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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藏龙卧虎

天初破晓,文襄疾掠入按察使沈闵卿官邸,几个起落,闪身飘入房间。过黛听到他的房门“吱呀”声响,径自过来,问道:“师弟。”文襄道:“师姐,请进。”过黛推门进屋,说道:“怎样?有收获么?”文襄道:“雷帮主雷颖超跟提刑使田冗丁相互勾结,想要铲平其他两帮,一家做大。我救下了傅家父子。”过黛道:“三帮争斗数十年,时至今时今日愈演愈烈,渐趋白热化,真到了性命相博的地步。”文襄道:“师姐,我觉得还有一个人很可疑。”过黛道:“谁?”文襄道:“布政使平式衫。傅尤所说那把刀是平式衫赠送的,着实可疑。”过黛道:“还不好说,我们没有真凭实据,不能草率的下定论。你奔走了一夜,快睡一会吧。”文襄道:“我还真困了。”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幢巍峨高耸的楼上,傅锦鹏跟十数个江湖豪杰斛筹交错,喝的酩酊大醉。傅锦鹏频频举杯相敬,说道:“在下就仰仗诸位了。待踏平了兄弟帮,在下将金钱帮的一半财富与诸位平分,绝不吝啬。”一个满脸横肉,身躯雄伟的僧人道:“贫僧不才,愿效犬马之劳。”傅锦鹏道:“大师父是家父的至交好友,一向云游四方,接到了我的邀帖日夜兼程赶回来,这份情谊锦鹏没齿难忘。我送大师父的金银足够大师傅在淮阴修建一座寺院,那时大师做方丈,不用再四海漂泊了。”大和尚道:“贫僧的宝号天下有几人不知的,傅公子难道不知么?”傅锦鹏道:“当然知道了。花僧宝函,云游四方。夜夜春宵,赛过神仙。我知道的。”宝函和尚笑道:“不错。夜夜春宵,赛过神仙。我想的只是美人相伴,才不稀罕甚麽金银呢。”

宝函道:“兄弟帮的靠山田冗丁与傅公子的靠山沈大人为敌。贫僧听说田冗丁膝下有一女儿叫田蕾,生的貌美如花,聪明伶俐,早年许配给了布政使平式衫的公子平纲,尚未过门。”傅尤等人无不大笑,说道:“果然是个花僧。”宝函道:“我再宰了她的老子,给傅公子解恨。”傅锦鹏道:“有劳宝函大师啦。”傅锦鹏道:“大家都是家父推心置腹的朋友,明天剿除兄弟帮,就靠各位齐心合力啦。在此我祝各位马到成功,旗开得胜。”傅尤一进屋,就是一顿臭骂道:“逆子,你想气死我啊。”傅锦鹏道:“爹,您消消气。”宝函道:“傅老兄,别气坏了身子,有话好说。”傅尤道:“宝函兄弟,当日我跟欧阳滨有约,不再妄起争端,否则不得好死啊。”傅锦鹏道:“爹,他们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他们一同出手,兄弟帮在明天日落之前就会从淮阴消失,了却爹多年的夙愿。”

傅尤唉声叹气道:“也许是我老了。此一时彼一时,我们两方握手言和吧。”傅锦鹏一时陷于迷茫,喃喃道:“就这么算了。”宝函道:“傅公子听你爹的吧。”傅锦鹏道:“爹,你先回去,容我想一想。”傅尤道:“你好自为之吧。”傅锦鹏送走了傅尤,说道:“数载之功毁于一旦。我绝不甘心。大师,连你也认为我做得不对么。”宝函狡黠的笑道:“适才贫僧是戏言,哄你爹回去,我们好行事。明日一早摸到兄弟帮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灭了兄弟帮。那时木已成舟,你爹无可奈何了。”众人大笑:“好一个奸猾的花僧。”傅锦鹏举杯敬酒不住,众人开怀畅饮,个个大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宝函叫道:“傅公子,贫僧敬你。”见他们都鼾声如雷,说道:“贫僧去方便一下,就回来。”一跌一撞的下楼去。

