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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爱是一种修行

爱是一种修行

她,上世纪70年代时,她还年轻,孩子也才一周岁。每天早晨,凝望着儿子酣睡的娇态,倾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欣喜。幸福,随着儿子的降临日趋浓郁。怀抱着“呀呀”学语的儿子,她觉得生活才刚刚开始。

谁都不曾料想,她居然身患胃癌。这个噩耗,如同霹雳,重创着她的身心,她感觉天旋地转。

望着儿子灿烂的笑容,她的病痛减轻了许多。一岁大的孩子,还不解人世间的伤痛,他不清楚厄运已降临到妈妈身上,也不知道一家人正被妈妈疾病的阴霾遮住了蓝天。妈妈抱起他,宛如捧着价值连城的珠宝,儿子是她全部的爱和希望。她不知道撒手后,这株稚嫩的幼苗,能否茁壮成长。

肿瘤被切除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癌细胞并没有扩散。但这对于癌症患者来说,仅仅只是判了死缓,她还得经过5年的考验。

在病床上,疼痛稍微减轻点,她就给儿子织毛衣。一套一套地织,3岁的,5岁的,7岁的,9岁的,11岁的,14岁的……每个年龄段,她都织了一套毛衣。入夜,孩子睡熟后,她就在灯下,一针一针地织。爱人心疼地对她说:“早点休息吧,别累坏了,你现在要多休息……”她笑了笑:“你先睡吧,我想再给儿子多织一件毛衣……”夜阑人静,她专心地编制着精致的图案,也将母亲对孩子的疼爱和期许,一针针织进毛衣,即便自己不能守侯在儿子身边,至少有这些温暖的毛衣,陪伴着孩子幸福得成长。她就这样孜孜不倦地编制着母爱,忘记了病痛,忘记了自我。

她给儿子织的毛衣,足足有一大箱时,她竟然神奇地逃脱了死神的魔掌,安全渡过5年的缓冲期。接下来,又顺利渡过一个又一个的缓冲期。如今,她已是两鬓花白的老人,那个襁褓中的孩子,也成家立业。

当年,与她同病房的另一位病友,也是身患胃癌。医生诊断后,宣布他还有半年的时间。结果,他只活了一个多月。医生说,他不是病死的,是被自己吓死的。原来,当他得知病情后,一想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食不宁,寝不安,最终加剧了病情。他太在于自己了。

爱,其实是一种修行。有爱的付出,就会有爱的获赠。我们的爱,都是有内涵的。

8元钱的钻戒

出于职业习惯,林沂从不佩带任何首饰,尤其是戒指、手镯之类。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她必须随时应对突如其来的外科手术。事实上,那些首饰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额外的负担,做手术的时候,她得花时间与精力去考虑如何稳妥地存放它们。

离婚的时候,儿子才三岁,很多人劝林沂:“把孩子给男方吧,你还年轻,以后还可以找一个好人嫁了,孩子会成为你的拖累”。但她割舍不下,孩子是她在这世界上仅有的寄托,她需要他。尤其在这个时候,丈夫的背信弃义,让她时时感到锥心的疼痛。曾经的山盟海誓,不过是一句美丽的谎言。

就这样,母子俩相依为命,一晃就是十年的时间。她把儿子看成了唯一的依靠,寂寞凄寥的日子,他是她微笑的唯一理由。儿子继承了他父亲的天分,各方面都显示出优秀的资质,也成为她引以为自豪的焦点。

市里组织的征文比赛中,儿子以他特有的笔触,博得专家的一片喝彩,最终获得一等奖。也赢得参加暑期夏令营的机会。她为儿子准备行装的时候,悄悄地给儿子的小口袋里塞了200元。儿子把钱交还给她:“妈妈,这次是免费的,吃住都安排好的,我啥都不用买!”她微笑地看着儿子,把钱放在儿子的手心里:“带上吧,假如遇到你喜欢的东西,你可以买啊!”儿子懂事地点点头。

一个星期的时间对林沂而言是很漫长的,这是十年来,儿子第一次离开她这么久。她每天都在查看厦门的天气预报,她多么盼望那一周,天天都是艳阳高照,儿子难得一个外出的机会。天气晴朗,他会玩得更痛快些。

儿子终于回来了,厦门的海风把他的皮肤晒得黝黑,他把一卷攥得温热的钞票递给了林沂,还剩192元,她一点也不惊讶,她了解儿子,他从来没有乱花过一分钱,这次可以支配这8块钱,林沂已经十分欣慰了。

