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空大师最近很惆怅。
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拿着一本泛黄的书,满脸阴鹜地来找他,问他泽坤八年,是否暗示乾帝去找这本书。
执空表示“我真不造啊我失忆了”,那漂亮姑娘就气呼呼地走了。
他后来一想,这事儿不对劲啊。
于是他就找来了爱徒钰王殿下:“桃花剑谱在你手上吗?”
车景像看白痴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在你手里吗?”
执空愣了:“怎么会在我手里?”
“泽坤十九年,就是你诈死的时候,让我拿真剑谱给你陪葬了。”
执空摸摸下巴:“可是我醒来的时候,没看见啊。”
车景俊眉拧了起来:“你在黑蜂崖底的那个坟头,除了你我,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而且机关密布,谁有能力拿到?”
“难道是长庐?”
车景想了想,摇头说:“长庐怎么会知道桃花剑谱的秘密?”
“如果不是长庐的话,那真剑谱怎么就没了呢……对了,假剑谱会不会是你父皇监守自盗?也许根本就没丢。”
“不知道,”车景面露懊恼,没好气道,“那日血洗钰王府,时间太紧迫,我不得已使了桃花剑法,如今王府的地里,只有桃花才能成活,蓝蓝已经起疑了。”
“就算她怀疑这个又怎样?”
“当初我骗了她,说我根本没见过剑谱。”
执空摸了摸脑门:“你骗她的事儿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当初我送去给罗璞的,只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剑谱,后来竟被说成了桃花剑谱,我一度以为是父皇要除掉我,才会将剑谱失窃案闹成谋反案。”
“言下之意,现在不这样认为了?”
车景点点头道:“剑谱失踪后,父皇也派了人在寻找。若是刚失踪那会儿在找也就罢了,可一直到今日,他还是派人在找。也就是说,他知道相里誉找回的桃花剑谱是假的,但秘而不发,反而私下搜寻。剑谱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执空听后,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当初你修习太极心法后,自然而然就会了桃花剑法,像是娘胎里带来似的……”
说到此处,他猛然抬头,与车景对视一眼,一拍脑门,怪叫道:“长生宫,封门!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啊!”
车景见此,也是心底一颤,显然想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沉吟片刻问道:“这……不可能吧?”
执空道:“那你怎么解释,你连剑谱都没见过,却会桃花剑法?”
见车景不答,执空又说:“也是在修习了太极心法后,你才福至心灵,想要去寻一本听都没听过的桃花剑谱。你不觉得这情形,和灵光一现比起来,这更像是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唤起了吗?”
车景久久不语,他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事。
泽坤八年,执空为乾帝陛下解签,使了一手戏法,又是变剑,又是变花瓣,就是为了暗示乾帝去找桃花剑谱。
彼时,车景刚被赶出皇宫,在宫中的势力实在少得可怜,为了寻找剑谱,才在解签之时,安排了这一场戏。
乾帝也没让师徒俩失望,真从安阳宫搜出了桃花剑谱。
而安阳宫,正是车景的母妃聂柔当年所居的宫殿。
乾帝拿到桃花剑谱后,交给执空大师看了。
执空说要独自参悟剑谱上的秘密,便走入密室,其实是把剑谱给了车景看。
剑谱上一个字也没有,但车景甫一拿到手,便知晓剑谱并非只是空白,虽眼中什么也看不到,可一页页翻下去,脑海中就自动出现了桃花剑法的内容,一招一式,浑然天成,仿佛与生俱来,他便已会了这剑法。
既有了这天大的发现,师徒俩当机立断,那时已将剑谱掉了包,乾帝拿回去的,不过是一本假的剑谱。
车景抿抿唇,轻声道:“我当时拿到剑谱,就觉得这肯定和母亲有关。而且,母亲安居冷宫五年,突然被抓到一个恐怖的画室,受尽惊吓,说不定也和这有关系。”
执空道:“这两天我再去黑蜂崖底,仔细找找,就算找不到剑谱,应该也有别的线索。”
车景点点头,半晌后,才道:“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发觉,高月蓝不再是高月蓝了。我也有些懂了,当初你为何要我去注意这个人。”
“嗯?说来听听。”执空挑挑眉毛。
“根据你的遗言,”车景有意无意地看了执空一眼,“我已经留意高月蓝五年了,五年时间,足够查清楚了,她的的确确只是个普通人。在这五年里,她实在太正常了。相里誉要开始他的计划,他千辛万苦养了多年的蛊,存活时间有限,他和我都等不及了,我必须主动出击。所以那本普通剑谱,确是我叫高月蓝去送到公主府的,黑蜂崖上的劫匪,也是我安排的。我想试试她的深浅,也许能找出些端倪来,却未曾想……”
执空:“未曾想到她那么没用。”
“不,不是。”
车景摇摇头,继续说:“未曾想到……她死了。摔下黑蜂崖,断了右手,脖子被山石的棱角割开大半,尸体是我亲眼看着埋下去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蓝蓝,不是她。”
执空无奈地看着他:“偏生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朝堂上的角逐,很快就会结束了。到时候去长生宫,一切,都会有解答的。”
车景说完,又想起什么,问道:“泽坤八年,你为父皇解的那一签……”
执空嘿嘿一笑打断了他的话:“没错,和那女娃娃一样。”
车景双眸一眯,眼底晦暗不明。
又过一炷香功夫,执空说要去关宅,找关河州去浪了。
车景正在莲心殿闭眼沉思,忽的眉心一动,唇角勾了勾,这个女人,原来还会放下架子主动来找他。
高月蓝推门进来,看见车景一张冰山脸,暗暗告诉自己,阿景这气生得太突然了,肯定有原因,别像脑残古装剧里一样,误会累积起来那可是不得了啊。
于是钰王妃端着茶赔着笑:“要喝点儿吗?”
