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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敢上九天揽月(3)

大竞赛激发了国际新闻界和爱车族的想象力和注意力,其影响之大甚至超过了第一届芝加哥汽车大赛和亨利·福特早年的成功。它是第一次环球汽车比赛,由巴黎的《晨报》和《纽约时报》主办。最后,托马斯飞人战胜了另外5辆参赛汽车,获得冠军。那5辆车都是欧洲生产的,人们原本指望它们能够击败新亮相的美国车的。参赛的6辆汽车于1908年2月12日离开纽约,经怀俄明和犹他州到达旧金山。托马斯飞人比其他欧洲车整整早10天抵达旧金山,在世界上引起了轰动。

参赛汽车乘船横越太平洋,到了东京。比赛的第二阶段也是最后一个阶段是横穿亚洲和欧洲,从海参崴启程,沿着西伯利亚铁路线穿过俄国。

托马斯飞人的逐日行程在美国和欧洲的报纸上都有报道。6月30日,托马斯飞人到达巴黎,距离开纽约的日子共170天。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托马斯飞人创造了所有耐力方面的纪录和许多速度方面的纪录。好莱坞在1965年根据此事拍摄的电影《大竞赛》(由杰克·莱蒙、托尼·柯蒂斯和纳塔利·伍德主演)使这一传奇永远流传。

除了深陷债务泥潭以外,托马斯公司也缺乏全国性的代理商网络。比利·杜兰特的通用汽车公司似乎能够给它提供发育成长的天然条件和机会。谁知托马斯自负于新得来的声誉,拒绝出售公司。比利不得不去寻找那些成熟的草莓,而托马斯公司最终也破产了,落了个被遗忘的下场。

比利继续同时在两条战线作战:一条是汽车制造商,一条是零件供应商。这实际上是他成功地将杜兰特一多特马车帝国聚合起来的垂直一集中战略的延伸,区别在于实施的规模和速度。正如比利所说:我20多年经营马车生意的经验给了我一个教训。我们是作为组装商起家的,当时跟其他竞争对手相比没有任何优势。我们对购买的所有部件支付同样的价款。我们认识到我们没有进步,而只要我们不能生产自己所需要的所有重要的部件,我们永远也不会进步。

我们研究了供应我们零件的厂家所用的方法。在我们觉得已经解决了自己的疑问以后,我们就开始购买供应商的厂子及对它的控制权,这使我们有可能开始打造美国最大的马车企业。”

将韦斯顿一莫特公司及其关键的车轴生产并入通用汽车公司以后,杜兰特或者购买或者获得了十几个不太有名但非常重要的零件(诸如车轮、发动机、传动装置、方向系统、车身和其他细小部件)的供应商。每次出售者都同意以股份兑换的方式而非现金支付的方式交易。比利允许各家继续管理各自的事务。每次新的并购的首要目标都是确保通用汽车公司生产所需的零件能源源不断地按时供应上来。不过各家还可以与通用汽车公司之外的其他厂家做生意:只要汽车生意和汽车工业继续增长,比利这种做法就是能使交易各方共赢的做法。

他最聪明的一桩零部件交易也是起源于一次闲谈。那是在波士顿,比利正在别克汽车公司的东北地区销售办公室,一个带着浓重法国口音的男人未经邀请就走了进来。比利对此人的大胆冒昧很感兴趣,所以同意跟他谈话。来人的名字叫阿尔伯特·钱皮恩,他发明了一种新型的搪瓷火花塞。他还在底特律庞特查特雷恩旅馆的酒吧展示过这种火花塞,并且争取到足够的支持,在波士顿小批量地投入生产。

比利在办公室里也观看了钱皮恩的演示,印象深刻。当时别克汽车公司以每件35美分的价格购买的火花塞,其质量明显不如钱皮恩发明的。比利问钱皮恩,按那个价格购买他的产品行不行?钱皮恩毫不迟疑地回答说行。比利提出去看看钱皮恩的店铺,店铺在一家仓库的三层楼上。比利想着更大的主意,他邀请钱皮恩参观弗林特,看看别克汽车公司的厂子。如果他喜欢所看到的一切,比利就资助他开一间“实验性”的工厂。这时钱皮恩承认,买卖不是他的。比利后来回忆道:

他说一个叫斯特拉纳姆的人是唯一的所有人,在这个项目上投资了2 000美元;企业名叫“钱皮恩点火器厂”(不是注册公司)。他(钱皮恩)是挣工资的,如果企业获得成功,还能拿到一定比例的提成。

比利请钱皮恩转告斯特拉纳姆,他准备买下他的企业。斯特拉纳姆同意出售专利的工具,但是想自己保留企业的名字。比利觉得这个没什么问题,但是钱皮恩不高兴了,说:“我就在意那个名字,那是我的名字。”

比利的回答是:“除非你有用处,否则我们才不在意什么名字呢。不过,要是我们在新企业的名称里用上你名字的头两个字母‘A.C.’,什么问题就都解决了。”

就这样,通用汽车公司的AC火花塞子公司诞生了。比利让钱皮恩在别克工厂一个闲置的角落里开始工作。不久,.AC火花塞子公司就以每件25美分的价格向通用汽车公司供应火花塞了。钱皮恩得到了子公司1/6的股份,约合25 000美元。十年以后,阿尔伯特·钱皮恩在Ac火花塞子公司的股份每年得到的红利就达到50万美元。