儿子让她闭上眼睛,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手指上多了一枚精巧的戒指,玲珑的戒指上的仿钻,毫不逊色于真的钻石。她很吃惊,儿子选择的型号,怎么恰好与她的手指吻合呢?儿子诡秘地笑了:“很多阿姨在挑选,我看到有位阿姨的手和你的手差不多大,我就选了与她一样大的型号了!妈妈,你可一定要带上啊,虽然只有8块钱,不过是我给你买的啊!”林沂抚摩了儿子的头,一股暖流从心底荡漾,一直涌到鼻尖,她赶紧转身去准备晚餐,尽管这是幸福的冲动,但她却不愿意让儿子看见她溢出的眼泪。

这是一枚精致的仿钻戒,她本以为戒指会很快褪去那纯白的保护色,但一个月过去了,戒指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模样,科室的同事居然没有看出破绽,都以为是一枚真的钻戒。她笑而不答,在她的心里,这就是一枚真心钻戒。

一次做手术后,她忘记带上那枚戒指了,吃饭的时候,细心的儿子居然发现了,急切地问林沂:“妈妈,你的戒指呢?戒指你一定要带上啊。你经常上晚班,回来时家里又没有人去接你,要是在路上遇到坏人,你就把戒指给他,说是真的钻戒,他就不会再伤害你了……”林沂听到这里,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离婚十年来,日子再辛酸,她都没有当着儿子的面落过一滴眼泪。而今,她却任意着这泪水放肆地流淌着,因为,这是她享受到的最大的幸福。

一个拥抱的距离

她叫豆豆,已经是初中生了,看起来却仍然像个小学生。纤瘦,胳膊细得让人不敢碰,担心一不小心就折断了。个头也不高,典型的营养不良。头发乱乱地系着,不知道是刚才打架弄乱的,还是早晨压根就没有梳理好。有一股倔强的野性,这是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感觉。

打架,对于这个女孩子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开学不到一个星期,她就给班级一位男生下马威。

把她叫到办公室,她的嘴巴像贴了封条似的,既不为自己申辩,也不肯承认错误。一看就知道是久经沙场的铜豌豆。无奈,只好从侧面了解情况。同村的学生告诉我,豆豆的父母很早就离婚,各自有了新家庭,又都在外地打工,豆豆跟着爷爷奶奶过。大家都知道,豆豆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刚才就是因为那个男生笑“豆豆妈妈跟人跑了”,豆豆才咬了他一口。好在只是几个清晰的牙印,并没有咬破。

再次把豆豆“请”进办公室,她已经平静多了,不再像刚才那样“呼呼”地喘着粗气。一个女孩子跟男同学打架,自始至终都没有掉一地眼泪,这个豆豆真够泼辣的。

她看着我,眼神很渺远,像在看遥远的地方。其实,我与她只是一桌之隔。

“过来吧,我帮你梳梳小辫子!”她机械地移过来,并不说话。

头发稀疏发黄,发根还散发着浓烈的汗馊味。我小心地给她梳理着,怕把她弄疼。“给你梳两个小辫子吧?”我觉得她梳两条小辫肯定更机灵。她很果断地回绝了:“就梳一个,我想显得成熟点!”小姑娘很有主见。

隔三茬五,我都会借给她梳辫子,与她交流一下。她的话很少,准确地说,那些算不得说话,简洁的就剩下词了。尽管如此,我可以从她坚定的词语中,感受到她的坚强,又略带着些悲伤。

忍不住把她揽进怀里,她那么瘦小,抱在怀里,就像是拥着一段冰冷的树桩。她伏在我的肩头,安静得像一只小猫。我可以感觉到她离我很近,拥抱缩短了心与心的距离。

渐渐的,豆豆的话多了起来。一次,她见我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张喜贴,竟然说:“你要带喜糖给我们吃哦!”她走后,同事批评她,“跟老师说话没大没小的”。我笑了笑,“她是没妈妈疼爱的”。似乎因为这,她所有的放纵都可以宽容。

有一点很肯定,豆豆闯祸的频率越来越低了,现在几乎没有人来告状,说豆豆又做了什么错事。因为这,我常常把她叫到办公室里,从抽屉里拿两个糖果奖励给她。

一次上体育课时,我在办公室改作业,有个学生急匆匆地跑进来,还没进门就喊:“老师,老师,豆豆爬树掉下来了……”

我跑过去,体育老师已经在那里了,他察看了豆豆疼痛的地方,说:“没事,只是脚踝崴了,这个丫头是个机灵鬼,摔不到她的!”广玉兰树干有两米多高,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起来要爬树摘花的?