蓦地,一人破窗而入,却是戎抗,哈哈笑道:“老子叫你们喝个够。”眼露凶光,将酒坛子砸烂,取下蜡烛扔在地面上。一霎时,整个房间火焰熊熊,迅速燃烧起来。戎抗跃出房间扬长而去。宝函回来,猛然见整幢楼燃烧的硝烟弥漫,烈焰冲天,变成火海,失声大叫道:“傅公子,傅公子。”耳听着傅尤等人来救火的叫喊声,气愤的说道:“傅公子,我一定要为你报仇。”振臂疾掠入茫茫夜色中。

欧阳滨听完戎抗的话,气的大发雷霆,大叫:“你怎么可以背信弃盟,火烧傅锦鹏,伤害人命呢?”戎抗道:“傅锦鹏邀请了高手要血洗我帮,十万火急。我来不及向大哥请示,所以自作主张,将他们烧死,消除后患。大哥反倒怪我,我不服。”欧阳滨怒道:“你将兄弟帮陷于不仁不义,居心何在?”戎抗道:“傅锦鹏自食恶果,我何过之有?”欧阳滨道:“那傅尤岂肯干休,兄弟帮大祸临头了。”戎抗道:“那把刀分明是平大人送我们的,傅尤令人抢走,据为己有,天下哪有此理?平大人怕惹是非,也不敢与他争论。我们也不能叫人瞧不起不是。”欧阳滨道:“我这些天在想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中了人家的圈套。”戎抗道:“不会吧。”

欧阳滨道:“这事暂且不说。当务之急就是进行补救,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戎抗惊疑的问道:“大哥想怎么做?”欧阳滨道:“为了兄弟帮几百号兄弟的身家性命,我只好把你交给他们了。这样可以息事宁人,换来两帮的和平。”戎抗扑通跪下道:“大哥,你就不念我们的结拜之情了?”欧阳滨道:“事到如今,我别无办法啦。”戎抗含泪道:“我们兄弟一场,就此永别了。”欧阳滨情绪大恸,五内俱焚,陡然间小腹绞痛,赫然插着一把刀,痛的冷汗如雨,惨然变色,戟指着戎抗,骂道:“你好狠。”戎抗拔出刀来,说道:“是你逼我这样做的,怪不得我狠。”欧阳滨倒在地上,问道:“这是为什么?”戎抗道:“叫你死个明白。我早就投靠了平大人,他将素质刀送与你,然后许给傅尤,说是刀在中途被你夺去,引傅家来盗,使两家残杀,坐收渔人之利。你一辈子千算万算,是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啊。”欧阳滨最终气绝身亡。

戎抗径自回到卧房,从床下取出素质刀,说道:“这把刀几经辗转又落到我的手中,你们拼去吧。”只听得外面喊杀声响起,戎抗奔出房间,宝函和尚正跟帮众厮杀。帮众来报道:“三帮主,帮主被和尚杀了。”戎抗道:“拿下和尚。”倏地,大门被人撞开。傅尤率领着金钱帮众杀气腾腾,叫嚣着杀进兄弟帮。双方顿时一场火并,杀得血肉横飞。戎抗仗着素质刀疯狂砍杀,如一头下山的猛虎,所向无敌,人莫能敌。宝函一双肉掌,掌风凶恶,挡者立毙。混战间戎抗杀到傅尤跟前,一刀斩杀了傅尤。宝函见状,大叫:“金钱帮的兄弟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为傅帮主报仇啊。”天色渐亮,东方泛白。淮阴城因为双方火并,波及整个淮阴城,大街小巷厮杀处处,又有不法之徒,浑水摸鱼,乘火打劫,简直乱成一团。

葛云听到厮杀声,钻出房间制止,喊喝不住。兄弟帮众知道他前日败在文襄手下,雄心尽丧,也不理他。在这时一杆长枪扑棱棱从天而降,疾快如电,刺入葛云咽喉。兄弟帮众大吃一惊,脱口道:“佟朔。”佟朔逢人便杀,不论兄弟帮的人还是金钱帮的人,只杀的哭爹叫娘,鬼哭狼嚎。宝函道:“阁下是谁?”佟朔道:“雷帮佟朔。”戎抗道:“我们联手杀了他,然后决一雌雄。”戎抗道:“好。”两人飞身进招,攻击佟朔。佟朔以一敌二,毫无惧意,一杆长枪上防下护,左遮右挡使得出神入化,滴水不漏,一丝不乱。宝函暗惊:“这个佟朔好生了得,看来不能取胜。”又打十余招,佟朔一枪刺中戎抗左腿。戎抗挥刀反抗,宝函一掌打在他的后心,震得戎抗气血翻滚,身心俱裂。佟朔一抖枪疾刺入他的胸膛,结果了性命。宝函道:“失陪了。”振臂而去。

