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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平凡农家:将爱进行到底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然而,十年前,当妻子屠春莲不幸患了绝症瘫痪在床,桐乡石门镇东池村的沈永根选择了风雨同舟、不离不弃。年过半百的婆婆沈汉梅,更是毫无怨言地挑起了照顾儿媳的重担,十年如一日竭尽全力照料儿媳妇,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人间真爱,这一真情故事被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广为传颂……

“不要担心,有我们呢!”

秋风萧瑟的季节,走在桐乡县石门镇东池村的乡间小路上,映入眼帘的是田野里一片片迎风颤动的菊花。在东池村妇女主任陆进华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沈汉梅的家。

花白的头发,有些零乱,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腰板硬朗,声音响亮……在一幢简陋的三层小楼前,记者见到了刚从田里采菊花回来的沈汉梅。“她帮人采菊花,每斤有1畅2元的收入。”陆进华告诉我们。

在二楼阳台门口,我们见到了沈汉梅的媳妇屠春莲。坐在一张四边都有扶手的高脚凳上,屠春莲衣着干净整洁,除了因为肌肉萎缩,显得有点瘦弱外,看起来和常人无异。见我们进来,屠春莲脸上浮现出笑容,露出一口整齐白净的牙齿。见记者瞧着屠春莲脚上绑着的带子,陆进华告诉我们:沈大妈是个细心的人,这样儿媳妇脚上的鞋子就不会掉下来着凉了。这时屠春莲突然含糊不清地叫起来,大家愣在原地,沈汉梅则马上跑到对面把门关上。原来,屠春莲说,风大,冷。因为生病,屠春莲已经丧失了正常的语言能力,别人听不懂屠春莲说“话”,但沈汉梅听得懂。

今年62岁的沈汉梅与丈夫沈汉生育有二子一女,沈永根是他们的大儿子,是一位木匠师傅。1987年,22岁的沈永根经人介绍,和本村同龄的姑娘屠春莲喜结连理,夫妻琴瑟和谐。沈汉梅说,媳妇娶进门,就是自己的女儿,儿媳和女儿是一样的。让沈汉梅倍感欣慰的是,屠春莲也很乖巧懂事,婆媳俩相处得很好。没多久,沈汉梅就抱上了大胖孙子。随后,沈汉梅二儿子也娶了媳妇,女儿也出嫁了。平时屠春莲到皮鞋厂上班,沈汉梅就帮着带孙子,一家人齐心协力,眼看着日子一天天好起来,谁知,天有不测风云,病魔悄悄降临了。

1999年春天,34岁的屠春莲渐渐感觉干活时总有些提不起力气,说话时连舌头也有些不听使唤,每天下班回来虚弱得倒头就睡。沈永根带着妻子先是到本地医院看,之后辗转杭州、上海、北京等地,可屠春莲“怪病”的病因却一直查不出。不久,屠春莲开始路也走不动了,话也不太会说了。就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北京的一家医院终于确诊了,医生说屠春莲得的是“重症肌无力”,目前人类的医疗水平还无法根治。

医生一番“残酷”的话,立即让一家人如坠冰窖……为了给屠春莲看病,沈汉梅和儿子拿出了家里所有积蓄,还向亲戚朋友、邻里乡亲借了好几万的债。

“不要担心,有我们呢!”看到屠春莲发愁的样子,沈汉梅含泪笑着和儿子一起安慰媳妇。

“累!就当再养一个孩子!”

大医院治不好,就找民间偏方。回到家后,面对着屠春莲的绝症,沈汉梅和儿子没有退缩,只要听说哪里哪个民间郎中会治屠春莲这种病,不管多远多难找,沈永根马上找上门去,沈汉梅有时一天要为媳妇煎好几次中药。多年来,“找了多少偏方,吃了多少草药,记也记不清了!”沈汉梅说。

为了减轻儿媳的病痛和心理压力,让儿子安心在外面挣钱,同时使13岁的孙子能继续安心在校读书。年过半百的沈汉梅和丈夫沈汉生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农活,挑起了照料儿媳的担子。

为防止屠春莲肌肉萎缩,每天沈汉梅都要给媳妇做按摩,扶着媳妇在屋前屋后锻炼身体。不到90斤重的沈汉梅要扶着100多斤重的屠春莲走路,常常累得满头大汗。老房子四周的路崎岖不平,有时不小心两人绊倒了,也许是痛也许是伤心,屠春莲就会止不住大哭起来,尽管有时被媳妇压在下面的沈汉梅更痛,可她总是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扶起媳妇,好言安慰。记者问沈汉梅她当时有没有哭时,沈大妈回答:“哭?我很少哭的。”在这位坚强的母亲看来,哭有什么用,徒添媳妇的心理负担。