我把豆豆扶进办公室,让她坐在椅子上,一边给她搓揉着脚踝,一边责问她:“为什么要爬树,校园的花不允许摘,你不知道吗?”她眨巴眨巴眼睛,竟然掉下一串眼泪,没见过她服过软,怕是脚疼的厉害吧?

“老师,我的脚不疼了。我看见树上的花开了,就想摘一朵送给你……”都怪我,那天跟她说广玉兰像莲花一样洁白美丽,还说我喜欢莲花。有一些自责,又有一些感动,情不自禁地把她拉到跟前,轻轻地拥入怀中。她伏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我好想叫你妈妈!

做一条倾听的河

为了赶时间批改试卷,宁馨中午没有回家,放学后随便吃了点,就回到办公室工作了。一个瘦弱的身影,在办公室前踯躅半晌,因为急于完成任务,宁馨没有主动去招呼她。最后,门外的小女孩好象积蓄了所有的勇气,走到宁馨面前,怯生生地叫了一句:“老师……”抬头看看她,瘦削的身材,单薄的衣服,与今天的气温形成了比差,宁馨捏了捏她那件毛衣,问她:“为什么只穿这一点,外套呢?”她很不好意思地说:“外面的衣服小了,穿着很难看,我就脱掉了……”宁馨打趣她说:“要风度,也不能拒绝温度哦!”

见宁馨正在批改试卷,她很小心地试探着问道:“老师,我可以和你说会话吗?”她的情况比较特殊,父亲去世,母亲外出打工,一直与奶奶生活在一起。平日里宁馨对待留守儿童,都比较照顾,尤其对她,一个敏感的、上劲的小女孩,更是关爱有加。

宁馨放下手中的笔,笑着对她说:“好啊,这里正好没人陪我说话呢!”示意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小女孩如释重负地说:“我以前在家,我一说到‘爱漂亮’之类的话,妈妈就说我:‘小姑娘,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一天到晚想着那些!’所以,我和妈妈总没话可说!”她抬头看了看我,见宁馨依旧微笑地注视着她,又放心地半低着头,腼腆地笑了一下,露出嘴角的小虎牙,多了几分调皮。

停顿了一下,她又喃喃地说:“我家里人总是吵吵闹闹的,爸爸在我11岁的时候,因为奶奶和妈妈吵闹,他一生气,就吃老鼠药死了……后来,奶奶和妈妈的关系更加不好了,我夹在中间很累,平时伤心的时候,我就去小河边,在那里哭一场,有时候,就跟小河说说话,……”宁馨的心一向脆弱,听她诉说时,一股暖流从心脉中涌起,汇积在眼眶里,为了不让她发现我的泪,赶紧假装擦拭眼镜,趁她不留神,偷偷抹掉眼里的泪。

宁馨的心里,仿佛浮现一个稚嫩的身影,面对着潺潺的小河,诉说着她积年的幽怨。河水会因为她而起微澜么?或许,灵性的河水会至此聚合回环,形成一个旋涡,将这个小女孩的不快乐,带向遥远的地方。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宛如一颗寂静的心在与小河交流:“现在,那里的河水很脏了,我就不想对着它说了,就来和你说!”宁馨很荣幸,这孩子将她当成一湾没有被污染的河水,宁馨融化在她的世界里了。

整个中午,宁馨都扮演着那条静静的小河,倾听她心底最单纯、最最细腻的诉说:说她的童年往事,说她经历的苦难,还说到她多次自杀的想法。此时,她不再局促,目光空远地注视着远方,仿佛是平静地目送河水的流逝:“看见奶奶和妈妈吵架,我就想去死,不过,我又很胆小,我想上吊,又觉得那很难受;想去割破手腕,又很怕疼;想去跳河,又害怕太冷;想去吃药,可我平时就很害怕吃药,太苦了……”她低声细说,可字字句句都烙印在宁馨的耳鼓里,这段独白,本该只会出现在影视节目中的,可今天却是她心底的呐喊,或许对于她,一个14岁的孩子,经历太多地超越了年龄的承受力吧。

伸手触摸到她的手背,凉得刺骨,宁馨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好让她暖暖手。她很满足得捧着茶杯,好象找到了她需要的一切,对宁馨说:“老师,前几天,我一点不想学习,我害怕极了,担心自己变坏了,所以,那天跑过来要你给我调整座位!”她毕竟还是个孩子,14岁,是躺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年龄,不过,冷峻的现实,剥夺了她这个权利,她不曾与母亲交流的话,都放心地倾倒在宁馨这里了。宁馨询问了她的生理经期,告诉她,那几天不想学习是很正常的,不必太过紧张。她又诉说了对男女同学之间友情的看法,这些是宁馨不曾料想的,这个略带忧伤、倔强的小女孩,原来心底积蓄着如此丰富的情感因素。

