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慢慢地走进了，老人说，“我看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看起来他并不惊慌，也知道了我们的到来。我能看出来，他活得并不狼狈，起码他还不会为吃喝而发愁。”“事儿更怪了。”比恩说，“我们这一群手脚，身体分明的人，在这片草原上都难以活下去，他一个人却能活得好好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眼前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上天给我们派来的向导，他能带上我们走出这片草原。“老人说。”继续往前走，也有可能他是一个身处险境的可怜人，要是这样，我们就必须尽我们的力量去帮助他，共同地脱离险境。”
“你还好吗”老人说，队伍停了下来。
“你们能信得过吗？”提手疑惑地问，“我听出来了，你们是一群善良的人。”
“不错。”老人说，“来，我们一起走，关于你的情况，我们可以边走边聊。你的眼睛怎么啦？可以看见吗？”
“我的双眼是天生的弱视，看不了太远的地方，也受不了光的刺激。”提手说，“至于其他的情况，我实在不愿多说，简单的，明明白白的一句话，我被抛弃了。”
老人说，“如果我有幸为你效劳，我愿不遗余力。”
“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对我说话，这样的意思我生平头一次遇到，心头难免感到害怕。正直，善良的人，我快被你发出的荣幸击倒了。”提手说。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老人说，“叫我比克，人要是遇到这样的时刻，更应该同舟共济。坚持，一定要坚持，困难也会被我们的坚持所吓倒的。”
“是的，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有理由一直坚持下去。”提手说，“我叫提手，并非一无用处，看来是老头注定的，我有幸与你们同行，所以我之前才能活得安然无恙。”
“年轻的小伙子，听你的话来，你是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了？”老人说。“我倒想听听你的故事，想必是不凡的。”
“也罢！”提手说，“那你说我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我只能活下去，双眼也看不了远一点的事物，不敢走到太远的地方，也没有具备足够的知识走出这片草原。我手里有一把小刀，原想是用来防卫自己的，没想到，为了使自己能活下去，倒练出了一手听声辩物的本领。有时也可以为自己换来一些食物。”
“命运真是残酷无比。”老人说，“但是，这条路也终于出现了。跟着我们一起走，走出苦难，好日子也就不远了。”
“我的心里踏实了。”提手说，“人也来了勇气，准备面对困难。”
老人说，“我很满意，你的心里充满希望。关于这一点。“他用力拍了一次，比恩的后背。”你得像新来的这位朋友学习。”
“我也说不清楚。”比恩说，“这东西真是玄奥无比，不过这会儿，我好多了，心里也振作了一些。看着你那不屈不饶的样子，我怎么能在你之前败下阵来呢？”
“我没有这个意思。”比恩又赶忙说，“希望你不要误会。”
“我明白。”提手说，“我认为你产生这样的想法是明智的，对于我。我想，还有更高大的人就在你的身边，你的爷爷比克是一个足以让人瞻仰的男人，看看他吧，你的生命就不会毫无希望。我希望你能明白，即使一开始你的路是别人为你开辟的，但是到了后来，还是得要你自己走下去。”
“你看，我确实没有料到，你的思想还蛮深刻的。天色暗了，我们应该休息。”老人说。“你呢，要是不介意，我希望你能到后方去照顾一下带着孩子的女人，她们是最困难的。我这里还有一些多余的食物，需要劳烦你带过去。”
比恩说，爷爷，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忘了提手的眼睛了吗？
比克一拍自己的脑袋，“嗐！我真是一个讨人厌的老头，你看，我都忘了什么？真傻。”
“对我来说，夜晚的月光比白天的太阳管用得多。说实在的，自己能做上事情，心里挺受用的。”提手说，“你们已经累坏了，而我现在精力充沛，可以做上很多事。”
后面的队伍中响起了孩子的哭声，一位妈妈抱着一个还没学会走路的孩子，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大概十四岁的男孩。他的背上也背负着沉重得大包袱，背强烈地拱着，这时队伍停了下来，他得以喘口气。小心地将包袱放下，咬着嘴唇看着妈妈和正在哭的妹妹。
提手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五张大饼。“瞧，孩子在哭，是不是饿了？”提手说。
这时，那位母亲和孩子才转过头，看着提手。“希望她是饿了，但愿别是生了什么病。”那位母亲神奇忧郁地说，“你呢？你的双眼怎么了？你得好好歇息，明天我们还要走更长的路。”
提手将四张大饼递给了男孩，男孩不愿收下，他看向母亲，要是她同意的话。
