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恰蒲丽娜
飞机上的四脚乘客
封卡运到莫斯科来，不是乘火车，不是乘轮船，而是乘的飞机。起航地是科泰尔岛。把封卡送到莫斯科来的飞机驾驶员是有名的飞行员伊利亚·帕夫洛维奇·马祖鲁克。这是极地科泰尔岛的居民因为伊利亚·帕夫洛维奇的功勋而赠送给他的礼物。帕夫洛维奇决定把这头白熊亲自送给莫斯科动物园。
小熊封卡是装在一只大箱子里搬上飞机的。大箱子三面是用结实的粗木条钉成，外面再蒙上铁线网。封卡坐在里面起先很安静。但是，飞机还没有离地，封卡就拿牙齿和爪子撕扯铁线网，边扯边叫，嗷呜，嗷呜，声音震天响，连飞机马达的响声都被压得听不见了。
安抚的工作做了不少，它还是吼叫不止。饲养员把海豹肉、鱼肉和其他熊爱吃的肉一块一块扔进箱子里去，还是没用。小熊的喉咙已经嘶哑了，可还在吼，在号，嗷呜，嗷呜。于是我们决定敞开笼子，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
封卡从笼子里走出来，它似乎觉得四周都隐伏着险情，所以总是怯生生地害怕什么。它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把机舱绕了一圈，到处闻到处嗅，什么都看看，什么都瞅瞅，然后爬上一张巨大的皮安乐椅，从这个座位上可以透过窗口看外面。皮安乐椅它最喜欢。封卡在里面躺了下来，吃也在座位上，整个航程几乎都在皮安乐椅上躺着。飞机在中途站停下的时候，我们放它出来走走。飞机降落在地面的时候，它好像知道停下来了，就忙不迭地从安乐椅上跳起来，走到门口去。机舱门一打开，它就忙不迭蹦出去，一个跟斗从梯子上翻了下去，一落地就玩起来。封卡没有被拴上链子，自己在机场的草地上摇摇晃晃地走动，一个接一个做着前滚翻和侧滚翻，一会儿又抓着自己的一只后腿抱在怀里，接着又自己跟自己打斗。
它自得其乐，玩得这样起劲，连人们在四周围着它看，它也不知道。好在，尽管它玩得陶醉，但只要有人喊一声“上飞机啰！”或是螺旋桨转动起来，它就立刻停止游玩，用熊的方式蹦跳着跑向了飞机。
它笨笨拙拙上梯子的样子很滑稽，可还是它头一个进了机舱，它是怕落在大家后面哩。
极地小熊封卡就这样被送到了莫斯科。
伊利亚·帕夫洛维奇开始想把封卡关在莫斯科自己的家里。啊呀，真亏他想得出！试想一头极地白熊，披着一身厚厚的绒毛，裹着一身暖和的皮袄，在热烘烘的暖气房里。极地熊需得扎在冰冰的冷水里洗澡，而且不满足这个条件它就不自在，不能过活。而这只白熊还不是从远北捕来的，是从常年冰冻的辽阔地带逮得的，在莫斯科的市中心，在供暖设备完备的房间里，它可遭罪了！
封卡热得实在受不了。唯一救它的办法是把它塞进浴缸里，把冰冷的自来水龙头开满，哗哗哗地冲，让它四脚在里面扑腾，拍打，潜水。
偌大的极地熊，在浴缸里游水，水花高高溅起，弄得整片地板都是水。整个浴室都水汪汪的，像灌入了爆发的洪水。
封卡游够了冷水，从浴缸里爬出来，浑身湿淋淋的，像走在冰板似的在地板上摇摆着身子，晃过来，晃过去。这还不算，它还要爬上沙发，跳上床，淋得沙发和床满是水滴。拿它有什么办法！伊利亚·帕夫洛维奇忍呀，忍呀，忍到无力再忍，无能再忍的时候，他拨通了动物园的电话，向他们求助，希望他们来把极地熊从他家带走：“求求你们来运走！求求你们来救救我！我对付不了从极地运来的白熊了！”
动物园派我来接封卡。
我赶到市中心帕夫洛维奇家，封卡正睡觉。它躺在一个大房间的地板上，四条腿向四方叉开，活像是一方白花花的地毯。
封卡睡得很沉，我扯动它的脚，它都没有醒过来。
它被抬到了楼下。在外面站着的一位老奶奶说：
“天哪！太不可想象了，竟从楼上抬下来一头熊！”
封卡踢腾着，挣扎着……不过，它到底还是被抬到了一辆靠在林荫道边的汽车旁。它以为这又是要上飞机哩。四个人抬着四条熊腿，扳着，揪着，要把它塞进车的时候，车里本来坐着许多乘客，他们一见要抬上来的是一头大熊，就吓得拔腿而起，纷纷从另一道门跳了出去，边逃边咦里哇啦地叫。封卡听见乘客们的惊叫声，就更害怕了。那尖叫声简直跟宰它似的！它蹬踏着四腿，那样子可吓人了！车门终于抵挡不住熊腿的蹬踏，洞开了。我还来不及嘘一口气，熊已经被抬到了汽车座位上。它坐着，平静下来。封卡倒是平静下来了，而车主却依旧嚷嚷着，骂骂咧咧的，要求我们赶快把熊弄下车去。说得轻巧！弄下去，要是它不想下去呢。我把熊拽下车，而它死活撑着，死活叫着，死活抓着，死活不肯下车。