时光似乎因她而短暂,上课铃声响了,她向宁馨道别,依旧笑着,一字一顿,慢条斯理地说:“老师,我好喜欢和你说话,和你说话没有代沟!”宁馨忍不住笑了:“因为我是一条小河啊!”她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喜悦。

本想张开臂膀,给她一个母亲般的拥抱,但最终宁馨只是僵持在那里,微笑着看她离去,或许,女孩需要的,只是一条善于倾听的小河。

蒲扇,摇到天明

那是80年代初,他参加高考,父亲特意请假,送他去县城考试。县城很小,只有横竖两条长街,比较正规的旅社也就那么几家。父亲带着他,住进一家中档的旅社,档次高了,住不起的。为了让他休息得好,父亲特地要了一个单间,只有一张大床。比四五个人的混合间,稍微贵点,但安静多了。

其实,那时的家境不算好,父亲一个人的工资,需养活一家五口人,常常捉襟见肘。倘使遇到特殊情况,就难以应对,母亲怎么省都省不够这个月的开支,父亲不得不从同事那里一次又一次地周转。

考试前,他就闷着声跟父亲提出:“别送了,我跟学校一起去,节约点,反正今年考不上!”“你别管,把你的书读好就行,不管考上考不上,我们都当能考上去送!”父亲比他还固执。他知道扭不过父亲,也就不作声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个理古人说得没错。考试的时候,他就深切地感觉到了。面对长长的试卷,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恨自己,恨自己没把这块地种好。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农民,把一块好生生的地给荒废了。

快毕业了,瞒着父亲,他逃过学,还借着上晚自习的名,偷着跑去看过电影。这些本该做出来的题目,在他的脑壳里打着盹,如同一层戳不破的膜。这样的自责他不止一次有过,看见父亲焦虑的眼神,和母亲愁苦的容颜,他也曾握着拳头跟自己说:“要改!”但他,始终没有做到。他被骨子里另一个玩野了心的他带坏了,拉不回头。

每场考试结束,父亲从不问他考得如何,怕给他增添了压力。但父亲从诸多细节中,敏感地觉察到他考得很糟。彼此都心知肚明,谁也没有开口挑破。

那一夜,他突然失眠了。父亲很小心地蜷缩在床沿边,留给他大半张床。他开始烦躁,起来冲了一把凉水澡,还是睡不着。父亲也坐了起来,对他说:“我们出去转转吧,顺便买个西瓜!”他点点头。这么多年来,他依赖父亲,却又无时无刻不与父亲较着一把劲。此时,他却温顺得宛如一只失意的羔羊。

街道,在昏黄的灯光下,幽深,鬼魅似的,深不可测。七月的暑气,在黑夜里继续酝酿,似乎要把这夜气熬成一锅粘稠的粥。

路边,隐隐有人说话,近看,不只一个。“快睡吧,明天还要考试。”一个瘦削的老头,摇着手里的蒲扇,催促着就着路灯温习书本的男孩子。一张凉席,旁边点着一盘蚊香,蚊子还是不顾一切地在他们身边焦急地打着转,俟机发动一场大的“谋杀”。父亲问他们:“怎么睡这里啊?”坐在凉席上的父亲“嘿嘿”一笑,爽声应答:“来迟了,旅社都满了!”

一张凉席,一把蒲扇,还有一盘蚊香,准备得很充分,这一切似乎不是出于偶然,而是一场预谋。或许,他们果真如传说中所说,穷得只能睡在大街上了?

那一夜,一个画面始终晃动在他的头脑里:一个席地而卧的考生,一位摇着蒲扇驱赶蚊虫的父亲。黑夜里,摇着蒲扇的父亲,如同一尊雕像,守卫着他的儿子。一把蒲扇,一直摇到天明。

一年后,他,也考进一所名牌大学。

父亲的守望

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回家看望父母。父亲得了消息,总会早早地守侯在村头的老榆树下,驻足张望。

汽车转过山坡,远远地便可以看见村头的老树下,有个瘦削的身影。我的眼睛近视,不过,凭着直觉,我就知道那是父亲在守望。高大的树冠下,微驼的身形愈加瘦削。父亲痴迷地守望着我们归来的方向,老树与老人相伴,犹如一副黑白剪影,成为这座村庄最诱人的书签。

