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濯!怎么回事!”
尚未见人,焦急的声音便从屋外传来,那声音沐清欢几分熟悉,只此刻却不会为之惊讶了。
绯红地衣摆飘进屋内,显得几分焦急,那肆意张扬的声音里也透着焦虑。
那人眼角一朵红莲不遮不掩,与沐玦肩上靠近胛骨那朵如出一辙,沐清欢点点头,携着礼貌的笑容,“花公子。”
听到沐清欢的声音,花轻明显一愣。视线落在沐清欢与沐玦相拥的身影上,沐清欢仍穿着与沐玦同款的左衽白衣,花轻目光触及那白衣和两人缠绵交叠的衣袖,眸中那还未来得及露出的喜色,被复杂替代,与担忧一起,显得异常别扭!
风濯瞎归瞎,手上的功夫却一点也不含糊,只略摸探了下箭头在何处,刀片不多割分毫的皮肉就将箭头取出。
风濯捻了捻那箭头,随手一丢,落在瓷缸中发出一声叮响,击碎屋内诡异的气氛。
竹白晚一步进屋,躬身伺候风濯净手。
“你来得很快。”风濯随口道,声音里似有若无的疑问仿佛只是陪衬。
花轻不由自主瞥了眼沐清欢,耳根不由红了,略有些不自在,道:“嗯,恰在附近。”
沐玦已有些半昏迷的状态,沐清欢担心他若是真昏了过去,能活活把自己冻死,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脸颊,唤道:“哥哥,醒醒……看着我……别睡了……哥哥……”
掌心的伤口没来得及处理,在沐玦如冰玉的脸颊上,留下浅浅的红印。
沐玦将她拍在脸上的小手攥在手中,手指僵硬,力道却大得让沐清欢有些疼。将沐清欢的手掌摊在风濯“眼前”,唇色苍白,道:“包……扎!”
沐清欢掌心划了两道口子,血被她挤得差不多,手掌心又浸了汗,那伤口看着白肉翻翻的,有些骇人!
“你疯了!你当血是流汗不成,要多少挤多少?真没见过一个女人如你这般糟蹋身体,你这两刀怎不割在脸上!?”
花轻攥着沐清欢的手,瞪着她满不在意的小脸,叱责的话如滚珠似的倒了出来,倒好像那伤口真是划在他的美人脸上一般。
沐清欢本就不习惯与人肢体接触,当即放射性甩了手,花轻不备手被打到一旁撞着瓷缸,渐起的水花带着血丝打在了他的手上。一丝怒意,一丝受伤,一丝不甘,花轻一脸不置信地看着沐清欢,似不知世上竟还有这样无情的人!
沐清欢甩了手过后才反应过来,这般做太折人面子,风濯既请了他来必是有因,若是救哥哥需得他,如今先得罪人了却是不好。沐清欢忙歉意地笑道:“花公子,你一时吓着我了,可撞伤了?”
这屋子都是自己和风濯的人,这时候倒也不需要矫情什么被外人知道自己与外男“私相授受”。
“捶背都嫌软和!”花轻又不屑地哼哼,“戴这破布做甚?”
伸手就要掀沐清欢系在脸上的白巾。
沐清欢忙向后躲开,呵呵一笑,“我又不傻,还指着靠脸吃饭,舍不得划!不过,多谢花公子关心。”
开玩笑,她嘴上还有沐玦留下的咬痕,麻麻的,估计这会儿嘴唇已经肿了。虽然没有外人,可要亲信的人都在,他们看见了沐清欢怎么解释?蒜蓉鸡次多了上火?多新鲜啊,吃得嘴都破了,这是鸡吃她,还是她吃鸡?!
花轻冷哼道:“你也知道自己傻!”脸色这便立刻翻了篇,将手在沐玦衣摆上擦干,
沐清欢:“……”
沐清欢心中却在腹诽,你丫最好能救哥哥!
看样子,花轻与他关系匪浅。抬头瞧满眼迷蒙的沐玦,沐清欢蓦地心中有气!
沐清欢将沐玦往风濯怀中一推,道:“哥哥与风少主最请厚,请风少主念在情分上救救哥哥!”虽是请,但话里却透着几分置气。
沐玦显然多说句话的气力都没有,若是旁人冻成这样,只怕早死了。被沐清欢这么粗暴地推开,只能殷殷地瞧着她。
沐清欢无奈,就会装无辜!沐清欢只得又轻轻揽着他,风濯显然也没有抱着沐玦的意思,竟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将沐玦又推了回去。沐玦便这般被嫌弃地推了一个来回,沐清欢在他腰上偷偷掐了一把,叫你什么都不和我说,瞒着我,私下和花轻连情侣纹身都弄了!
沐清欢自然知道那不可能是什么情侣纹身,但不知为何就是忍不住有那一丝小脾气。
“公主何以见得我能救世子?”风濯漫不经心地问道,偏他的声音销魂,这话说出来竟有调情的味道,很是前奏,与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要太违和。
沐清欢:“……”
沐清欢傻眼地看着他。
风濯倒好像真的只是疑惑沐清欢为什么肯定他能救人,只是问了句便一点也不耽误地动手救人,又转头问花轻,“这次要提前了,你可能撑得住?”
花轻似早就知道风濯要说什么,当着沐清欢的面竟毫不避讳地开始解着衣襟,听风濯这么说,不在意地笑道:“没事儿,来吧!”
风濯:“……”
沐清欢:“……”
一个妖异,一个清绝,偏妖异的那个声音潇洒,清绝的那个声音销魂,花轻对着风濯宽衣解带,佳人言笑宴宴地说“来吧”……沐清欢小小的斯巴达了一下。
风濯示意,沐清欢抢了沐白的活儿,将沐玦的衣服也扒了。
水雾蒸腾,沐玦与花轻赤裸着精壮的上身,坐于水池内。
二人分坐两边,沐玦身边的池水表面凝了一层薄薄地冰晶,而花轻身边的池水则在翻滚。这样一副画面,竟有种怪力乱神之美。花轻,妖异的红莲,沐玦,圣洁的白莲,两名绝色男子同浴一池如潭底葳蕤而生的并蒂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