街上的警察听得这喧嚣声，就过来维持秩序。不料他听了大家向他说明后，这样说：
“公民们，这样吵吵有什么用！与其吵吵白费劲，不如大家上去，同心协力把熊送到动物园去！”
警察的话真管用。车主沉静下来，还好声好气地让我赶快上车。大家一致认为该把熊先送进动物园去。万不料事情还没那么顺利，车主同意，乘客同意，司机却不同意，他怎么也不同意送熊，不同意拉这么头大畜生。
好在，后来司机好赖还是同意了。
封卡一路上稳稳坐着，目不转睛地透过车窗看街景。路旁的行人都驻足看热闹，想弄明白我们把白熊往哪儿运。
我们顺利地把封卡运到了动物园。不出所料，封卡不愿意下车，不肯从汽车里出来。正为难呢，动物园的技术员赶过来帮忙了。他抓住了一个好时机，一把揪住了封卡的后脖颈，一使劲，把它塞进了笼子。
是不是病了
在新地方，封卡一点没有因为陌生而惶惑不安。它绕着笼子走了一圈又一圈，把笼子闻闻，然后钻进小屋，一下就不见了。封卡睡着的时候，年轻的饲养员卡佳阿姨就为它准备醒来后的食品了。一切都悄悄地进行，不让游人看到；现在我们只让它能吃得可口一些，把它的体格养得健壮些。
我们最后为它选定的食物是牛奶煮粥，再给它吃一块海豹油，卡佳阿姨还决定给它吃些自己吃的嫩胡萝卜和苹果。
总而言之，我们为它准备好了营养丰富的食品，就等封卡醒来用餐了。我们要让它看看，它的头一顿午餐有多么体面！我们首先有实习生丽帕给它端上一汤盆粥，当封卡转头来闻她端来的奶粥时，卡佳阿姨又为它摆上了胡萝卜和苹果，还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饼子。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封卡对这些美味食品根本不理会。它站在食槽边，用热望的目光看着我。我开了门，看见我手里的海豹油，它的大熊爪子就像张开的水母似的，刷一下伸过来。丽帕、卡佳和我都以为它要吃海豹油了。却不料我们猜错了。白熊贪婪地抓起海豹油，一下把它摔了开去。于是我们就把给动物准备的食物通通都搬了出来，彼嘉挑选最好吃的摆到封卡面前。
可这也于事无补。封卡把它们都嗅了一遍，拨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吃。起先，我们以为它肚子正饱着，可是到黄昏时分，它饿得可着喉咙大叫了起来，而又什么也不吃。是不是病了？我们把医生请了来。医生来了。他看了看白熊的整体状况，封卡一个劲儿地像狂风袭来那样吼叫着，弄得医生连靠近都不敢，不过看起来白熊不像是生病。这下谁也拿不出办法了。白熊这表现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大家一致的意见是等到明天再说。
封卡无休无止地号了一夜，到早上它还是什么也不吃。我们只好去找伊利亚·帕夫洛维奇。说不定是封卡想念自己原先的主人吧？
伊利亚·帕夫洛维奇对我们和我们的工作充满敬意。他急切地问起封卡的事，他的殷切之情使我们简直不好意思诉说我们的苦恼，怕他一下承受不了。但我们还是不能不说出封卡终日号叫、不肯进食。伊利亚·帕夫洛维奇认真听完了我们的叙述，他忽然笑了。这时电话响了，伊利亚·帕夫洛维奇有急事要他赶过去，他答应到动物园去看看，就驱车走了。
伊利亚·帕夫洛维奇很遵守自己许下的诺言。近黄昏时，他驱车匆匆赶来了。他手里提着一只不大的手提箱，直接来到封卡的笼子里。箱子里装着什么，我们无从得知。
伊利亚·帕夫洛维奇把手提箱一放，说他这就能把封卡的毛病治好，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大折刀。我们无不感到莫名的惊异，忍不住问他拿刀干什么。我们问他，如果要动手术，那么最好还是去请医生来。
然而，伊利亚·帕夫洛维奇只是让人很费解地笑了笑，随手又从箱子里头取出一听罐头，罐头上印着：“浓缩牛奶”。伊利亚·帕夫洛维奇用刀子撬开了罐头，递给封卡。封卡用前爪贪馋地抓过去，有滋有味地卷着红彤彤的长舌舔起来，直到把罐头舔得干干净净。过不一阵，它就变得容光焕发，似乎每根毛都焕发出油光来。
