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善:我根据先前测量的结果和民众关于造桥的意见,再次修订这个方案。桥身全长三千六百尺,宽十五尺。桥墩是根据“七人一目仙”的提示,我和王实师傅实地考察,设计为船筏型桥墩。
蔡襄:船筏型桥墩有道理,既可以抵御山洪、江水的冲击,又能抵挡海潮的席卷。
宗善:一共要筑四十六座桥墩。
卢锡:这样,四十七道酾水就可以缓和风浪对桥身的冲击。桥下还可以通行船只。水陆并用。
王实:条型基石既要大又要长,规格要统一,水准也要一样,而且要有序地犬牙交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许忠:江底泥沙、沼泽、礁石、乱石、深渊分布不一,奠基十分困难。
宗善:所以,我和王实师傅制订这个水下石坝方案。
卢锡:这水下石坝是支撑桥墩的基础,规模有多大?
宗善:桥床必须承受上下左右的压力和冲击力,所以要把沿桥位轴线抛下的石头筑成六十尺宽,三千六百多尺长的水下石坝。
义波:我们削了好几个山头总算没有白花,有的地方退潮后已经露出石头。但空隙很多,需要大量的碎石、泥沙填补。
许忠:江中水流湍急,抛下的大石头都被漩涡卷走了。
卢锡:设计的方案基本上可以确定。我们在实施中边修改边完善。我认为造桥可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建筑牢固的石坝;第二阶段建筑桥墩;第三阶段架石板桥;第四阶段完善桥面设施。
蔡襄:每个阶段都有难点。最难的是江中奠基。我们必须采取先易后难,南北夹攻的策略。还应该统观全局,未雨绸缪。比如在筑构水下石坝的同时,还应筹备桥墩基石,加强水陆运输管理,筹备大量的木材,解决墩架、造船等问题。解决民工的生活问题,筹集造桥资金等等。
卢锡:造桥困难多多,必须分工合作,迎难而上!
蔡襄:我赞同卢主事的分工意见,大家各尽所能,充分发挥民工兄弟的智慧和力量,面临的难题就会迎刃而解。
卢锡:只有群策群力,才能排除万难!……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许忠摸摸脑勺:我有个意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卢锡:都是自家人——志同道合,有什么不当讲的?有不同见解尽管提。
义波(对许忠):你一向坦率直言,今天怎么啦?变得温良恭谦让了。
许忠(结结巴巴地):蔡大人书法本朝第一,学识渊博,这是众所公认。可是,可是……
蔡襄微笑:可是什么,但说无妨。
许忠指着匾额:可是上面四个字就有两个错别字,大概是疏忽了吧。只争朝夕,朝是日,夕是夜,大意是和时间赛跑的意思,多了三点水不妥吧!
王实:好小子,你只不过念了三年书。他是个大学士,怎么会错了呢?
许忠:仙人打鼓也会错!
卢锡笑了。义波摸着脑勺,白着眼。
蔡襄微笑:他说得也有道理。
卢锡:建造洛阳桥不仅要和时间赛跑,还应该注重江海交汇的特点。潮,是涨潮,有低潮,有高潮。汐,是退潮,都有规律。小潮时我们抓时间运乱石填江;大潮时,运长石板架桥梁。退潮时,抢时间修建水下石坝,奠基,筑桥墩。这些工程都必须根据江海交汇的特点和潮水进退的规律才能完成。所以“只争潮汐”在这里没有错。
许忠:高见!高见!是我错怪了。
宗善:许忠,你从右侧看,匾额上的字是“只争朝夕”;从左面和中间看是“只争潮汐”……
众人好奇地从左侧看,又从右侧看,赞叹不已:真神笔呀!
蔡襄书写“只争潮汐”的匾额闪放光芒。
14.江中龟蛇精洞穴夜内
龟洞与蛇穴比邻,由假山分隔。假山上《水灵洞》的牌匾闪放诡异的萤光。门外分别有龟孙、蛇女站岗。
蛇穴里,珊瑚、珍珠、贝壳等装点穴里,闪放着奇光异彩。龟妖蛇怪穿着华丽的衣甲,坐在假山前欣赏着龟孙、蛇女的舞姿。
忽然一阵阵隆隆巨响,江波振荡,洞穴摇晃,怪异的乐曲突然消逝。舞得起兴的龟孙、蛇女惊慌失措,抱头鼠窜。蛇怪气得吐着长须,龟妖伸长脖子,睁着大眼。蛇怪欲冲上江面,被龟妖劝住。
蛇精(气愤地):蔡襄妄想造洛阳桥,吵得咱日夜不安宁!咱通往东海的道路几乎被堵塞,只剩下江中可通行了。
龟精(苦笑):蛇妹,这样也好。楚河汉界,泾渭分明。洛阳江与东海可谓井水不犯河水。江蛟被我们赶跑,我们在江中称王称霸,众水族归顺称臣民,有什么不好呢?