“别多想。”提手说，“我并不饿，再说了，我手里还留了一张大饼，这是比克的意思。”
那位母亲咕哝起来，“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应该可以收下，我们带来的食物不多，几天前就吃完了。谢谢，谢谢你们。”
夜幕降临，周围的人都感到又冷又湿，根本无法入睡，他们又无法找到木材，燃起篝火。四面八方吹来得寒风令他们打起寒战。孩子站起来，抖了抖身体，尽管他十分想睡，但他根本不可能睡得着。他紧紧地眨着眼，依偎着母亲。
“请你也靠过来吧，人只要紧紧靠在一起，就会暖和许多。我看你也穿得十分单薄，在这样的夜晚，人是受不了的。”那位母亲说，“这是我的大儿子，叫克努，小女儿叫克亲。”
提手见到克努把属于自己的那块大饼只吃了一口，然后就悄悄放进了包袱中。水壶中还有一点水，尽管他十分地渴，但还是忍住自己，没去喝上一口。
克努尝试拉着提手，要他靠过来。提手不愿意。
“我受惯了寒风，它对我算不上什么。”提手说。
“黑暗中的寒风十分危险，别不在意它。一不小心，它就会使你生病，这一路有不少人，就是因为这样倒下的。”克努说。
“也许吧。”提手说，“我很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至少今晚不会出事。”
“这个鬼地方是不足以使人信得过的，你要是不过来，那么我们只好向着你走过去了。后面还有很多路得走，别冒这个风险。”那位妈妈说，“克努，把水壶给哥哥，他也许口渴了。”
提手不能喝这样的水，里面的水不多，也许还不够他一口喝的。看着克努发着抖的小手递出的水壶，他说，他不渴，真的一点也不渴。
提手发现这群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不出七天，将会有一半的人倒下，要是他们没有及时找到水源。克努再次尝试拉着他过去，并且手上用上了力道，使提手不得不过去。
只一小会儿，提手就感到自己受不了，他脱离出来。他说，他听见了猎物的发出的声响，要是一个人眼睛不好使唤，那么耳朵就会变得特别敏锐，能听见很远的地方外的动静呢。他说，他要行动了。
那位母亲立刻拉住他，不让他离开，要是他一意孤行，她可要叫上比克了。这可是太冒险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喜欢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好让别人知道自己很有本事，从而得到赞扬。她自然十分地理解，你这种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情。她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是说得太重了，因为你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使她慌了神。
克努也使力阻止他，他说，求你别离开我们，草原真的很大，看不到边，一个人站在上面是很小的，也许一阵风就把你吹不见了。现在他真的不能容忍自己会失去任何人。他甚至留下了眼泪，不愿放开他的手，我们的确有困难，但会找到办法的。
提手说，关于我的本事，你们马上就可以弄个明白了，就会对我放心。还有你，克努，你说出的这番话，真不像是由一个小孩说出来的。你知道命运总是会眷顾那些敢于付出的人，它不会令你失望，一切智慧与行动产生的结果都会是好的。
“今晚的月光十分明亮，也许正是因为它知道了我们会在今天相遇，才故意造成的。”提手说，“你们看前面，三十不以外是不是有一朵漂亮的花朵，别以为我的眼睛蒙上了黑布条就不能知道，我完全可以从手里飞出一把刀，使它分为两半，一点也不会多，也不会少。”
这时，提手的身边聚满了人，都看着他。只见他从手里飞出一把刀，事实果然如他说的那样。所有人都谈为神技。
比克说，“没错，我们应该对你抱有信心。我们是一起的，我要同你一起出去，以便你能找到回来的路。”
“你或者能猜到，这种事情是一定要一个人做的，”提手说，“我干过千百回，只要过程中发出了一点响动，猎物就会跑掉，他们都是夜行的，比我们灵敏得多，我不想空手而归。”
“我能理解，把自己和夜晚的阴影比较着行动，我已经年老，无法做出那样的事。我想只要你别离开得太远，心里时刻保持着警惕，你一定可以找到回来的路的。”比克说。
“不错，是这话。”提手说，“要是动身前就知道这样，那压根就不会发生找不到回来的路的那回事。”
“别抱有压力，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地回来，我们就已经乐坏了。”比克说。
克努告诫提手要小心，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他其实也想跟着去的。要是比克也深知自己没有能力跟上帮助提手，那就更别提他了。
提手摸着克努的脑袋，他已经有点喜欢他了。“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要是你失去了一些美好的东西，你就会得到更美好的。要坚定不移才行，要不然，它就不会落到你的身上。我说，你呀，克努，你这副模样挺逗人的。”