佟朔拾起地上的素质刀,负在背上,听得门外脚步声急促传来。沈闵卿叫道:“快快。”佟朔纵身掠出墙外离去。沈闵卿,廖津津领着大队官兵制止了厮杀,将剩余的上百人押往衙门。廖津津道:“兄弟帮的欧阳,滨葛云,戎抗三兄弟以及傅家父子都死了。”沈闵卿道:“这一下淮阴可太平的多啦。”田冗丁此时火急火燎的率领一对官差赶来,一见这阵势,说道:“沈大人比我早到一步,捷足先登,平息事态了。”沈闵卿道:“这一百多亡命之徒是押往你提刑司审问关押还是我的按察司?”田冗丁见他人多势众,陪笑道:“人是沈大人抓的,自然由您带走了。”沈闵卿道:“我们走。”

宝函飞身跃入田冗丁官邸内宅,园中花卉争奇斗艳,假山怪石,亭台楼阁,极是富贵豪华。他潜踪遁迹摸到田小姐闺房,听屋中一男一女说话,却是田蕾跟平纲。田蕾道:“昨夜傅锦鹏等十几人被人烧死,今天兄弟帮跟金钱帮展开血战,真是多事之秋。”平纲道:“三帮早该覆灭了,就让他们杀去好了,反正他们都非善类。”田蕾道:“我希望笼罩在淮阴百姓头上的阴霾早日散去。”平纲情绪激动地说道:“他们的末日为期不远了,我爹早就在筹划着灭掉三帮了。”田蕾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么?”平纲说道:“我爹把素质刀作饵,以此使得两家大打出手。”

田蕾如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么你爹一定也要对雷帮下手了。”平纲道:“那是。雷颖超恶贯满盈,祸在旦夕了。”田蕾耸然变色。平纲忙问:“你怎么了?”宝函蓦然闯进来,说道:“傻小子,还问怎么?宝爷来告诉你吧。”平纲一惊道:“你是谁?”宝函一掌震飞平纲,平纲撞在墙上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田蕾吓的花容失色,叫道:“你敢在提刑司大员府上逞凶伤人。”宝函咧嘴一笑,伸指疾点了她“中枢穴”,又疾点了她哑穴。宝函道:“小子,你爹诡计多端,田冗丁更是老奸巨猾,他将爱女许配给你就是要刺探你平家的虚实。你爹志在灭掉三帮,她爹与雷帮相厚,唇亡齿寒,她爹会放过你们父子么?你一一如实相告,她怎么会高兴的起来。”平纲怒道:“原来你一直是在曲意逢迎,骗我,利用我。”田蕾欲要解释,苦于口不能言,泪水扑簌簌流淌下来。宝函奸笑着将她抱起径直去了里间卧室,平纲竟自不理不睬。平纲恨极了田冗丁父女,只想这是她自作自受。

宝函听到外边动静,径自跳窗而去。田冗丁带着人扑入房中,平纲坐在地上,来到里间,女儿泪湿香枕,衣裳不整,亵衣不足以蔽体,顿时恼羞成怒,喝道:“平纲,你做了什么?你这个畜生。”盛怒之下一剑刺杀了平纲。平纲连争辩的机会都没有就一命呜呼了。田冗丁杀了平纲,顿时懊悔起来,跺脚道:“失于计较了。那平式衫岂肯与我干休。我只有先下手为强了。”一会教人解了女儿穴位,田蕾痛不欲生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田冗丁这才知不关平纲的事,可是大错铸成,悔之晚矣。田冗丁安慰一会女儿,径自带人去了。田蕾羞愧难言,痛不欲生,哭了一场思前想后,无意苟活,径自悬梁自尽。