牵着父亲的手,那双满是老茧树枝一样、枯燥有力的大手,少了几分血性阳刚。记忆中,父亲的手是温暖的,背脊也是笔直的。牵着他的手,走到哪里,我都不会恐惧。他结实的后背,是儿时梦境的温床。

小时候,脑子里充满幻想,也可能是谍战片看多了。父亲在我的心目中,是无所不能的。有敏锐的洞察力,甚至还有些魔法,可以对我做过的每一件事情了如指掌,还能分辨出我仓皇的话语中有几成真,几成假。在父亲面前,我就是白纸上的黑字,任何掩饰都是徒劳。仿佛背后总有一双眼睛望着我,这种错觉一直陪伴在我的成长之路上。

母亲被转为商品粮户口,我们家最后一名成员跳出了农门。但这并没有给父母带来多少欢喜。二轮土地承包,收回了家中最后一份土地,就连那块像点样的两分田的菜地,也被觊觎已久的人指名要去了。父亲是位侍弄田地的好手,经他调教的土地,肥得流油,种什么,兴旺什么。

土地成了稀罕物,但父亲永远不愁没地种。他带着一把铁锹,山坡上,河埂边,平整几锹土,就是一块小菜地。几户在外打工的人家,争着把农田无偿留给父亲耕种。

父亲种的田地,从来不会荒芜。人勤地不懒,父亲在土地上精心绣着他的生活,把泥土绣成庄稼,又把庄稼绣成快乐。纵使冬闲,田里没有农活,一天不去田头看看,他的心就痒痒的,仿佛田里长的不是庄稼,是一手带出的千军万马。

偶尔,也会跟随父亲去视察他的“兵”。远远就可以看出他种的庄稼与众不同,不是花果多一筹,就是穗粒大一截。父亲指着隔着一条田垄,长满杂草的麦田,像是惋惜庄稼,又像是在责备耕者:田哪能这么种?

父亲的心里,土地是有情有义的汉子,你流多少汗水,它就馈赠你多少收获。他如同一位骁勇的将军,终日守卫着他的田地。父亲离不开土地,我能读懂他对土地的依恋。

我连大麦和小麦都分不清,也看不出土地厚薄,但我知道,无论多单薄贫瘠的土地,经过父亲的精心耕作,都能够长出不薄的庄稼。把庄稼种好,才对得起土地,这是父亲的原则。庄稼长势旺盛,父亲笑咪咪地瞅着它们,酒醉似的酣畅,似乎田里种的不是庄稼,而是他生养的孩子。

常常去看庄稼,久而久之,我被父亲同化了,觉得自己也是父亲田里的一棵庄稼。我若不能茁壮生长,也对不住麦田的守望者。

爱的寻觅

你可以从成百上千匆匆走过的人群中,找寻到你要找寻的人么?我的父亲可以。

一年一度的高考,又要来开序幕了。每到此时,我总会想到父亲。每次我带考时,考试结束,学生离校的刹那,总喜欢在我带领的学生中,任意选一个特定目标,然后在人的海洋中去寻找。但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我不能在散场那短暂的几分钟内,找到预设的目标。

与我同行的人很奇怪,为什么我有这样的爱好呢?

我向他讲述一段我经历过的高考。

那年七月,雨水格外肆虐。门前的田地都成了汪洋大河,白浪一片。内陆的水排不出去,天上的雨还忘乎所以得下着,并不惜情。灾情十分严重。

为了不给家里添更多的负担,我执意跟随学校组织团队去县城参加高考。去县城的路被洪水阻隔成一段一段的。本来去那里只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那天却在辗转中费了大半天的时间,下午2点多才到达目的地。

沿途我们不断地变换交通工具。汽车可以到底的地段真是太少了,遇到被洪水淹没的地方,就通过小船渡过。有的地方连汽车、三轮车都没有,就得步行。一路行程坎坷,老师鼓励我们:人生无坦程,这就像考大学一样,只有经历过苦难的磨砺,才能达到胜利的彼岸。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坐在小船上,我仿佛看见彼岸之花,果真有一种被“渡”的感觉。

考完试回家,父亲早早等候在车站。一见父亲,忍不住大诉行程中的艰难和委屈,父亲只是笑了笑。

回到家中,母亲告诉我:你父亲去考场看过你!他不放心,还是悄悄去了趟县城。我笑父亲,县城那么大,你连我们住哪里都不知道,如何找到我呢?

但父亲果真去过。因为他听了传闻,说县城里的灾情更严重,随时有破圩的危险。父亲终究放心不下,第二天早早起程了。临行时,他与母亲商量,“要是水太大,就把丫头带回来,明年再考也不迟!”