一个奋勇前行且不受约束的苦行僧

在建立垂直集中管理系统的同时,比利还将公司的业务扩展到卡车生产上,购买了密歇根兰辛地方的可信卡车公司和庞蒂亚克的迅疾汽车公司。不久,迅疾牌卡车就成为第一辆爬上派克峰的卡车。1911年,这两个公司合并成通用汽车公司卡车子公司。

他还为通用帝国向海外的扩张打下了基础。1907年,他跟安大略省奥沙瓦的麦克劳克林汽车公司(由经历丰富的“上校”萨姆·麦克劳克林所有)签订了一项协议。跟比利一样,麦克劳克林上校也是从制造马车发家的,也急于进入汽车业。他对别克汽车的印象特别深刻,所以想办法弄到了在加拿大制造和销售别克汽车的特许权。通用汽车公司成立以后,比利买下了麦克劳克林汽车公司40%的股份,直接将其纳入通用汽车公司的控制之下,为1918年加拿大通用汽车公司(作为美国通用汽车公司一个独立经营的子公司)的成立铺平了道路。

1909年,比利买下了英国的贝德福德汽车有限公司,是通用汽车公司第一次收购非美国的汽车企业。贝德福德汽车有限公司是英国最早生产卡车的企业之一。在通用汽车公司的麾下,它扩展了自己的地理市场和产品市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迅速成为欧洲和亚洲最大的重型商用卡车的生产商。

在进行这些运作的时候,比利仍然关注公司未来的销售增长,而不是其日益增大的现金流量需求。每进行一次新的并购,通用汽车公司就越来越依靠其核心企业——别克汽车公司和凯迪拉克汽车公司——产出利润,以支付日常经营所需的费用。没有人像比利自己那样更了解详细情况;他也觉得没有理由将创意和管理责任

委托他人,正如《汽车世界》杂志1910年所指出的:情况很快就清楚了,通用汽车公司完全是个“一人机构”。杜兰特是其总指挥,他是他自己的司令。他从上到下控制着它,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他是一个出色的工作人员,奇细事,受得住那么多烦扰。他一手抓工厂,一手玩股票,而同时还琢磨着征服世界。

杜兰特进行的一系列并购中,最倒霉的一次是针对不走运的名叫“西尼灯具公司”的那次。西尼灯具公司是比利在1910年1月通过股份兑换和债券购买的,总值为700万美元。当时汽车上尚没有可靠的电灯,煤气灯是唯一的选择,而煤气灯在下雨或者刮风的时候就极不可靠。多数驾驶员在晚上或者天气不好的时候只好不开车。约翰-西尼声称开发了一种汽车用的电灯。他为此申请专利,但在杜兰特收购他的企业时尚没有投入生产。事后才发现,西尼的车灯比以前并没有多大改进,西尼的律师因为篡改专利申请的日期还坐了牢。

最后,西尼的车灯专利被法院撤销,通用汽车公司不得不取消全部投资:这对比利·杜兰特来说不仅是丢脸的事,而且给华尔街的交易人和银行家们提供了口舌。一些人甚至指责比利事先知道西尼的专利是不值钱的,但是为了发行更多通用汽车公司的股份,仍然继续跟西尼完成了交易。

当然,比利还是我行我素。他还是像以前那样,脑子里一有了新的想法,就随时随地约管理人员交谈。最能体现他那不知疲倦、奋勇前行的苦行僧性格的一件事,是奥克兰公司的总经理李·邓拉普日记所记述的比利的一次视察以及那次视察遗留下来的问题:

杜兰特先生视察下面的工厂时,都跟旋风一样。他领着下属来,脱掉衣服,开始发布命令,再打电话给地球那头的什么人,急速地跟纽约、芝加哥、旧金山的谁谈话……

这次视察我想是在1910年,我原想他会待几天,因为我们要商量工厂扩建的事。但几个小时以后,杜兰特先生就说:“好了,我们去弗林特。”我没办法,带着他匆匆在厂子里转了转。他很快同意我们扩建,并要我第二天带上扩建计划去弗林特。实际我们还没有弄出计划来,这么短的时间里也不可能赶出一个,但他的话就是法律,我们的需要又太多,所以得赶紧做点什么。’我赶快召集了几个设计师,帮我一起弄一个玩具一样的厂房模型——现有的厂房是一种颜色,扩建以后的样子是另一种颜色。我们将全部厂房画成图,标明街道和铁路线的位置,再把现有的厂房位置标出来。跟小孩子得到一件新玩具一样,我带着这个模型逃到了弗林特,诚惶诚恐地将它放在老板面前。他很高兴。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完成了扩建。在美国历史上,我们那回的建设是速度最快的。当然,我们支付扩建费用的速度要慢很多,但那是另外一回事。当时大家对此都不太担心;我们觉得“小老头”能在什么地方找到那笔钱。最后,他的确找到了钱,虽然我们知道也遇到过不小的麻烦。

到19lO年秋天,通用汽车公司已经有14 000名员工,汽车产量占到美国汽车总产量的21%。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它的总资产增长到5 400万美元。比利·杜兰特只支付了其中的3 300万美元,其中不到。700万是现金支付的。他的“天才”和“奇才”的美誉的确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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