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开始正事吧。”
黄裳打断了徒弟之间的热络交谈,抬手间便拿出两块纪灵石,这两块纪灵石堪称品质上乘,琉璃般的光华流转在其表面。
在雪锋大陆上,星旅者的入门靠的便是黄裳手中的纪灵石,相传在上古时期有一位名为蚩皇的绝世强者,在与诸神的争锋中以一介凡人之体仍是不落下风,那一场争斗短的时间山河变色,日月失辉,诸神久战无功,大为光火,认为这是凡人对自己赤裸裸的挑衅,便仗着自己掌握生杀大权,欲以屠尽天下人为筹码逼他就范,杀红了眼的蚩皇将战力最强的对人间威胁最大的三位主神以两败俱伤的打法打伤他们后,本是强弩之末的他仍强装镇定,气吞山河的威势令天地动容,最后以自己魂飞魄散为交易条件,诸神返回天界,保证千年内不会干扰人间,这场大战令无数强者动容,而蚩皇的身体便化作万千纪灵石,飘落在世间的山水之中,后来人们偶然间发现纪灵石可以促进更多的修炼者踏入第一阶段,也就是白忍星士,从此雪锋大路上的星旅者数量直接三番,至于这是福是祸,恐怕只有上天才会知道了。
“将纪灵石放在右手掌心,保持心神宁静,默念平日间青山教给你们的功法,看看能否一次成功,踏入白忍星士。”
旁边的几位师兄此刻人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二人的身后,因为他们知道,纪灵石所起到的作用只是帮助普通人更好的激发出修炼的潜能,虽然说只要修炼个几个月,几乎人人都能在纪灵石的帮助下生出影子,但是影子的形状与自己身体的符合程度直接决定了日后发展的前途,或者说直接遏制了前途的长短,有些人修炼到蓝铘星宗便止步不前,遇到无法解决的瓶颈,很大程度上就是在催发第一个白忍星士的白影时品质不高,影子奇形怪状,和自己的身体契合度太差,佛门所说的相由心生,可以粗略的解释为什么需要影子和主体相契合。
因此,这两个小师弟的表现的出色与否,将直接决定他们日后的前途。
董康神色凝重,屏气凝神,用心将二师兄交给自己的功法口诀在心中默念着,只是这次在右手握着纪灵石的情况下明显感觉体内血脉中有一道横冲直撞的真气,不分方向的四处乱窜,他知道此刻之最关键的时刻,咬着牙皱着眉头,任凭脑袋昏昏沉沉,胸中的气血翻涌,硬是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满脸通红的承受着每一位星旅者前进路上必须经历的痛苦。
一刻钟后,董康的背后衣服缓缓的膨胀,慢慢地,衣服破裂,出现一具散发着雪白光芒的影子,影子白得耀眼,像冬天雪地中的冰棱,又似刚刚出水的天鹅羽翼般洁白无瑕,几位是兄弟都看得痴了,他们之前入门时虽然也都成功的催发出白影,一次机会便成功踏入白忍星士这一阶段,但是他们的影子远远没有董康来的明晰和纯净,甚至可以堪称完美。
黄裳虽然心中错愕,但是毕竟修炼了这么多年,心境的平复只在刹那之间,微微动了动眉毛,点了点头,但是外人都看得出来他此刻心中对董康这个弟子的满意与赞许。
睁开眼睛,看着众人热切的眼光,董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四师兄此刻发话了:“师弟,这么牛掰的影子,了不起啊,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的天赋绝对是前途无量啊,你有没有感受到新的力量,不是抗击打能力的提升?”
谁都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看到这么出色的师弟,谁都想知道他会不会像师父那样天赋出色到天怒人怨令人发指的地步。
董康尴尬而又局促的回应,“师兄,好像没有吧。我的感觉就是浑身充满的爆炸性的力量,感觉现在一拳击打在树上手臂都不会疼一下。”
说着便快速向着左侧这棵一直陪伴自己和陈东青的松树出拳,虽然力道不足以是松树折断,但是树枝摇晃的程度可是相当的大,可以想象此子日后必将不是池中之物。
没有人发现黄裳眼中透露出的一抹失望,也许是对自己的弟子要求太过严苛了吧,但是从客观来讲,董康的天赋虽然没有变态到自己独创一门技能的地步,但是能力仍然不可小觑,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好好栽培,同侪第一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像是黄裳的天赋,天地间又有几人呢,有些事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轮到陈东青,小手早已满是汗水。
青山走过来,握住他的小手,“东青,不要紧张,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东青强迫着自己安定下来,想到自己这些天来一直没有偷懒,和董康一样刻苦训练,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有必要施加给自己太大压力,想着想着,心神逐渐的安定下来。
如董康一般,闭上眼睛,感受着那洗髓伐骨的疼痛,虽然接近崩溃的底线,但是仍然让他死死的坚持了下去,他不想被别人比下去,相同的努力,本就该获得相同的成果,没有必要妄自菲薄。
天道公平,至少现在如此认为。
一个时辰后,当陈冬青强忍着疼痛,睁开眼睛看到众人眼中的疑惑,不屑,和凝重的时候,知道或许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东青,你的影子怎么会这样的残破呢,莫说和你本体的相似度几乎为零,甚至影子上满是裂痕,现在就算是随便拉出田地里干活的老农,用纪灵石强行催发潜力也会比你好很多吧……”
“剪月,不要再说了。”
黄裳蹙着眉头,打断了黄裳的刻薄的话语,抬头看见眼前这个快要留下眼泪的少年,心中一阵苦涩,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东青,没关系的,天赋没有其他人优秀,不代表前途就比不过别人,天道酬勤,不要妄自菲薄,好好修炼,你一样会变的如其他人一般强大。”
陈东青望向自己的后背,看到那和董康根被就是云泥之别的影子,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苦涩,没人理会心高气傲的他此刻挫败感是多么的强烈。
“东青,好好修炼,董康,你和为师来一趟。”
“是,师父。”
董康看着陈东青,这个几个月来和自己同吃同住同修炼的师兄,如今单薄的背影像极了一颗孤独的老树,他家门前就有这样的一棵树,受过雷击,受过干旱,大半枝条早已枯黄,像是临近生命终点的老人,一个人在寂静的羊肠小道上走着,拄着拐杖,一步一咳,没有苍凉,却孤独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