文襄一路跟随佟朔来到雷帮。佟朔向雷颖超将两帮覆灭,余众被关入大狱的事说了。雷颖超欢喜道:“太好了。”佟朔道:“还有一件事令人费解。”雷颖超道:“什么事?”佟朔道:“原来平式衫也要置他们两帮于死地,戎抗手刃欧阳滨就是在为平式衫卖命。”雷颖超道:“看来平式衫不简单啊。”佟朔道:“依属下愚见,平式衫绝非等闲之辈,我们应当提防他。”佟朔道:“还有一个人隐藏在暗处与我们作对。在我杀傅氏父子的时候,一个自称燕子刀的人出现阻止了我。”雷颖超道:“又是燕子刀。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佟朔道:“属下听说沈闵卿府上来了几个客人,难不成是他们?”雷颖超道:“你速速去查探清楚,回来禀报我。”

这时田冗丁领着人来到雷帮,说道:“大事不妙了。”雷颖超道:“快说,怎么回事?”田冗丁道:“平纲亵渎小女,被我一剑杀了。”雷颖超吓得瘫软在椅子上,说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田冗丁道:“我们该怎么办啊?”雷颖超道:“沈闵卿回去不用动大刑,他们就会供出我派人去行凶。他不会放过我们,平式衫也不会放过我们。我们怎么办?”佟朔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雷颖超跟田冗丁又怎肯抛弃淮阴基业,犹豫不决。佟朔道:“那么我们就将他们都杀干净,怎么上报朝廷,就由得我们说了。”田冗丁道:“兹事体大,容我想想。”

宝函此时跃入院中叫道:“谁都走不了了。沈大人已经将这里重兵包围,你们插翅难逃了。”佟朔道:“我保护你们冲出去。”一言未了,沈闵卿,廖津津,过黛率领着两百多官兵撞开大门,冲杀进来。沈闵卿道:“田冗丁,你知罪么?”田冗丁道:“沈大人,我何罪之有啊?”沈闵卿道:“你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以权谋私,勾结匪帮祸害一方早已是天怒人怨。金钱帮跟兄弟帮的犯人都招认了,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么?还有雷帮欺男霸女,指使手下杀人无数,犯下滔天罪行,而今一并拿下收监,如有拒捕,格杀勿论。”

佟朔叫道:“雷帮的兄弟们,沈闵卿是来剿杀我们雷帮的。放下武器是一死,与他拼个鱼死网破,打不过也是一死。冲啊。”率众冲杀过去。沈闵卿喝叫道:“放箭。”乱箭如雨登时射杀数十人。佟朔率众与官军交织在一起肉搏血战,一杆枪使得如疾风骤雨。廖津津道:“宝函,杀了他。我向我爹说一声给你官做。”宝函闻言精神振奋,不识好歹迎住佟朔厮杀起来。田冗丁大声道:“沈闵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多年你干的伤天害理的事我可都给你记着呢。金钱帮的贿赂恐怕你都记不清有多少了,本官可是记得明明白白,有凭有据。你替金钱帮排斥异己,残害忠良,霸人钱庄,烧人当铺,吞人绸店,夺人粮行的事,我是全都登记在册。罪证确凿,绝无差谬。”沈闵卿斜眼扫视了一下廖津津,过黛见她们全不以为意,于是大声道:“你信口雌黄,含血喷人,死到临头想来个栽赃嫁祸,好阴险啊你。”

田冗丁情急之下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叫道:“这本《淮阴金钱考》,就是你的罪证。”廖津津道:“宝函,夺回那本账册。”宝函飞身去抢,不想佟朔眼疾手快,来个“巧女纫针”,一枪正中他胸口。宝函凌空跌了下来,闷哼一声,断了气。田冗丁正要将《淮阴金钱考》塞入怀中,却不翼而飞了。文襄呵呵笑道:“不客气啦。”抢了账册一掠上了房坡。田冗丁吃惊未已,情知大势已去,想要自寻短见。雷颖超抡着钢刀与佟朔两人守住大堂门口,一时官兵伤亡惨重,攻打不进来。

