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小道,我们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你父亲会在那个‘莫名’的保险箱里存放些什么东西?”
“不知道,也许会是些以前的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件悲惨事件以后,宣就很少喊她父亲爸爸了。也许这是我们每个人遇到这类事情后都会有的改变。爸爸这个词太亲昵,容易让我们伤感地回忆往事;而父亲这个词,代表的是一种重重的回忆,庄重,而有力量。
“看,这就是我小时候和我父亲玩闹的地方。”她指着一棵树,树上有两只麻雀,它们的鸣声化入了夕阳。
“那我们开始挖吧。”我这么迫切地开始挖,不是因为好奇这里到底埋藏了什么东西,而是怕眼前的景象勾起我心爱的人的美好回忆,那样反而会增加她的哀伤。
她没有回复,我权当默许。
约莫三四分钟,我就挖到了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一只做工精细的铜盒,不过因为岁月的侵蚀,变了摸样。
“是这只盒子吗?”我有些气喘地问道。当然,身为警察,挖个小坑不会使我累成这个样子。使我呼吸紧张的是那盒子中暗含的东西。根据常理,莫名的保险箱里的东西应该对小宣父亲不利。甚至,它会让一位已故的老人卷入一场丑闻。而这,将会使我的心上人受到伤害。
“应该是的。晓浩,你能不能在今天晚上陪陪我。暴风雨可能就要来了,我怕我难以站稳。”
“当然可以,很乐意给你一个依靠的肩膀。”我对她笑了笑,虽然笑的不自然,紧张吗,难免的,“那这个盒子现在打开吗?”
她低下了头,又扬起了头,“今天先不说这些了,明天再说吧。”
出租车启动了。
“晓浩,别忘了把门关上。”
“奥,知道了。”
“你确今天不看看盒子里的东西了吗?”
“今天,嗯,今天先不看的。等,等到明天吧。明天。”
曾经的我,一听到别人说等到明天这种话,便会一腹怨气。我们自小就被灌注“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的思想。在我们的大脑里,今日可行之事等到明日去做简直就是一种慢性自杀,甚至是一种罪过。不过今日,听到她说这句话,我的心中却升起了怜悯的云雾。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好,听你的。好好休息吧。”说着,我便站起身来,想走出卧室。
可她却把我拉住,“别走,陪陪我好吗?”
“这……好吧。”
就这样,她躺在床上,把我的手放在她头旁。我们就这样,休息了。
我说休息,而不是睡,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睡没睡着。几天来的事让我的身体筋疲力尽,却也让我的精神高度紧张。一幕幕,一桩桩,一件件……不同的画面像幻灯片一样在我眼前闪现。
更何况,触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我心中的同情已如泉涌……
远方黎明的曙光使我摆脱了这种朦胧意识,终于,“明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