“我说的可是认真的。”克努说，“我倒不怕饿，不怕渴，就怕你会不辞而别，久久不回来。”
“你真的认为一阵风就可以把我刮走？那我走了，去试试究竟是不是那么一回事。”提手说。
天亮之前，提手提着两只肥硕的灰兔回来。比克高兴地宣布大家休息一天，他们四处找来可以燃烧的干草，跑到更远的地方寻找水源。所有人这一天过得风风火火，兴致饱满。
三十多个人共同分享着这两只兔子，一人顶多能拿到一碗汤水，舔舔嘴唇的程度，但他们乐坏了。他们首先要使提手吃饱，因为这是他的功劳。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争抢，公平地令提手吃惊。有的人宁愿自己少吃一点，分给最劳累的人多一些。他们所有人都面黄肌瘦，颧骨突出。
往后的几天提手空手而归，他有点责备自己干出这样的事，人群所表现出来的善良与团结使他十分高兴。但是他的内心有点不甘愿，总怀疑这是他们营造出来的镜像，当最后的绝境逼来，他们会摔破它。
要是他们对提手失望了，但是他们出来没有，更不可能发生因为失望而产生对他有了不妙的看法。提手想，要是发生那样的事，他会离开他们，但他们没有给他机会，反而在不断鼓励他，安慰他。
提手周围的人在迅速地枯萎，他们的菜单里出现了草，那是牛羊马的食物才能进食的青草，人类的身体根本无法适应它。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克努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咬着嘴唇，像一个真正的男人。
夜里所有的人肚子里打起了大鼓，他们都希望自己能尽快地睡着，好到梦里去寻求温饱。克努的妹妹没有了哭声，也许她已在梦里划亮了属于自己的小火柴。
克努坐了起来，发现提手没有睡着，他叫他哥哥，克努的眼里发着光。他关心着周围的一切动静，除了熟悉的声音，他什么也发现不了。他恨自己，尽不上力，帮不了大家，攥紧了拳头，他明白这会消耗自己过多的力气，所以他马上松开了自己的手。
“好吧。”提手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认为会发生的迟迟没有发生，你们没有说话，我却被自己指责得受不了，这一切沉重得使我喘不过气。求你们放过我，你们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们送来。”
提手对克努说，“你们有福了，和你们相处的这段时间，真是令人痛彻心扉。这种情况要立刻得到改善，就算是千里之外的食物，我也要为你们寻来，我再也受不了良心的折磨啦。”
克努茫然地看着提手，几天以来，他一直出来似梦非梦的感觉中。他点了点头，其实根本没听清楚提手在说什么。
当克努再次抬头看向提手的时候，他的眼皮已不觉合上，他“噗”的一声倒下，睡着了。
天呐！人们被一阵浓郁的香味所惊醒，然后又闭上了双眼，以为这是一场梦，在天还没有变得明亮之前，请让他们继续做完这场美梦。
提手发出喊声，邀请他们参加盛宴。
人们从简易的帐篷中探出了头，发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倒着一头形状大得可怕的鹿儿，他们都摸住额头，又捂住心口。简直不能相信，他们看向别人的眼睛，希望另外的人的眼里也见到了自己见到的事物，好告诉自己，这的确不是一场梦。
看来，是真的了，这时他们才敢站起来。
比克说，“天呐，想想吧，我们简直进入了一场伟大的传奇里。提手，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
“现在别忙着操心这个，先别想得太远，”提手说，“我们的肚子都饿得快要不行了。”
“你真是一个英雄。”克努看着提手说，“我还以为，我们不久以后就会落得啃石头的境地了。你救了我们，我希望你能教教我，就算要刺瞎自己的双眼，我也想要学。”
“你这么说，我就放宽心了，所有人当中，就数你有可能学到我的飞刀技艺。”提手说，“大自然对你的致命灾难，另一方面也是给予你的恩惠，要看你是否能识破它。那样你就能得到好处。”
“我知道的，而且早有想过，人只要再苦难面前表现得浑浑噩噩的，那他一准会变成一个傻蛋，像一块石头，又臭又硬。”克努说，“想要过得安安生生的，就得需要通过痛苦的磨练，我得防备着点，你只要愿意教会我点什么，我准会学到手的。”
“那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学会的，先把你的心灵训练得平静了，我们就以此开始。”提手说，“我第一次就把最难的教给你，有的人刺中的是摆在那里的物，他的心不够稳，内涵也没有深奥。是平庸的人。就像那样，他刺中了无用的影子，却永远无法刺中理想之物。”
“那我首先应该怎么办？请您告诉我。”克努说。
“哼！这是一块硬骨头，远比我手里这个铁块块还要硬。”提手说，“你应该庆幸有明师指导你，我们之间也不用师徒称谓。我会让你看到通过的路在哪儿，只要你靠近我，在我的手够得着的地方，我就会给你拨开一处明亮的心眼。听我说，别去做那糊涂的傻蛋，有些事物就连见到了，都会称之为僭越，会受到惩罚。你发现了什么？”
