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这天拿好自己几个月下来整理好的资料,只身一人要去乡里找冯明权,许丽丽担心他一人去会有麻烦,好说好歹周翔才带上了她一起,周翔对她说,他来支教的这段时间所闻所见都是冯明权和苏建国在乡里横行霸道滥用职权的恶劣行径,他要去乡里告诫他们,他说,他来到这里,是希望村民们能看到改革开放给国家给人民带来的希望,希望他们能走出大山改变自己的命运,等到揭露了冯明权和苏建国的罪行后他就去许丽丽家提亲,然后娶她,许丽丽说,不管怎样,只要和周翔在一起就好,他们去到乡长办公室的时候,恰巧苏建国和冯明权都在,冯明权看见周翔,招呼他坐下:“这不是从城里来的高材生周老师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办公室坐坐啊。”语气极其轻蔑。
苏建国眼睛只盯着许丽丽看,许丽丽有些害怕苏建国,便抓紧了周翔的衣服,周翔把手里的资料往冯明权的办公桌上一扔:“冯乡长,你也读过大学,也应该懂得国家的法律法规,党和国家给你的职权不是让你徇私舞弊欺诈百姓的。”
苏建国在一旁骂道:“大胆,敢这么跟我姐夫……跟乡长说话,一个臭教书匠别给脸不要脸。”
冯明权挥挥手阻止苏建国:“建国,别说话,让他继续说,我倒好久没有听到人跟我谈法律法规了。”
周翔气道:“我作为国家党员,是绝对不会漠视你们的种种恶劣行径的,你们要再不悔改,必将遭到法律的制裁。”
冯明权在一旁鼓起了掌:“说得好,说得好,不愧是喝过墨水的,说起话来就是比那些野蛮的农民要理智得多。”说完便不耐烦的说:“建国,废话也听得差不多了,送客送客,别打扰了我办公事。”
苏建国便走上前:“还不滚。”
周翔没有办法,只得离开,苏建国却对周翔说:“你可以走,你身边的这个妞留下来,就当你刚才斥责我们的补偿了。”
“滚蛋。”周翔骂道,他将许丽丽拉到身后。
苏建国上前就是一巴掌说:“就你这弱智书生的样子,我都不屑与你动手,快滚开。”
周翔顺过手也给了苏建国一巴掌,苏建国这下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他没想到周翔竟然敢还手,一脚下去,周翔被踹得后退了几步,见苏建国还不罢手,许丽丽哭道:“不要。”她跑上前护在周翔前面,周翔被这一脚踹得不轻,他让许丽丽走开,许丽丽哭着不让,苏建国上前说:“滚开,老子可不打女人。”
冯明权在办公室里出来骂道:“混账东西,在办公室门口打打闹闹成何体统,别人真当我这个乡长是个不办事欺诈百姓的人了。”苏建国这才住手,指着周翔说道:“算你走运。”许丽丽扶起周翔,搀扶着他离开。何丽雯和许姿燕那天下午去看了我妈,那是我妈坐月子的第十天,何丽雯对我妈和许姿燕说:“她厌恶这里,厌恶这个地方,她要出去外面打工,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不想再这么苦了。”
她想要出去打工的想法许姿燕也是这才知道,许姿燕说:“丽雯姐,你不会是听了那周翔说现在是什么社会经济转型,改革开放的话才要出去的吧?”
何丽雯说:“周老师的话有一半,还有一半是我自己想出去了,家里现在这么多人口,全都等着吃饭,我想出去看看外面城市到底能不能挣到钱,如果菩萨保佑真能挣到钱了,以后等孩子都大了还能供他们都去上学做个文化人。”
我妈说:“丽雯姐啊,你一向都是个比较有主见,是有想法的人,可是你连乡里都没有出去过,要去到外面的大城市里打工,你可有想好?”
何丽雯说:“诚心啊,其实我自己也有打听一些人,从周老师那里要来了几份报纸,现在国家经济刚刚好转,好多工业正是需要我们这种心灵手巧又有力气的农村人,村里的好多人都想和我一起出去。”
我妈说:“也不知道那周翔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万一靠不住,唉……”
许姿燕说:“我姐说她相信周翔说的话。”
我妈说:“丽丽一心都在周翔身上,周翔现在要说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她也会傻傻的信。”
何丽雯和许姿燕噗哧一声笑了,许姿燕笑着说:“那倒不会。”
我妈说:“丽丽爱得太深,她这样我反倒害怕她以后会吃亏,咱们做女人的本身就苦。”她说完问何丽雯什么时候出去,何丽雯说:“明天就动身,村里好多要出去的人都准备好了盘缠就等我了,我今天来,第一是来看你,第二是来向你们告别的。”
许姿燕气着说:“死丽雯,你都不早些告诉我,你这一走了,就没人陪我了……死诚心你说是不是?”
何丽雯说:“姐先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个啥样,要真像周翔说的那样好,姐就回来叫上你们一起。”我妈她们答应等她回来,后来何丽雯一行八个人,都是妇女,在我们那里,男的要下地干活,砍柴种地,自然要留下来照顾家里,她们走的时候,村里的人在书记刘世河的带领下都出来送别她们,刘世河还让人专门去买了几联鞭炮。
他站在石头上面大声吆喝道:“鸣炮,送走,一路顺风。”顿时鞭炮齐响,村民们齐喊到:“轻松松的出去,满载载的回来,要觉得外面的世界不好过,家乡随时欢迎你们回来。”伴随着鞭炮声,她们八人头也不回的一直朝前走,个个都是抹着眼泪离开,生怕自己一回头了就会舍不得走,她们当中孩子还小的,这时候都被家里的爷爷奶奶关在家里开心的哄着,他们要找妈妈,那些爷爷奶奶便会哄道:“妈妈出去打工挣钱,回来好给你们买糖吃。”虽然不知道打工是什么,但是几岁的小孩子还是哭得泪流满面。就这样,她们成了乡里第一波出去打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