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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汽车梦想(2)

“好的,请你上车吧。”商人在亨利的陪同下上了车。他仔细观察了车子的性能、汽油的消耗量,以及马路状况等相关情况,权衡再三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对亨利说道:“很好,福特先生,我们可以共同组织一个公司。”

在亨利的奔走之下,这一年夏天,数十名实业家出资成立了底特律汽车公司,亨利担任制造部门的负责人。但随后他又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亨利原本是爱迪生电灯公司的主任技师,他要担任底特律汽车公司制造部门的负责人,就无异于“脚踏两条船”,这种做法是不合理的。而此时电灯公司的上司们也因为亨利只造汽油车,不造电动车的事深感不满,亨利不得已只好离开已经待了八年的爱迪生电灯公司。亨利之所以辞职,还因为他对汽油车的前途充满信心,从此以后,制造汽车对亨利来说,已不再是单纯的消遣和兴趣了,那将是他一生唯一的事业。

底特律汽车公司成立后,大家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先不制造一般坐车,先开始制造卡车。亨利这样决定,是因为想让大家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汽车不是有钱人游乐的工具,他希望大家能够把汽车当做一种普遍、优良的交通工具。

第一辆卡车完成后,亨利先邀请新闻记者试坐。亨利往油箱内装满汽油,并告诉记者们说:“只要花一分钱的油,就可以让这辆车行驶1500米。”然而记者们并没有认真听亨利的话,第一次坐车的他们都在恐惧,频频地问:“油箱会不会爆炸?”

当亨利打开电气开关,记者们听到了引擎发动的声音,一个个惊讶不已,他们似乎无法相信这个事实,纷纷问道:“没有火柴也能发动引擎吗?”

当时天气寒冷,道路上还积着雪,风呼呼地刮着,卡车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前进,不久就来到了崎岖不平的路上。卡车没有像电车那样颠簸,记者不禁竖起大拇指,连声称赞这种卡车。亨利很快就将车子开到了柏油路,他对那些记者说:“请大家抓好扶杆,我要加快速度了。”

记者纷纷问道:“速度有多快?”

“时速40千米。”

记者们一听心中很害怕,纷纷要求亨利把车停下,让他们下车。亨利并没有在意记者们的请求,开始加速前进,记者们感觉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一会儿就都冷静下来了,亨利心情很好,就连引擎发出的声音在他听来都非常悦耳。卡车经过一辆马拉的货车,记者感叹地说道:“这样一来,以后就不需要使用马车了。”亨利很高兴地说:“是啊,马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亲身体验过的新闻记者们回去后,就大力报道底特律汽车公司的车,把“在零度下冰冻的马路上,卡车跑得比赛马更快”的大标题放在了最醒目的位置,以三栏的篇幅进行详细报道。其中有一段非常有趣的文字:

当文明的历史将要改变,新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临的时候,我们总可以听见代表该时代的声音。

古时候,野兽的声音占据了整个世界,然后才有人类的声音、火的燃烧声和石斧的敲击声;紧接着就是罗马军船的摇桨声、海风吹打帆柱的声音;然后就是轰隆的枪声和炸弹爆炸的声音;今后的两百年间,我们将听见蒸气的响亮汽笛声推进时代的文明。

今天,奔跑在底特律街上的最新交通工具的声音,它正向我们宣告,一个新的文明已经来临。

底特律汽车公司所制造的坐车外形都很美观,而且坚固耐用,容易保养。唯一的不足就是所用的马达还不够好,但它的汽化器和传动装置在当时已算是性能最好的了。

但是公司在运营的过程中也有很多困难和漏洞。所有的员工中,几乎没有一个人具有制造汽车的经验,再加上不容易买到需要的零件,买到的也都是品质不良的,有时就因为缺少一个弹簧或一个小小的齿轮,延误了整个制造工作的进行。更重要的是,各大股东都是为了利益才投资的,完全不管车子的品质,所以公司的营业部门也只顾眼前利益,一味地要求速度,拼命催促赶快使生产上轨道。但是亨利无法忍受这种态度,他知道这样做出来的卡车和坐车的缺点都是不能忽视的。他不想仅仅为了赚钱,就这样继续生产下去,拿连自己也不喜欢的汽车卖给别人,所以底特律汽车公司成立一年后就解散了。这一年里,这家公司一共生产了20辆汽车,这在当时已称得上是业绩辉煌了。