蓦地一人大笑着窜过墙头,掠入雷帮,叫道:“沈闵卿,你看这是谁?”手中一个包裹抛来,赫然是沈夫人的项上人头。沈闵卿气的几要晕厥,恸声道:“夫人啊。”廖津津尖叫道:“你杀了她?”平式衫道:“这里的人都该死。”沈闵卿捶胸顿足,叫道:“你我也算同僚,为什么要杀本官?”平式衫道:“我是蝴蝶城派来灭淮阴三帮的。当年蝴蝶城主派人来游说淮阴三帮加入蝴蝶城,同心协力为蝴蝶城主效力,谁知三帮热衷于在这小地方争名夺利,拒绝了城主的一番好意。城主盛怒之下决意灭了三帮,弘扬蝴蝶城的无上权力,武林至尊的法力。我就被选中,荣幸的担当了这个神圣的使命。”沈闵卿恍然如梦初醒,说道:“我记起来了,有一年傅尤来找我说蝴蝶城拉拢他,他说他只想做生意,不想为蝴蝶城效力。我们认为蝴蝶城远隔一方,管不到这地方来,就置之不理了。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处心积虑,真是用心良苦啊。”

雷颖超闻言,说道:“我雷某人一生不向人低头,要我做蝴蝶城的奴才,万做不到。当年我不这么做,今日还是不会答应。”平式衫道:“即使你改变了主意,还是不免一死。”说罢,身形一展如一头飞鹰疾掠过去。佟朔长枪一抖,疾刺平式衫面门。平式衫对他这致命的一击根本不当一回事,轻描淡写地举起手掌将枪头震开,右手掌迅疾的捏住了佟朔的咽喉,登时将他咽喉捏断。佟朔倒下去的时候,他顺手牵羊将素质刀从佟朔背上拔了出来,握在手上朝着攻到的雷颖超挥去。铿地一声,雷颖超掌中的刀居然被劈成两截。平式衫复一刀戳入雷颖超胸膛,结果了性命。田冗丁哪里见过这么干脆利落的身手,简直快得令人难以置信,一霎时惊得魂飞魄散,一命归西了。

雷帮帮众群龙无首,都放下了兵器。平式衫身子疾掠来到当院,向沈闵卿说道:“沈大人,轮到你了。”廖津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平式衫道:“沈大人,你是螳螂,我是雀吧。”沈闵卿道:“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平式衫笑道:“就你手下这帮酒囊饭袋,岂能奈何得了我?”文襄从房坡上跃下来,叫道:“燕子刀文襄在此,哪容你放肆?”平式衫微微一笑,头也不回的说道:“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敢自称燕子刀?燕子门真是后继无人了。”过黛羞气道:“还有我。”平式衫一怔道:“敢问你是?”过黛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燕子门过黛。”平式衫闻言,肃然起敬,说道:“原来是索命飞燕过黛,过女侠。失敬失敬。”

过黛忽道:“一品神刀逍遥客,你不记得我了?”平式衫一怔,沉思良久,摇头道:“我们见过面?”过黛道:“六年前栖霞山庄苗罡一门上下人等十余口都是你所杀。那时你的武功不过是二三流的角色,被我打得落荒而逃,侥幸不死。六年后你隐形更名平式衫,武功却已臻一流。我说的可是。”平式衫冷笑道:“想不到我们又在这相遇,真是冤家路窄。”过黛道:“这么说你承认了?”平式衫道:“不错。六年前我杀了苗罡一家,被你打伤逃跑。我好害怕被你追上,一路上没命的奔跑,可说风声鹤唳。幸好我遇上了蝴蝶城的人,跟着他们去了蝴蝶城,学成一身绝技。后来城主命我用重金贿赂刘瑾,谋取淮阴要职,着手毁灭三帮的事宜。另一个目的就是要锻炼我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将才。这里的事一结束,我就要踏上回蝴蝶城复命的路啦,说不定城主又有新的重任要交给我办呢。”

过黛道:“我来到淮阴四处一打听,就发现你不像外表看得那么简单。在这混乱不堪,乌烟瘴气弥漫的淮阴偏偏你品节卓异,政绩斐然,道德高尚为人称颂。不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勤于政务,关心民生,这不是显得太奇怪了么?”平式衫笑道:“好一双犀利的眼睛。我越是这么做在你眼中好像越是暴露,成了欲盖弥彰,昭然若揭了。”过黛道:“你送刀给傅尤,却暗中谎称要送刀给欧阳滨,被金钱帮抢去。招致兄弟帮抢刀,傅尤再盗刀。他们本有矛盾,不辨其详,仇恨愈结愈深,导致大火并。你这招连环计使得很高明。”平式衫道:“我自信可以左右一切,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顺着我的设想发展。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你跟你的师弟搅合进来,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该死的一个都不会剩下,你们也得死。”

