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年前本人呱呱落地,没想到今天这个日期还能成为唤醒外太空回声的摩斯密码。
“妮子?妮子?是你么?”清晨我的头脑通常笼罩雾霾,不敢相信耳朵。
“瓶子,我想你了!”没错,没错,我没听错,是那娇滴滴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
“呜……啊……”确认不是Alice梦游仙境后,我突然嚎啕大哭,眼泪止都止不住。我又怕外星人再次不声不响把妮子掳走,赶紧眼屎鼻涕一把吞,整个身体抽搐道,“你到哪去啦?你到底跑哪去啦?我们都急死了,以为你……你……”
“以为我什么?跟别的男人跑了?死了?”她倒不以为然。
“你太没良心了,太不负责了!”我停住哭泣,收起泪水,管他37=21,一顿开骂。“再怎么,你也得告诉我们你去哪儿吧?什么时候回吧?发个短信报个平安总不会浪费一分钟吧?!”
“对不起,瓶子,”我仿佛见到她眉头紧锁,低头认错的样子。“我怕当着你们面说不出口,也下不了决心离开。”
“所以你就选择一走了之,不管不顾啦?”我加大攻击力度,向她开炮,“叔叔阿姨一夜白头,整日长吁短叹,还要受旁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杜庆家人也是,他们对你不好么?他们做错了什么,你这么残忍冷酷,绝情绝义,你怎么可以伤害一心一意爱你的家人!”
…………
无声的画面,我深吸一口气,屏住,仍没听到对方一点动静。看了看手机,保持通话中。
“我发的QQ信息你看到了么?昕昕生了个女儿,我取的名字,叫“子乐”,我和你名字里的“子”,快乐的“乐”。”我意识到刚才的言语可能过激了,试图把气氛缓和回来。“昕昕也很想你,干女儿你还没抱过呢!”
“嗯,照片都收到了,我也对不起昕昕。”她在哭么?我听出了浓重的鼻音。
“我们都不要听你说对不起,只要你回来。”我想知道她到底做何打算。
“现在还不可以,再过几个月就……”
“还要再过几个月?”我没听她讲完,气不打一处来,“你真想亲手弄死我们啊!我们都死了,你就开心了?刽子手!”
“不是的,我还有事没做完,等做完……”
“你会有什么事?什么事比我们还重要?”发起泼来我俨然一副怨妇的嘴脸,都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那好,至少你总可以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疯人院的女人肯定都是这样被逼疯的。
“我在广州,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但我不想现在见你们,也没脸见你们。也别告诉杜庆我联络过你,好吗?谁都别告诉,”她几乎是在跪求我,“我答应你,再过几个月,几个月,我就回来了,你会帮我的,啊?”她兢兢战战,像个战败的俘虏,头颅搁浅在水泥板上,血淋淋的大刀
从她眼前飞过。
现在轮到我犯难了。到底该如何回答?这场戏又该如何收场?答应闺蜜的祈求?毕竟她唯一信得过的人是我。告诉杜庆?把她从广州强拖回来?
我从床上滑落到地,默默走向书桌。翻开日历,七月一号,连当事人自己都忽视了的日子,却还能从遥远的地方听到四个字——“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