尽管丈夫不离不弃,婆婆精心照料,老天还是没有开恩,两年后,屠春莲彻底瘫痪,再在站不起来了。

沈汉梅的老伴沈汉生也积劳成疾患上了心脏病,沈汉梅照顾儿媳的任务更加艰苦了。

因为屠春莲的咀嚼功能已经退化,沈汉梅一口饭喂进去,屠春莲需要好长时间才能咽下去,吃着吃着眼泪鼻涕还会流下来,沈汉梅又得拿出毛巾为媳妇擦脸、洗脸。屠春莲每次“吃”完饭,嘴里牙齿上都会残留着很多饭菜的残渣碎屑,这时,沈汉梅就拿出事先备好的牙签帮媳妇细心剔牙。“难怪10年过去了,屠春莲还会拥有一口白净的牙齿!”沈汉梅无微不至的照顾由此可见一斑。

记者看见沈汉梅家门前屋后都种着桑树。原来,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沈汉梅每年都要养三张半蚕种。一到养蚕季节,沈汉梅就特别忙,凌晨3点起床,先喂蚕,然后烧饭,等媳妇起床,喂完媳妇早饭,又去采桑叶……算准时间回家服侍媳妇喝水上厕所……忙得像陀螺一样转,连走路都是跑的。

桐乡石门镇素有“杭白菊之乡”的美誉。秋天的时候,沈汉梅还帮人采菊花。“昨天,我采菊花一共得了54元。”沈汉梅开心地对我们说。

经常有人问沈汉梅:“一年365天,天天如此,难道你就没有烦过,感到累过吗?”沈汉梅说,媳妇就是我的女儿,我怎能不照顾?累!就当再养一个孩子!

10个春秋,10个寒暑,为了照顾瘫痪儿媳,沈汉梅10年间没出过一次远门,没在外住宿过一夜。

“我们一家人都不会放弃的!”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沈汉梅却用自己的真挚,用一个普通农村妇女的朴实、善良和无私,诠释了人间真情。

“十佳文明家庭”、“文明和谐之家”,这是沈汉梅家客厅上挂着的荣誉证。

村妇女主任陆进华说,沈汉梅一家的真情故事在当地被传为佳话:“现在我们村里几乎听不到吵架声,家里有点小矛盾,大家都会想到沈汉梅他们一家,吵也吵不起来了。”

当记者含蓄地问沈汉梅,眼看治愈儿媳的病希望很渺茫,而她也已日渐年迈力衰,有没有想过放弃,今后有什么打算时,沈汉梅坐直了腰身,面对记者,毫不犹豫地说:“只要我自己还走得动,还有力气,我就要继续照顾她。”

沈汉梅说:“我的儿子、我的孙子也不会放弃,我们一家人都不会放弃的!”

屠春莲的丈夫沈永根,一年到头在外做木工,每天在外干活回来,再累都会帮妻子洗澡做按摩。沈永根很感激自己的母亲,他说,妻子生病,苦了母亲,一年365天悉心照料很不容易,有母亲照顾妻子,他在外干活很放心。他们一家人都不会放弃。

沈汉梅孙子今年22岁,在桐乡的一家皮鞋厂工作。为了多挣点钱,经常加夜班。沈汉梅说,孙子虽然性格内向,但很懂事,对妈妈和奶奶都很亲。说到这里,坐在门口的屠春莲显得很激动,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什么。沈汉梅赶忙跑过去,认真倾听媳妇的“话”,一会儿,沈汉梅就笑逐颜开地说:“媳妇说,孙子只要回到家,就会帮家里烧饭做菜干家务活。”

沈汉梅说,社会各界对她一家很关心,残联每年都会发给屠春莲补助金,计生部门逢年过节都会来看望他们。民政局还给他们送来了一辆轮椅。

沈汉梅先后当选为浙江省十佳贴心婆媳、嘉兴市道德模范。作为一名当之无愧的传统美德传承者,2009年她又被推荐为由中央宣传部、中央文明办、全国总工会、共青团中央、全国妇联组织等多家单位评选的全国道德模范候选人。

采访快要结束时,沈汉梅家里电话铃声大作,沈汉梅接了电话说:“家里割稻,我现在还要去帮忙呢。”沈汉梅匆匆和我们告别,跑下楼去。在楼下碰到了她的丈夫沈汉生正骑着三轮车来接她。沈汉生冲着记者友善地笑了笑。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记者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一家人祝福。

这是一个普通而又特殊的家庭,一家六口人,祖孙四代、三个姓氏,女主人和其他家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他们却成了让街坊邻居称道羡慕的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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