文襄道:“师姐,把他交给我吧。”过黛道:“我们一起上吧,你我单打独斗谁都打不过他。”文襄笑嘻嘻的一拍胸脯,说道:“我一向福大命大,虽然相貌平庸了一点。”平式衫冷笑道:“文襄,你还不配与我过招。你连司马飘鹞十分之一的本领都没有学到,就敢胡吹大气,不怕贻笑大方。”文襄笑道:“我略通卦象,这可不是吹牛。我看你印堂发黑,脸色苍白,走路无力,今日要有血光之灾啊。呀,命运不济会横尸此地。”平式衫眉清目秀,温文尔雅,一袭青衣迎风飘飘,俨然有玉树临风之风采,潇洒俊逸,只是与手握素质刀,杀气萦怀的神情大不相称,迥然有异。

平式衫听得耳后风声,刀随身转,寒光闪闪向身后劈了过去。文襄身形一展,惊险万分的从刀锋上掠了过去。平式衫一刀落空,恼羞成怒,雄鹰搏兔似的猛追。文襄一掠丈余远,一窜数尺高,轻灵敏捷纵来掠去,只是不跟他正面交手。平式衫冷叱不已,运刃如飞,快捷绝伦,总是慢了那么一点。文襄身形一晃,掠上墙垣之上,叫道:“来,来啊。”平式衫怒火中烧,挺身掠上墙垣,一刀猛斩。文襄怪叫着纵身跃了下来,平式衫穷追不舍,哪肯放松,叫道:“不要走。”文襄边跑边叫道:“我们比一比是你的轻功好还是我的轻功快。”平式衫道:“你的轻功稍胜我一筹。你别跑,我跟你过上几招,比比武艺。”文襄道:“我打不过你,不上你的当。”平式衫道:“你们燕子门人都是些只会逃命的鼠辈,全没真本事。”

文襄怒道:“别侮辱我师门。”平式衫道:“你不跑,我就不侮辱。”文襄叫道:“你使激将法,对我没用。”跃身上墙,一不留神足下绊了一下,“哎呦”一声,摔下墙垣,这一跤跌的着实不轻。平式衫乍见他失足坠落,大喜过望,飞步赶上去迎胸就是一刀。过黛惊得大叫:“师弟?”飞身相救,已然不及。文襄吃惊的看着平式衫那致命的一道,急速的劈来,仿佛已被惊呆。平式衫却在那电光石火间瞳孔收缩,脸色大变,素质刀在文襄头顶一尺之处停滞,竟然劈不下去了。文襄身子一滚,闪开一边,喜形于色地说道:“枉你有绝世武学,不幸遇上我,这便叫一物降一物,我是你的克星。”平式衫胸膛上钉着三把燕子刀,血流如注,眉峰紧蹙,痛苦难当的吐出几个字:“我被你算计了。”

文襄满脸委屈的说道:“我是从你的正面用燕子飞刀射你的,是你太大意啦。这哪能怪我呢?有一句古话说得好,万事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做了那么多坏事,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兄弟帮跟金钱帮虽然不睦,但还不至于大肆动手火并,乃是你从中作梗欺心定计使两帮血流成河,覆于一旦。我最后再劝你一句来世做人宁可正而不足,不可邪而有余。”平式衫听到了这,栽倒在地上。

过黛道:“师弟,你可吓坏我了。”文襄回头见她脸色苍白,尚有余悸,甚是感动。廖津津道:“我们都以为你死定了呢。”文襄笑道:“我是故意绊了一跤,摔下来的,跌的还真是很重。不然也不会使他放松警惕,引他来袭,正好出其不意用燕子刀射杀他。他遇上我算他倒霉,命运不济,时乖命蹇了。”过黛道:“平心而论。我两就是联手取胜的机会也不大。他就这么稀里糊涂死在你手下,好冤啊。”文襄道:“我就是怕你受到伤害,才使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杀他。”过黛闻听他真情流露,出于肺腑,芳心一荡,很是觉得甜蜜受用,脸上不动声色,缄默不语。

