓝咬着下唇,捂着胸口,唉,心跳好快好快……
她也背靠树干,准备休息一下。
“真不说?”
高月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车景问的是她预知火山爆发的事。
“我也不知道,与生俱来的能力吧。”她淡淡说。
车景颇有意味地看她一眼。
高月蓝并没有说谎。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能预测火山爆发,不止火山爆发,有时地震海啸都可以,不过都要有一个条件——在有月亮的晚上。
每次有这些灾难发生时,她看到的月亮都是蓝色的,也许这就是K姐口中所谓的“异能力”。
不过,这种预测能力貌似对于抓捕时光罪犯并没有什么卵用。
民间曾传说,“蓝月亮”预兆灾难。根据历史记载,也的确出现过真正蓝色的月亮,且往往伴有灾难发生。
而这种现象的原因,就是森林大火、火山爆发等灾害,产生了烟雾和尘埃颗粒,在地球大气层中集结对光的折射造成的,又或是天体运行自然规律所致。
一般人只能在固体颗粒很浓时才能看到蓝月亮,高月蓝却能在灾难发生前,空气中尘埃持续增加极少的量,就发觉光折射在月亮上的变化。
也许是她的眼球对于光的折射率特别敏感,也许是她体内磁场与天体运行有某种特殊联系,使她拥有了这项奇特的能力,也正是这样,K姐才给她了“月蓝”这个名字。
圆月还是深邃至极的湛蓝。
这种似曾相识的悲凉感令高月蓝不禁回想起了许多过去。
是K姐从小收养了她。
那天,也是在一个寒冷的夜晚,天上的月亮像蓝色的血液,那鬼魅无比的蓝仿佛还会流动,淌尽了这个世间的罪恶。
小小的身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垃圾桶里散发着恶臭,城市的下水道里老鼠爬进爬出,是K姐用温暖的怀抱和微笑点亮了她心中活下去的渴望。
K姐没有结婚,年少时和一个男人相爱,怀了孩子,可女儿刚出生就夭折了。
因为失去女儿的悲痛以及想偿还的愧疚,K姐把她当成了女儿的替身,一直特别疼爱她,倾尽心力栽培她,才有了今天的高月蓝。否则,以她的出身,早就被另外十个小组的人给折腾死了。
唉,也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的K姐,现在怎么样了……
高月蓝独在异乡思K姐,车景却是满脑子在想那条大狗的事,目的性那么强地追高月蓝,绝对不是巧合。
还有,看样子她在离开帝京后遭遇了很多事,这些都需要好好去查一查。
便是方才,她怎么就知道会有地龙……呃,火山爆发的?
更为奇怪的是,为什么有一种隐隐的熟悉?
有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一片火海,而里面站着的人……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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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话两人如何度过这多事的一个夜晚,远在帝都的相里誉却是忙着收拾高月蓝留下的烂摊子。
要说这剑谱失踪案很是离奇,让人找不出头绪,即便有五百东梓军相助,可是天下之大,上哪儿去找一本小小的剑谱呢?
青色衣衫下包裹的身躯是那样消瘦,埋头于桌上堆得比人还高的时策文章,相里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摇头。
“主子是在叹自己,还是叹太子?”
南衣端着刚泡好的茶走了进来。
相里誉微微一笑,略带慵懒地说:“南衣,你越来越无礼了。”
南衣把茶杯递给相里誉,作了一个揖道:“南衣是不忍见主子日日忧心。”
“功夫没长进,嘴皮子倒是滑溜了不少。”
“谢主子夸奖。”
相里誉呷了一口茶道:“莲心茶,当属阿景泡得最好。你这茶,差强人意。”
“莲心茶最苦,即使泡了,南衣也不想尝。不尝,自然悟不出这茶的韵味来。”
“如此,倒还是你有理了。说正事吧——已经有人等不及,开始行动了。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的路,阿景他……他会生气的吧?可是,我不能给他机会动摇了……南衣,准备的如何了?”
“回主子,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等我的命令再动手。”
“是。”
南衣毕恭毕敬地领了命,却迟疑着不离去,相里誉又抿了一口茶道:“想问什么?”
没料到相里誉说的这样直接,南衣一时之间竟也脱口而出:“主子是有更大的计划?”
说完后,他也觉察自己多嘴了,低着头不敢目视相里誉。
相里誉又是一笑:“南衣,做好你分内的事即可。”
“属下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