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某个时候，一个朋友的朋友的小孩儿应朋友的要求被老刘推荐到一家很大很有名的公司做大学毕业实习。两个多月之后，那个不靠谱的朋友才想起来打个电话向老刘表示感谢，不靠谱的老刘这才忽然想起既然推荐了人家这么长时间也没去关心一下实在不该，于是老刘就给那位做实习的女大学生打了电话。
小姑娘先是感谢一番，然后就诉苦说她快累死了。我说你刚刚走出校门，辛苦一点也算正常。小姑娘说不是一点啊，我要晚上当学生，白天当老师，现学现卖，还不能叫人家看出来，你说累不累。我问你到底在干什么呀，小姑娘忽然贼忒兮兮地说我现在在客户这里呢，我一进公司就被放到这个项目组，在客户面前我可是公司正牌的咨询顾问呢。老刘肚里暗自吃了一惊，这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孩子就能做咨询顾问？这公司也太糊弄人了吧！
一直对做咨询的公司抱有怀疑态度。2002年的时候，北京市要做一个“软件发展战略规划”，就花了一笔钱请了一家顾问公司，这家顾问公司据称也是当时全球“六大”之一，现在那个圈儿里说“四大”，不过到现在老刘也数不出来那“六大”都有谁。为了不让那个顾问公司骗钱，政府请了老刘去做专家组的头，主要任务当然就是监督检查咨询公司的工作。这种项目，照书本上的流程，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就是采访（interview），老刘当时作为北京市一家软件公司的老总，也在被采访范围之内。采访老刘的是三个20多岁的年轻人，他们问了老刘一箩筐的问题，但是被狐狸般狡猾的老刘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问题完全是在照本宣科。于是老刘觉得不爽，跟他们的大中华区总裁告状说你们也太不靠谱了吧！派这么几个嘴上没毛的小孩儿糊弄人？那哥们儿自然是惹不起老刘，赶紧作揖鞠躬道歉不已，说以后我们公司请您老刘来做顾问。老刘老神在在，心里想，以老刘这么丰富的经验，做你个什么顾问不是小菜一碟？切！
还是去年，给那个女大学生打了电话之后，老刘参加了一个公司的“xx战略发展规划”项目，这回老刘不再是给人家挑错找茬的角色，而是变成了“顾问”之一。项目组成立的时候，还特意从本公司的咨询服务部门请来一个年轻人，一开始的时候老刘并未在意，以为这个人不过是帮忙写写 chart 而已。然而随着项目的发展，老刘自己也去做了采访，才逐渐发现专业的咨询就是不一样，最重要的，是他们极其系统化的思维方式，以及把纷杂的信息结构化的能力。到最后，老刘终于服气了。并且开始怀疑自己做咨询顾问的能力。同时也开始反思当初那三位年轻人所问的问题虽然从书本上来，但那也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精华啊。
于是忽然醒悟，咨询实际上是一个专业，就如同当足球教练的未必就一定自己踢球踢得多好一样。倒过来也是一样，你球踢得再好也未必就能当好教练。那个不会踢球的指点指点你没准儿你会踢得更好。这么简单的道理，花了若干年才想明白，老刘的愚鲁，可见一斑。
愚人千虑，终有一得。老刘的这一得就是以后不管啥事儿搞不明白，一定要去问那些专业人士，这些专业人士未必都是头发花白经验丰富之人，前面所说的那个小女孩儿也可能是其中一个。
（2008.07.17）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那是说的爱情。
职场中的人情实在没那么浪漫。
有时候甚至是冰冷的，
但是你必须去面对，
以积极的、正面的心态去面对。
不但要面对，还要用心地经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