文襄道:“这把素质刀乃是刀中绝品,几经易手,现在又无主了。我当仁不让,便据为己有了,仰仗着它的锋利神威,替天行道吧。”过黛道:“据说这把刀是曹丕做世子时锻造的三把宝刀之一。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方不负上天的安排。”

此时雷帮帮众都被官兵制服,众多官兵哗啦一声响从四面八方向他三人围拢过来。廖津津慌得叫道:“你们想干什么?”一名将官道:“把东西交出来。”文襄道:“什么啊?”那将官道:“少装蒜,交出来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把命留下。”文襄道:“师姐,我们冲出去。”廖津津道:“沈闵卿是个大贪官,你们想造反么?”沈闵卿大声道:“放他们走。”众官兵闻言让出一条路来。沈闵卿道:“本官罪恶滔天,是个人神共弃的罪人。平式衫要杀本官,他们临危不惧,诛除首恶,本官岂可恩将仇报,杀害无辜。”

文襄道:“你良心未泯,但是休想让我姑息。我一定要将《淮阴金钱考》交到衙门,对你严加惩办。”沈闵卿道:“我唯有以死谢罪了。”从地上拾起一把剑往脖项上一绕,饮剑自刎了。文襄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三人迎着璀璨的朝霞走出了雷帮的大门,随即将《淮阴金钱考》交到按察司衙门官员手中,踏上了北上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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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万法灵瞳

    万法灵瞳

    世间有异术九等,分有九族掌控,其中瞳术虽诡秘多变,却因其修炼之难屈居于末,此族也因此逐渐衰落,瞳术也由此隐匿世间。青云镇之中一少年虽天生盲瞳,却因看似机缘巧合之下,得修瞳术于魂,集万法于一身,成为数千年来唯一一名真正以瞳术聚灵为圣的武者,获通天之能,彻地之力。平山破浪,血赋长歌,历经生死劫破;凌云壮阔,问鼎苍穹,笑尽天下英雄!
  • 心动在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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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书轩]让你爱上文字的香气。[碎时]编辑旗下。善良可爱的赵心敏西安某知名杂志社上班,某日上午突然从办公室窗外飘过一个为情自杀的女子,震惊之余,她立即决定南下找其男友相聚,可是,他却爱上了比她更有潜力的老板之女。伤心欲绝的她,上天似乎并没有抛弃她,她遇到了两个比前男友更为优秀的男人,她和他们又会在接触中擦出怎样的爱的火花……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 缘起我们相遇时

    缘起我们相遇时

    以前,他们分布在各自的世界角落,并不相识······谁能想到,因为校园,让彼此相遇、相识······遇见后,经历的点点滴滴,各自的因缘际遇,在此美好的年华,在此时空隧道里,汇聚成了画卷般永恒的故事......不管,他们今后怎样,去向何方,它将永远停留在此段时空的长河里······
  • 规划你的工作

    规划你的工作

    每一个工作着的人必须树立这样的观念:不能浑浑噩噩对待工作,因为平凡的工作正是你事业的基础,是你提升人生层次的平台。工作中稀里糊涂、过一天算一天,不仅仅是不敬业那么简单,而是对自己人生的不负责任。所以,无论你从事的是多么普通的工作,都要认真对待它,都要为它做好规划。
  • 九尾幻世

    九尾幻世

    帝洛颜穿越到云苍大陆后的反应是:我去,这打开方式不对吧?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玄幻的事实,帝洛颜带着小狐狸一路打怪升级……哦不,是一路历练,顺便捡到桃花一二三四五六朵,同时收获来自妹子们的恶意无数,帝洛颜表示心好累。那边的少年,快来给我挡挡这泛滥的桃花!
  • 邪神战尊

    邪神战尊

    少年自有少年狂,藐众仙,性张狂,磨剑数年,今日显锋芒;烈火再炼双百日,历艰险,经风霜,利刃断金刚。雏鹰羽丰初翱翔,披惊雷,傲骄阳,狂风当歌,不畏冰雪冷霜;欲上青去揽日月,搅风云,舞波澜,洗乾坤苍茫!嬉笑怒骂,邪魅嚣张,这天下任我闯,少年自有少年狂!经典语录战逍遥:要战便战,唯我逍遥。战逍遥:不给别人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会把你的脸当画布。唐婉儿:不论天涯海角、不论刀山火海我都会陪着他。只要他不弃,我定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