“您的言语不用张嘴，我一时还不能肯定，这是不是真的。”克努说，“太奇怪了，您的话直接传进了我的心里，很明显，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正在交谈。”
“当我离开你时，你要立刻忘记我的存在，不然你将受到惩罚。”提手说，“因为，我虽然同你们一样，来自于这个世界，但我却是从另一个地方爬出来的。自然的秩序会越来越强烈地排挤我，你把我的记忆放进了自己的脑海中，也必将受到牵连。”
“您说什么，我都会相信，而且会照办。”克努说，“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至少现在不能。我很清楚，您也许就是天上落下来的神明。”
“呸！啥味儿。”提手说，“不准你那样的自以为是，而且永远不要有那样的想法。我只是一个从魔穴里走出来的人，一个人，我尽力掩饰着身上那令人恶心的腐烂味。只有等到我认为时机合适了，我才会为你打开那处心眼，现在你要坚强，坚持。直到我认可你。”
克努看了看提手，“我真想知道您的故事。”
“别多想了，我要是失望了，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别看我还很年轻，但我确确实实地渡过了一百多年的苦难岁月，我的足迹在另一个地方踏上了一大半。”提手说。
“我的身上发生好事了，我相信好运还会持续不断地发生的。”克努说，“我决心要靠着自己的身体与意志到达你为我指引的地方。”
天刚明亮，地上摆放着一大半的鹿肉。从草原的天边传来一声狼嗥，所有人都被吓住了，他们终于还是遇到它们。比克抖着身体说，“这世界是怎么了？在我们的家乡有狼人肆虐，在这儿，我们又遇见了这种四脚着地的畜生。”只见天边出现了一两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在他们曾经经过的路上。他们的鼻子嗅着地面，以一种奇特的，偷偷的，不太用力的步态小跑着。它们的鼻孔抽搐着，因为它们不仅闻到了人类的气味，带有衰弱的味道，还有，那被撕破表皮，暴露在空气中的肉的气味。令它们感到兴奋。
它们仔细地研究了一番眼前的形势以后，它们开始往前跑出几步，停下来，又重新进行一番新的形势审度。它们又开始了一溜小跑，一前一后，远远跟着，一直进行到了一个令人类感到恐怖，令它感到满意的距离。它意识到这里面没有任何足以令它感到害怕的东西，它看着他们，完全地将自己的饥饿表现出来，像牙齿一样残忍，冰霜一样无情。
比克气喘不已，“天杀的，这畜生怎么会知道我们这里有食物，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罢了，要是不给它，它是不会放过我们的。真希望自己像年轻的时候一样，手里还有大刀，让它领教到一个老人的厉害。”
比克制止提手，“别伤害它，这种畜生记仇，要是我们伤害了它，而不能制它于死地，它就会带上它的家伙记住我们，它们就会更小心，它心里的怨恨将促使它们对我们进行一场漫长的追逐，到时候连人也保不了。我们没有火把与钢铁，我们最好放弃与他们战争。”
“那好吧，”提手说，“我本想教训他，给它点厉害瞧瞧，好让它长点记性。他们干得不赖，一前一后的两个家伙，我无法同时兼顾到。”
比克让人们把鹿肉丢下，人群继续行走。
狼还在继续跟着，它对鹿肉表示很有兴趣，它匆匆地吃上了几口，另一头狼守了下来。它快速地跳跃了几步，它对人群跟得没有从前紧了。
他们紧紧挨在一起，拼命地赶路，希望可以摆脱它。就一只狼而言，它相当地高大，几乎达到了成年人胸口的高度。它的皮毛主要是灰色，带有一点红色。这是一种令人迷惑的颜色，忽而出现，忽而消失。一会儿是灰色，清清楚楚的灰色，一会儿又发出不明确的红色暗示。
它又像从前一样，独自一个恐吓着一群它看中的猎物，它已经十分清楚地认识到，这是一群易于捕食的猎物，它认识他们，只是它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老人与孩子，没有明晃晃的刀箭，也没有勇敢的气势，他们非常惧怕它。它又发出了盛宴的邀请。
比克惊慌地说，“我似乎听明白了它的声音，在这样的季节，它们想要找到食物不难，但它一直跟着我们。真可悲，它将要做的事，我已确定无疑。我能感到它口里的恶臭，叫人无法忍受的恶臭。我真是老了，心里无法鼓起劲。”
“我敢说这些狼曾经捕食过人类。”提手说，“尽管此刻在你面前说起这样的猜测会令人毛发憷然。我从它看向我们的眼神就感觉到了，它一点也不害怕我们，还对我们抱有期待，只是一种对于肉的期待。它从前见识过人类，它也明白钢铁发出的声音并不是噱头，钢铁能带来真正的死亡，和无法愈合的伤害。这里也没有男人的气息，勇敢地让它们产生犹豫的气息。它闻到的全是一群孱弱的呼吸声，见到的全是一具具虚弱的身体。它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前进，什么时候应该后退。它召唤伙伴，不打算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
原先落在后方的狼赶了过来，和原先一样跟前面一只保持着距离，提手回头望去，他见到另有一大圈影子正从远方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