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腊月二十九,薛府老宅已经焕然一新。新换了门神、对联、挂牌、新油了桃符。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也都油了新漆。
老宅的维修进展得还不错,基本上收拾完毕。虽然薛家这一房和贾府相比,人要少得多,但大大小小也有八房。已经收拾了薛府西边的一个单独院落做为宗祠,漆黑栅栏铁门,描金的雕花,上面挂了“薛府宗祠”四个大字。字画、祖宗的遗像、家谱都已摆放完毕。院子里也种上了不同品种的花草树木,错落有致,确保四季中的每个季节都有绿色,都有花开。下人们正在院子里扫着雪。白鹅卵石的甬路,低矮翠绿的松柏被白雪映照着,旁边还有盛开的腊梅花。
王狗儿天还刚亮就赶到了京城,路面上的积雪足有五六尺深,天气一冷一暖的路面上很滑,不远的路他走了一个星期。
薛蟠接过账目单子一看,他带来的东西虽然数量上不算多,可品种挺齐全的。只是猪的种类就有七八样,汤猪,山野猪,龙猪,家腊猪……
鹿,獐子,狍子,狗熊,野鸡,野兔,野羊,青羊,家汤羊,牛,鸡鸭鹅,鲤鱼,鲫鱼,草鱼,黑鱼,青鲢,白鲢,中华鲟,胭脂鱼,江岛子,鲑鱼……
榛子,松子,核桃,银杏,栗子,开心果,干虾,干蛏子,冻螃蟹,冻扇贝,大米,小米,黑米,白面,绿小豆,赤小豆,黑豆,芸豆,大黄米,小黄米,木耳,银耳,金银花,豆角干,茄子干,黄瓜钱儿,土豆钱儿,干白菜……
还有另外送给哥儿姐儿的小玩意,活黑兔一对,活白兔一对,活鹿两对,活乌鸡一对,活珍珠鸡两对,活鹿头犬一对。满满地装了十几马车,除了东西之外还收了八百两银子。
这个王狗儿还真能干,薛蟠觉得庄头的人选对了。和王狗儿一起来送货的还有狗儿的表弟狗剩儿,刚从东北老家过来的,满口的东北方言。
狗儿说,“薛大爷,正月里到家里去,我和狗剩儿准备搭上戏台唱上三天东北二人转。”
薛蟠应道,“好呀,我和湘莲一定去。湘莲最喜欢听戏了。”
湘莲接口说道,“东北二人转也能叫戏?”
狗剩儿忙说,“那啥……这位大爷是没听过,东北俗语不是说吗?宁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在俺们东北那疙瘩喜欢二人转的人贼多。”
狗儿也附合着,“嗯哪,是贼多,二人转一开场,老热闹了。”
湘莲还真没听过二人转,听他们两个说的热闹心里就痒痒的,嚷着说要去看。薛蟠就和狗儿敲定下来正月十五去。
过了不一会,香菱引着薛夫人宝钗宝玉青儿杜鹃一行人也来了。大家在这里用了早餐后就开始祭祖。
薛蟠一看到宝玉也来了,心里有些纳闷。忙把香菱拉到一边来问,香菱说宝玉是急着要看薛蟠开回来的汽车。
祭祖完毕,宝钗要扶着薛夫人到东厢房的卧室里休息。夫人不想休息,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好好和蟠儿在一起说话了,她就让宝钗宝玉带着女孩们随便玩耍。
母子两人就到了堂屋里说话,杜鹃把雕花黄铜脚炉放到夫人脚下,又给夫人倒了茶水后出去了。茶几上摆着紫檀木小茶吊,里面泡着云南的普洱茶。还有一套洋漆绘花咖啡壶,里面是煮好的云南小粒咖啡。
“蟠儿,这一个多月你受累了,你看,比去云南前瘦了许多。”夫人一边品着茶一边说。
薛蟠看了看夫人那满是疼爱的眼神说,“夫人,只是过去蟠儿做的事情太少了,才会一下子到外边去不适应。”
夫人看到儿子单独给柳湘莲准备了一个间房,室内物品也应有尽有。想到他从云南回来也有七八天了,好像就昨晚是在梨香院住的,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像蟠儿这个年纪,出去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这个柳湘莲,家里摆着杜鹃这样的年轻美妾,怎么能不上心呢?夫人有些担心,又不能和儿子说得太直接,心里就有些着急。
她想,我的蟠儿呀,我们大户人家,如果你只是养养男宠,养几个都没所谓。你可千万不能认真呀!我可就你一个儿,可不能因为这个柳湘莲让我薛家断了香火呀。心里想了半天,还是没敢直接说。
“蟠儿呀,你不在家这一个月,有好几户人家来提媒呢,都是大家闺秀。”
薛蟠明白了母亲的意思,说道,“好呀,母亲看哪家适合就做主。”
夫人一听,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她心里有底了,儿子和那柳湘莲也不过就是玩玩。她说道,“这次去云南,香菱和湘莲跟着你吃了不少的苦。香菱无所谓,是我们家买下来的丫头,可是人家湘莲那孩子……”
薛蟠打断了夫人地话,“夫人,湘莲是我的好朋友,什么说的也没有。”
“我看湘莲那孩子没父没母的,挺可怜的,人也挺机灵,又实心实意地帮着你做生意,我想……”
薛蟠不知道夫人想把湘莲怎么地,着急地说,“夫人你想怎么滴?”