进了城,虽然汛情的确不容乐观,但绝对没有传闻水淹县城的玄乎,父亲稍稍放了心。但既然来了,不亲眼看到我,就这样回去了,又很割舍不下。

于是,他到我考试的二中考点门口,一直守侯到考试完毕学生散场。为了试卷的安全,学校必须等到监考老师收好试卷无误后,才可以打开大门给学生放行。一道大铁门,里面是黑压压的学生,外面是焦急等待着的家长们。大门一打开,就像河水开了闸,学生、家长两股河流汇集到一处,成了汪洋的海。

父亲在大门前,选了一处高台阶,踮着脚张望。他居然从人山人海中寻到了我。看见我与另一位女同学说笑着走出来,他彻底安心了。为了不影响我考试,他竟没有与我打招呼,甚至连午饭都没有吃,就匆匆赶回家。那天晚上,他到家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父亲的脚上有厚厚的老茧,我总觉得有一层老茧是为我磨的。

我的心中一直有个结,为什么父亲可以在千军万马中寻找到我,而我不能?倒是同事一句话,帮我释了疑。“你父亲用心去寻找你的,而你,只是在做一种游戏,缺少了爱心,你找不到是必然的!”

时隔多年,我仍然怀念父亲那次爱的寻觅。

淡淡绿豆香

母亲是与众不同的。记忆中她的身上总散发着的一种特殊的香味,那种味道是别的母亲身上永远不会有的--炒熟的绿豆香味。

母亲因为乳腺肿瘤,切除了左乳房。年轻的她是个爱美的女人,她对美的追求高过对生命的怜惜。但为了这个家,为了这群没有成年的孩子,母亲毅然选择活下来,舍弃掉女性躯体完美的标志--乳房。

爱美的母亲最初是用一个小布袋缝一些米,替代被割去的乳房,来维持两边的对称。当时的生存状况异常艰巨,母亲从事的也是繁重的体力劳动。为了这一家人的生计,她从没把自己当作病人来看,从不宁惜自己的身体。别人可以做的劳动,她都会去做的。别的女人可以挑100斤的担子,母亲绝对不会挑少于99斤的担子。繁重的劳作,大量的流汗,很容易使米受潮霉变。不过,要是用绿豆作为填充物,效果就好的多了,不会那么快就潮湿霉变。

小时候,小芹经常看见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解下胸前那袋绿豆,长期经受汗水的浸泡,绿豆开始发芽了。母亲却从未发过牢骚,而是笑吟吟地对父亲说:“快来看,我们有绿豆芽吃了!”生活条件拮据,没有那么多的绿豆来替换。为了防止绿豆发芽,母亲就将绿豆炒熟。从此,母亲的身上就有了这淡淡的绿豆香。

小芹喜欢偎依在母亲的怀里,闻她身上淡淡的绿豆香。母亲则疼爱地抚摸着她,好象有许多的不舍。

如今,母亲老了,她已经不再避讳身体的残缺。小芹也闻不到她身上那绿豆的清香了。回想曾经,不觉潸然泪下。母亲一直是行走在生死的边缘线上,但她从没有因为自己身体的疾病而放弃过繁重的劳动;也没有因为她自身的病痛,将怨怒发泄到孩子的身上。孩子们的童年与别的孩子的童年是一样的幸福快乐的。

记忆中的母亲,白天经常浑身大汗淋漓,不仅是因为她身体虚弱,也是因为她从事的劳作的确繁重。夜里,一觉醒来,母亲还在灯下做鞋子。那时候,孩子们脚上穿的都是她亲手缝制的布鞋。小芹不只一次听到母亲与父亲的灯下对话。父亲催促母亲:“快点睡吧,白天做事情已经够累了,你身子也不好,……”母亲总是不急不忙地回答:“不慌,我得给这几个孩子多做点鞋,我这身体,说走就走的,多做点鞋子留着,假使我真的提前走了,这几个孩子也不会光着脚丫子!”