赛车冠军

在底特律汽车公司失败后,亨利并没有气馁。他想要再制造出更好的汽车,并在技术上获得人们的好评,以便早日成功创建一家汽车公司。为此亨利想出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那就是设法赢得汽车比赛。参加比赛的汽车不需要考虑外型美不美观的问题,而且构造也比一般车子简单,更重要的是,这样能够证明汽车的性能是良好的。当时赛车在欧美地区很流行,亨利觉得只要在赛车时得胜,他的车就能获得大家的关注和肯定,开办公司就有希望。因此,亨利下定决心要制造一辆世界上最坚固、速度最快的竞赛用汽车。

亨利和巴希尔花了很长的时间来研究各种汽车杂志,衡量各种类型的竞赛用汽车的利弊,最后决定采用低长的车体,构造上也尽量简化。

1901年夏天,亨利完成了他的第一辆竞赛用汽车。车体依然很轻,构造也很简单,虽然只有25马力,但速度绝不会输给欧洲50马力的竞赛用汽车。亨利对试车的结果感到很满意,车子在直线跑道上的速度可达每分钟1.6千米,这是一个极佳的纪录。

当年秋天,底特律就举办了自动车比赛。比赛当天,现场人山人海,整个城市都因此而热闹起来,甚至连法院开庭的时间也因此而拖延,直到比赛结束,一切的秩序才恢复正常。比赛共有一百多辆汽车参加,这些汽车一辆辆地驶上马路,准备前往赛场,再加上人潮汹涌的观众,整个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马车根本就没有办法上路了。比赛场地内已经坐满了8000名观众,他们都热切地等待比赛的开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亨利利用出场前的这段时间,最后对汽车做一番检查和保养。

第一个比赛项目是蒸汽汽车的8千米竞赛,第一名的成绩是每两分钟行驶8千米。紧接着就是电动汽车的1.6千米比赛,这种车的噪音很小,也不像汽油那样冒出浓烟,容易弄脏衣服,女士们很喜欢观看,不过竞赛成绩却很一般,1.6千米的路程足足行驶了四分多钟。

压轴的比赛项目就是亨利参加的汽油车16千米的竞赛。原本要参加比赛的车子就不多,只有三辆,其中一辆还在比赛前出现了突发性故障,不得已只好宣布弃权,比赛就只剩下了来自俄亥俄州克利夫兰的亚历山大·维顿和亨利两个人。

维顿是当时美国汽车界的名人,和亨利一样,他也是汽车发明家,同时也经营汽车制造公司,并且具有丰富的赛车经验。在比赛开始之前,维顿就开着他那辆40马力的车子,炫耀似的在竞技场上绕行三周,亨利的心中也不由有些紧张起来,信心也跟着动摇了,在心里暗暗地把这个人当成了劲敌。让亨利感到不安的是,他从未做过转弯练习,万一运气不好,可能就车毁人亡了。

亨利和维顿的车并排在起跑线上,当“开始”的号令一响,两辆车就同时冲出去。每当车子碰到转弯的地方,亨利就不得不减速行驶,当赛程进行到4千米时,维顿已领先0.3千米了。亨利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放弃,到了直线跑道后就加足马力拼命追赶,也许是因为亨利是底特律本地的选手,也许是因为他是默默无闻的新人,全场的观众都为他欢呼喝彩,加油鼓劲。

正当观众为这场精彩的比赛而兴奋时,维顿的车子突然发生了故障,亨利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车后喷出了一股蓝色的烟雾,维顿只好减速,慢慢向前行驶,而亨利便在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下,从容地超过维顿,得到了第一名。亨利还创出了13分23秒的纪录,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成绩。

当亨利在场上比赛的时候,克拉拉正在下面观看,她告诉亨利,当他获胜时,一个站在克拉拉旁边的观众激动地摘下头上的帽子把它抛向天空,当帽子掉到地面时,他又兴奋地用脚乱踩;还有一个观众更夸张,看到亨利得胜后,他就高兴地不断敲打他太太的脑袋。

然而亨利却觉得这场比赛是一次可怕的经历,他总觉得跑道旁边的栏杆就像横在他前面似的,感觉自己好像濒临死亡线一样,每次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他因此下定决心,再也不参加赛车了。

赛车胜利后,事情的发展都不出亨利所料,从前底特律汽车公司的几个股东,都纷纷回来找他,表示对亨利的技术和汽车前途又产生新的希望,计划要再成立一个新的公司。没过多久,这些人就重新聘用亨利担任主任技师,并用他的名字为公司命名,“亨利·福特汽车公司”最终成立了。