车景揉了揉眉心,很随意的语气:“放那儿吧。”
“没什么要解释的吗?给你机会,我听着。”
车景终于睁开了双眸,眼中的好笑一闪而逝,“解释什么?”
靠!长脾气了还!
高月蓝深吸两口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别想着一个人扛,告诉我,再不济,我也不会拖后腿。”
车景冷笑:“自以为是。”
莫名其妙!高月蓝已经在爆发的边缘,默念了三遍莫生气,继续僵硬地笑着:“不管遇到了什么,你不会变心,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所以,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了。”
车景起身道:“晚膳本王不回来吃了。”
高月蓝急忙抓住他,“阿景……”
车景顿了顿,不耐烦地说:“还要做什么?”
高月蓝想了想,决定使出杀手锏。
不过,她要是知道后果的话……估计死也不会这样做的。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她心一横,直接反手抽了他的腰带,唰唰几下扒开他衣服,一个熊抱,“阿景,我们做吧。”
车景愣了一下:“这么主动?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
高月蓝笑得更媚,“太极心法,阴阳相济,想提高修为,这是最快的方法。要去龙族长生宫,我总得有自保能力吧。”
车景脸色阴了下来,“你利用我?”
“这叫利用吗?这叫合作共赢,互通有无。”
“哼!”
车景却直接大力地甩开了她,冷笑着便离去。
高月蓝捧着脑袋郁卒不已,这到底是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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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景果然没有回来吃晚饭,高月蓝担心得只吃了两口饭,就在嘉莲殿里等着他。
快到子时的时候,终于听见了动静。
她急急跑出去,却见车景拥着一个女人往莲心殿方向走去。从背后看上去,那叫一个恩爱,两个人恨不得长在一起。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高月蓝不自觉握起了拳头,妈的,再要紧的事情,也不用这样子演戏吧!老娘还不伺候你了!
可一炷香后,她就坐不住了。
不停地在床上捶床板,照着枕头就是一顿胖揍,最后直接丢出去了事。
嫁进来才几天哪,就敢往钰王府带别的女人了!
气死了气死了,捉奸去!
高月蓝气势汹汹地去了莲心殿。
在殿门外,高王妃告诉自己,打开门肯定会看到一幅血腥的场景,车景掐着那女人的脖子,逼她说巴拉巴拉……
开门的一瞬间,高月蓝的脸就僵了,然后就黑了。
里面两个人在喝酒,喝酒啊靠!
举止亲密,卿卿我我!
那女的竟然是燕清!燕清!
车景抱着燕清的腰,他衣服都被扒下来一半了!
剧情需要,剧情需要……
高月蓝不断催眠自己,我瞎了我瞎了,没看到没看到……
催眠了还没三秒钟——我去你大爷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月蓝猛地砸了那名贵的酒壶:“喝喝喝,喝死你俩!”
车景不悦地皱起了眉:“你做什么?”
“做什么?”高月蓝冷笑一声,“钰王殿下可还记得,我说过,你以后要是往王府里领女人,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俩我杀一双!”
车景怒了:“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高月蓝拔出靴底的匕首,刺向燕清,还差几寸之时,车景锦袖一挥,高月蓝顿时卸力,匕首也飞了出去。
高月蓝胸口一闷,几乎吐血,我X,还真的下重手了……
她起身就走,狠声道:“行行行,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真特么晦气,眼不见为净,老娘走还不行!”
身后,燕清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