蛇精:虽然逍遥自在。若无施展法术,咱的宅府会被石头堵塞,无处安身了。
龟精:怕什么,岸上的凡人能奈我何?咱们有的是法术和力气,他们只能望江兴叹。蛇妹不必杞人忧天!
蛇精:龟兄别大意,民夫虽然没有法术,可那个卢锡不是等闲之辈。他通晓《易经》,当然知道巳亥相克——猪蛇相克。每逢亥时,就猪血拌雄黄淋江,破除煞气。我只得躲在家里,饿得肚子贴背,没有力气施法术。要不是你的力气大,那么多那么大的石块怎么能顶回去。
龟精:为兄虽吸血成性,但一餐能抵几个月。蛇妹,你不但吸人血还吃人肉,食量越来越大,天天暴食,难啊!
蛇精:以前不难,现在难。江上面的人越来越乖巧,他们掌握我们的规律:大潮大发作,小潮小发作。运石填江都是利用小潮,还事前制作淋猪血和雄黄法术,我真拿他们没法子。长此下去,我们的生路就有问题,现在必须想办法阻挠他们堵江,堵我们的府宅。你点子多,快想想办法吧!
龟精略想片刻:阻止他们堵江堵洞,就得设法让他们没有石头打,没有木船运。
蛇精:这根本不可能做到。打石工匠那么多,石头源源不绝。这段时间,只是船只少了些,听说大部分渔船都到外海去打渔,运石头只靠一些运输船和渡船了。
龟精绘声绘色:贤妹,你想一想,开采那么多的石块,等于挖山神的肉;砍那么多木料,等于剥山神的皮,山神会心甘情愿吗?
蛇精恍然大悟:有道理,找他们去!你行动不便,我去!
15.臭头山山神庙日外
臭头山寸草不生,只见光秃秃的岩石。
山神庙破损不堪,蜘蛛丝四处盘绕,山神衣帽破旧,香火已断。
接连不断的爆破声,震得庙宇摇擅,砖瓦坠地。
山神大怒:谁家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小吏:禀报大王,蔡襄要造什么洛阳桥,组织民夫到处开山打石。
山神(声嘶力竭):你们为什么不加阻挠,该当何罪!
小吏(惊恐地):大王有所不知,蔡襄乃天上文曲星君转世,建造洛阳桥也许是天意。
蛇精冷眼斜视:废话!谁说是天意?难道你看着你们的家业被毁掉而坐视不管?
山神(哈腰):哦,未知蛇娘娘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蛇精:免礼!当年老娘协助你建此大家业,忘了吧?
山神(俯首):娘娘恩深如海,微臣刻骨铭心,岂敢忘恩负义!
蛇精:谅你也不敢。看你凄凉景象,令人同情!你们久已断了香火,空守此山何用?
山神(乞求):微臣苦思冥想,没有良策。请娘娘赐教。
蛇精:你不能孤军作战,必须联合所有山神抗争。有声势,有力量,蔡襄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山神:娘娘高见!微臣马上去各山头游说。可是我衣衫褴褛,见不得人。当今是先敬衣冠后敬人。
蛇精:你不是人,是神!神要威武,我给你穿王冠、王袍好了。
蛇精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山神作法:变!
山神穿着崭新的王服,威风凛凛:娘娘恩深似海,容后报答。微臣即刻动身,游说众山神。
蛇精:好!只准成功,不得失败!
山神:遵命!
16.青山庙黄昏外
青山绿荫,夕阳余晖映照着山峦和青山庙陡峭的庙宇,显得无比庄严。蜿蜒的青山湾是道靓丽的风景线。
17.青山庙黄昏内
庙内香火鼎盛,善男信女跪拜,络绎不绝。
门神:禀报大人,臭头山主披着王服求见。
青山公:善男信女虔诚,求问安泰。本将军应接不暇。我与臭头山主素不往来,不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