但是亨利在这家公司干得还是很不开心,公司的经营部门仍然只顾眼前的利益,收取有钱人的订单,制造价钱昂贵的汽车,把汽车变成了奢侈品,甚至出售亨利不满意的汽车。因为亨利不愿意依照那些股东的意愿去做,他们便聘请当时最有名的老技师亨利·利兰来指导亨利。利兰是个要求严格的人,他要求零件的制造必须达到十万分之一厘米的精确性,而亨利通常都是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做不好时再重来。亨利知道自己的方式缺点很多,但他认为他和利兰都各有各的道理,公司和利兰都不能理解亨利的想法,他们在制造汽车方面给亨利设置了许多限制,让亨利觉得难以接受。亨利最终在第二年3月的时候离开了这家公司,但是他对汽车的热情没有丝毫的改变,他决定仍继续由竞赛用汽车做起。

这时,亨利认识了高高帅帅的机械设计师威尔斯,他对汽车的引擎很有研究,工作也非常勤勉。威尔斯每天的午餐都很简单,只需吃一点三明治、喝一杯牛奶,就可以专心致志地工作大半天。亨利觉得威尔斯和他很相似,他们都很重视实践操作。如果有人告诉他,书上刊载了一种新的技术,他总是说:“一种新的知识从发明到刊在书上,说明它早已经成为了陈旧的资料,实用性就大打折扣了。”两个人志趣相投,威尔斯就成为了亨利的得力助手。

初春时节,寒意未消,亨利和威尔斯经常三更半夜还在没有暖气的工厂里研究。有时冷得全身麻木,连铅笔都握不住,那时他们就戴上拳击手套,做一些运动来暖和身体。

在二人的齐心协力下,两辆70马力的比赛用汽车终于在9月的时候制作完成了。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大型车,看起来就好像是“裸车”一样,从外面能看到各种机械部件。车子共有四个汽缸,发出很嘈杂的声音。亨利曾经用全速试车,那种感觉非常刺激,就好像经历一场大冒险一样。

亨利把两辆车分别涂成黄色和红色,一辆叫做“纺号”,另一辆叫做“九九九号”。九九九号是借用纽约中央铁路快车的名称,那列快车能够用很短的时间完成从纽约到芝加哥的行驶。

上次的比赛还让亨利心有余悸,很快又要在10月的时候迎来第二次比赛了,比赛地点还是底特律。亨利一直在犹豫,他周围的人都只是技术员,对赛车根本没有经验,甚至一窍不通;然而如果不参加赛车,这两辆汽车就无法扬名世界。正当亨利为这件事困扰的时候,一个叫巴尼的年轻人来到了他的面前,要求参加赛车。巴尼原本是脚踏车赛的选手,亨利还是有点不放心,问:“你对开汽车有经验吗?赛车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你确定要参加吗?”

巴尼毫不犹豫地答道:“没关系,我喜欢开快车,速度越快越好,让我试试好吗?”

巴尼坚决地要求,亨利只好答应让他驾驶“九九九号”去参加比赛。亨利一直为巴尼担心,直到比赛前,亨利仍然在劝说巴尼改变主意:“在无意义的速度比赛中丢掉性命是不值得的,你最好慎重考虑。”

巴尼完全不理会亨利的话,全神贯注地检查车辆,为出场做准备。比赛要开始时,巴尼说:“即使要死,我也希望能在快速中撞死。再见!”

比赛一共有四辆车子,包括要一雪前耻的维顿。赛程共计8千米。比赛一开始,四辆车就一阵风似的开了出去,不料维顿的车跑到4千米的时候又出现了故障,维顿十分不甘,一直挣扎到6千米的地方才宣布弃权。巴尼戴着眼镜,整个脸都是灰和油垢,他猛踩油门,遥遥领先,以最快的速度奔驰在像云层的灰尘中。当绕第四周时,其他车子都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甚至有的落后一周以上。最终亨利的这辆“九九九号”,以5分28秒的成绩刷新了纪录,获得冠军。巴尼一跃成为万众瞩目的赛车英雄,热情的观众把他围住并抱起来,一再地把他抛上去、放下来。后来巴尼对亨利说:“你以制造汽车成名,而我却以驾驶汽车成名,但我觉得你更令人敬佩。”

维顿连遭两次失败,便懊恼地对外宣布,要设计一种超越九九九号的新型车。亨利充满自信地迎接挑战,宣布说:“如果维顿打破九九九号的纪录,我也要维护底特律的荣誉,制造一辆有很大汽缸的汽车。”

话虽如此,亨利却不再对制造竞赛用汽车感兴趣,他始终都想要制造一种妇孺都能驾驶,就像骑脚踏车一样方便的实用车。不久,他就得到一位新的支援者。

志同道合的伙伴

20世纪初期,汽车价格昂贵,仍是一种稀有交通工具,远没有被普及。一辆美国自制的车大概要5000美元左右,而欧洲进口的汽车价钱都在10000美元以上,这样的价格,普通百姓是远远承受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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