我想认湘莲做个干儿子,也就是让他做你的兄弟,你看好不好?”
薛蟠明白夫人说了半天什么意思了,湘莲如果做了薛蟠的哥哥(湘莲比他大两岁),夫人的儿子,他还好意思阻止薛蟠娶妻纳妾吗?
薛蟠想了一下说,“好,只要夫人喜欢他,湘莲当然求之不得。”
“既然认了人家做儿子,我这个当娘的就要尽到责任,湘莲也不小了,有合适的,娘也会给他说上一房媳妇。”
姜还是老的辣!夫人说到这薛蟠才真的明白了她真实意图,可话说到这也没办法往回收了,只能答应着好,看事情的进展再说。
薛蟠又和夫人聊了宝钗选妃的事,回到金陵后,薛蟠反复想过宝钗的事,心里有点烦。原本如果没有他和胤禛之间的私情,几个月后,胤禛一即位,宝钗就可以入宫了。可是现在,情况有些复杂了。他有点后悔,怎么能受香菱的怂恿,一时兴起,就睡了胤禛呢?
刚穿越的时候他就发过誓,一定要让妹妹宝钗幸福。如果没有他薛蟠,宝钗是嫁给那个废物宝玉无疑了,宝玉不仅废物,还要出家,宝钗要守活寡。可是看看现在,如果真的嫁给胤禛更倒霉了,一个是胤禛不太喜欢女人,再有兄妹两个关系怎么处?
他薛蟠倒不是非和胤禛这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搅在一起,可人家如果是皇上了,看上了他薛蟠他敢不从命吗?越想越烦,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从现在开始最好是不见胤禛了。也许过一段时间胤禛自己也淡了。
如果这个办法不成,宝钗不入宫也好。既然胤禛是喜欢男人的,即便没有了薛蟠也可能和别的男人来往,宝钗照样要倒霉。如果宝钗不入宫,就要帮她物色一个像样的夫君了。过了年,宝钗已经十五岁了,年龄也不算小了。
夫人又和他聊了青儿的事,把贾母说的话学给薛蟠听。薛蟠一听就笑了,“夫人,青儿过了年才十一岁,她还是个孩子呢!”
“又没说现在就做妾,过个一年两年的不就大了,再说,她已经成人了……”
薛蟠当然知道夫人说的成人了是什么意思,也就是有了月经。青儿在薛蟠的眼里,就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一说给他做妾,心里很别扭。
“夫人,如果青儿真的给我当老婆,也只能当妻,怎么能做妾呢?”
“蟠儿你又胡说了,就她那样的身世哪里当得了老婆?”
薛蟠一想这是一两年以后的事,现在说她干什么?忙说,“夫人说的对。”
夫人看儿子这么乖巧听话,心里高兴。就让薛蟠把湘莲喊过来,湘莲原本有些不愿意,但一想到做了夫人的儿子他就能明正言顺的和薛家人一起生活,谁让他死心踏地的喜欢上了薛蟠呢?也就答应了,过来给夫人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