母亲的心里,放着很多人,有父亲,有几个儿女,惟独没有她自己。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好人一生平安。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强烈的“放不下”,支撑着母亲残缺瘦弱的躯体,她竟奇迹般地摆脱了死神的纠缠。

如今,小芹已身为人母,突然很怀念母亲身上那淡淡的绿豆香味。好想再依偎在她的怀里,让她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背,哼一曲催眠的小调。

母亲的梦

2012年5月9日,英国“殿堂级”发型师维达尔·沙宣因白血病,在他加州洛杉矶的寓所安然辞世,终年84岁。

沙宣是享誉全球的顶级发型师,他还把“触角”伸向商业圈,借助开设发廊、美发学校并研发产品带动美发业变革,提高美发行业的社会地位。

1928年1月出生于英国伦敦,父母都是犹太人。3岁时,爸爸移情别恋,抛妻弃子。妈妈养不起一对孩子,迫不得已将他们送进孤儿院居住六年,直至再嫁之后,才接回他们一起生活。沙宣14岁已辍学,母亲苦于儿子缺乏独立创业的能力,为了给儿子寻求最好的出路,日思夜想的母亲,有一晚竟然梦见他在发廊里工作。一个平淡无奇的梦,却改变了沙宣的命运。醒来后,母亲眼前一亮,觉得送沙宣去学美发是再好不过的了。

经过商量,继父最终同意出资送他去学师。母亲与儿子的心灵是相通的,正是母亲这个梦,让他的才华得以发挥。“那是我妈妈的主意”,谈及入行美发业,他总这样跟朋友说起。其实,沙宣的话只说对了一半,母亲的梦是他进入美发行业良好的开端,而他以后所取得的成功,完全得益于他本人独特的视觉和与生俱来的天赋。

沙宣是执著的,1948年,他赴以色列集体农庄干活时,就暗暗确定了人生的方向--全力进军美发界。6年后,他在伦敦韦斯藤德的邦德街开设第一家发廊。沙宣一度暗下决心,如果从业10年无法改变发型潮流,他就转行当建筑师。不过,他的这个想法没有得以实现,因为他的设计风格迅速受到女性青睐,发廊很快门庭若市。

他热衷用精确的剪发技术为顾客呈现自然完美、层次分明、易打理的发型,只需甩甩头发,头发便垂顺。他推崇的美发三步曲“洗剪吹”令无数女性摆脱了每天耗费长时间打理头发的烦恼。就这样,沙宣很快就改变了人们对发型的概念。

对沙宣来说,最爱的不是钱财,而是头发。作为一位顶级发型师,他具有着莎士比亚一样的灵感,他爱头发,头发是激发他的灵感的源泉,但他从来不把目光局限于头发上,只拿头发做文章。作为一名高人一筹的发型师,他还需要更加深入地考虑到顾客的人体骨骼结构特点,结合几何学、建筑学来制定符合顾客自身因素的规则。美发对于沙宣来说,是一门顶在头上的艺术。

沙宣的灵感无处不在,他还喜欢从世界各地的建筑中找寻美发灵感。1963年推出“波波头”发型后,沙宣为美国女星米娅·法罗在1967年电影《罗斯玛丽的婴儿》中设计的发型另他声名鹊起,“沙宣”从此成为美国和欧洲的时尚热词,他当之无愧地成为“现代发型之父”。

人们照相的时候喜欢摆个剪刀手的姿势,但只有沙宣的POSE是最有权威性的,他不愧为拿着剪刀的莎士比亚。

真水无香

午休时,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回家。通常我都是每月回去一次,不知道这次母亲着急询问,是何原由?

再三追问,母亲都说“没事”,我工作忙,她是知道的。沉吟片刻,她又以商量的口吻问:“斌这几天要出差吗?让他顺便回来一趟吧?”我的答案依旧是否定,她似乎有点失落。沉默是明证。我不放心,又问一句:“家里有事吗?”母亲迟疑了一下,“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让你们回来带点蔬菜……”我可以听出她的失望。

或许最近接连出现的食品安全问题,让老太太也不放心了。安慰了她几句,就挂了电话。

傍晚,母亲又打来电话,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明天早晨去你那里!”听说外婆要来,儿子欢欣鼓舞。平时想接她进城小住几天,都被她以农活忙推辞了。是的,季节是不等人的,一年二十四时节,打了春分,就得亦步亦趋地紧跟时令,母亲永远是忙碌的。

听说母亲特意给我们送点蔬菜来,先生笑着说:“来回车费够买几篮子蔬菜了!”我也觉得母亲不会算帐。不过,既然她要来,就让她来吧,平日请都请不来的呢!或许送蔬菜只是个托词,她想来看望我们,尤其是儿子,自幼从她手心里长大的,过段时间不见,就彼此想得不行。

中午下班,厨房里已香味四溢了。母亲总是这样,走到哪里就忙到哪里。厨房里,堆放着各种蔬菜,足够我们吃半个月了。我笑她:“怎么不把菜园子搬来?”她也不生气:“不要紧,吃不了就送些邻居。”

纸盒里整齐地摆放着俊秀匀称的土鸡蛋,都是母亲逐个挑选的,还有两只清洗好的鸭子。鸭子是母亲的宝贝,乖巧伶俐。早晨,天一亮它们就“嘎嘎嘎”地催促母亲让它们下池塘。黄昏,还会回家围着母亲讨食,一点不烦心。春季是鸭子下蛋最佳时节,母亲怎么舍得杀掉它们?

“要春耕了,怕鸭子下别人家的秧田,就赶紧杀掉了。”母亲最怕给人惹麻烦。“那你们就留着自己吃呗,这么大老远的,就是送鸭子来的?”在母亲的眼里,我们还只是没有长大的孩子。

对于我的责备,母亲并不介意,倒是很高兴地说:“今天车上人特别多,我怕他们碰坏了鸡蛋,就把纸盒子抱在怀里。我刚才把鸡蛋鸭蛋都清点了一下,一个都没有破!”

母亲体质弱,有晕车的毛病。又带这么多东西,中途还需转车,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挪过来的?

想起海子的母亲,她从老家安庆带着一只装满50个鸡蛋的布包去北京看海子,经过几天几夜的颠簸,到北京居然一个鸡蛋也没有破。母亲一直抱着那个装着鸡蛋的布包。她相信儿子吃了鸡蛋,苍白的脸上会多一丝红润。我不知道那位老妇的姓名,我只知道她有一个名字--母亲。

母亲只在我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匆忙离去,说是不放心父亲。又说,本来是应该叫你爸来的,这几天他脚上长了个疖子,走路一瘸一拐的,不方便。我塞给她一些钱,她拉破口袋都不愿意要,倔强地说:“你爸交代过了,绝对不能要你的钱!”

母亲回去了,我不再讨论她此行值与不值。真水无香,真爱无价,母爱到底有多重,金钱是不能度量。

石榴红了

又是金秋石榴红的季节。想起外婆家的门前,也有一棵石榴树,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开花结果了。小时候,尤其是九月,很喜欢去外婆家,因为石榴红了,熟透的石榴,会咧开嘴,露出一排排晶亮的石榴米儿,每一个果实就是一个诱惑。

听说这棵石榴树是舅舅从很远的深山里挖来的,刚栽种的时候,它还很瘦小。经过舅舅精心的培植,这棵树逐渐枝繁叶茂了。外婆很喜欢这棵树,倒不是因为那果实,而是因为五月的石榴花开,一树红花,一片火红。外婆把它看成是吉庆的祥云,说这肯定是一个好兆头。

花开过后,果实就蠢蠢欲动了。从一个指甲大的小球儿,逐渐长成拳头大小。果实还没有成熟,就陆陆续续被邻家孩子摘去了很多,外婆也不阻拦,只要来年的花,依旧开得那么鲜亮,外婆的脸上仍然会荡漾起会心的微笑。

石榴花开了几个春秋,随着枝干的粗大,花也越开越多,越开越艳了。

可惜,有一年春天,石榴树无端地死了半边,五月的石榴花也开得稀稀落落,经过一个漫长的雨季,只有很少的花蕾,成长为丰硕的果实,有的虽然已经长到拳头那么大,也会莫名地从枝头坠落,拣起来一看,原来是雨季的霉菌早已经将它侵蚀了。

那年深秋,舅舅便大病不起了。好似花是懂人语的,它感激于舅舅将她从贫瘠的深山里移栽到肥沃的土地上,并且这么多年来,始终如一对它的精心呵护,所以,当它“预知”到舅舅的疾病时,也惨淡零落至此了。我们一家人,更加器重这棵石榴树了,觉得她就是神使的化身。

舅舅去世的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大雪淹没了为他送行人的脚印。他就这样一去不归了。

舅舅去世后,外婆对那株石榴树产生了情感的依赖,在她看来,那株树就是舅舅的化身,是舅舅特意种下这棵树,来陪伴她,安慰她的。自此,她对石榴树的照顾就更尽心了,春来灌溉,夏来消毒,秋来施肥,冬来整枝,催它入眠。一棵树,一片儿女心。

一年又逢一年,她总是精心地呵护着,培植着,让它在春天把花开得最艳,在秋天把果实结得丰硕。石榴树成了一根线,一头牵着地下的舅舅,一头连着记挂他的亲人。

去年清明,给舅舅上坟的时候,竟然发现他的坟头,又长出一棵细小的石榴树,或许他是在以此告慰思念着他的亲人吧。

又逢石榴红时,路旁几株自生的石榴树上,一个个干瘪瘦小的果实,铃铛似的挂在树杈上。大概是因为土地贫瘠,且缺少雨水的灌溉,石榴干涩瘦小,才无人问津的。看着这些石榴,似故人又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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