封卡舔食奶浆时，伊利亚·帕夫洛维奇对我们讲这封卡不吃东西的原因。秘密在于小熊在飞机上只喝浓缩牛奶，它喝多了，不自觉就习惯了，就拒食其他食品了。
从那以后，我们为了让封卡摆脱对浓缩牛奶的依赖，花了不少气力。它就是不吃浓缩牛奶以外的东西，我们不得不在其他的食物中添加些浓缩牛奶，粥里加，汤里加，甚至海豹油里也加。我们就这样一天天慢慢教会封卡吃其他的食物，偏食的毛病没有了，它也就恢复成了一头普通的白熊，吃的也是普通白熊吃的食物。
封卡和伙伴
我们很快就把封卡放到空旷些的场地去。开始只有它一只幼兽，但是封卡不会自娱自乐，它从这个角落游荡到那个角落，老因为没有玩伴而打哼哼，慨叹它的寂寞。于是我们就让它同其他幼年野生动物认识。我们在场地里放入小狐狸、狼崽、小浣熊。它们玩熟了之后，再把封卡放进去和它们一起玩。
封卡从笼子里走出来，那副样子仿佛它谁也没看见，管自哼哼着，管自低着个脑袋，眯眯小的眼睛里潜藏着阴鸷、凶险和不信任，分明是什么它都不在乎。场里玩着的幼年动物们也一下看见了它，但依旧各玩各的：小狼揪自己的尾巴玩，随后看看四周，走到一边去；小浣熊则竖起毛来，因为它们都胖得像个圆球；几只猪獾很快走了开去，躲得看不见身影了。吓得最厉害的数棕熊，它们像接到命令似的，用两只后腿站起来，瞪大它们的小眼睛，久久地看着这头陌生的小熊。封卡向它们走去，它们都吓得吼叫起来，转身逃开时，你撞着我，我踩着你，不一会儿都哧哧溜溜地蹿上了树梢。
场地上的动物见封卡走来，最无所畏惧的是小狐狸和澳洲小野狼。它们从封卡的脑袋边擦过，而当封卡要去抓它们的时候，它们又机灵地绕开了，叫封卡接连扑空。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管场地上有多少幼兽在玩，封卡还是孤单单的独自一个。
于是我们放进去小老虎。大家叫它孤儿，因为它从小就没有受过母亲的照料，所以大家就对它这样叫。
大家都害怕孤儿的强猛和利爪，谁都躲避它，让它三分。
但是封卡也会认这强猛和利爪吗？不等我们把孤儿放进场地，封卡就立刻向孤儿冲来。孤儿对这个同样强猛的家伙呜呜呜低声怒吼着，边吼叫边抬起爪子，发出警告。但是小熊不懂得小虎的语言。封卡照样冲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它就吧的一下，遭孤儿扇了一巴掌，扇得它一时立足不稳，差点儿倒了下去。
小虎这一下马威顿时激怒了封卡。怒火万丈的封卡低下头，下巴触地，吼叫着向欺辱它的孤儿扑过去。
我们听声音不对头，赶快跑过去，这时它们已打成一团，已分不清哪是小虎、哪是小熊。它们彼此搅缠在一起，呜噜呜噜，呼噜呼噜，两个沿着地面滚过来翻过去，白毛和红毛成撮成撮、成绺成绺地飞起来，扬向四方。我们要过去拆开它们太难了。我们只好把它们各关各的笼子，过几天再试试放出来。
我们得随时注意对它们的监管，然而我们的忧虑和防范完全徒劳。它们互相权衡对方的实力，看来是谁也拿不下谁，就开始互尊互敬地相处起来，我认你的强大，你认我的强大，大家互不冲犯。它们相遇时，封卡对孤儿退避三舍，孤儿也不拿它的利爪对小熊轻举妄动。
别的小兽对封卡也开始敬畏几分，只有个别的性格狂躁的小熊会偶尔对它发动偷袭。小狼和小浣熊则从不去冒犯它，封卡也没有兴趣同它们打斗。它爱去追逐小狐狸和澳洲野犬，爱去扑击小熊们，因为它比它们显然要强有力得多，所以往往能一举将它们拿下。封卡喜欢同势均力敌的对手较量，这样的对手就孤儿一个。孤儿显然也以为只有封卡可以跟自己比个高下。
小兽之间的认识需要时间，得有个过程。在嬉戏打闹中，它们就都逐渐彼此相识了，过了两周，它们就都成了朋友了。
它们一天到晚在一起玩耍。观察它们的嬉戏非常有意思。孤儿喜欢躲在暗处，然后突然蹿出来对别的动物进行攻击。有一次，封卡正走着，孤儿猛一下从隐蔽处冲出来，揪住封卡的脖子，啪啪，扇了两个耳光之后，自己跑了。而封卡则相反，喜欢面对面打斗，比输赢。它用它强有力的爪子把孤儿抓将过来，让孤儿两肩着地。仰天的孤儿很难挣脱大个子熊的拥抱，不过暗红条纹的猛兽还是不屈服：孤儿伸出它的利爪，抓扒封卡的胸脯，力求从熊的拥抱中挣脱。到幼兽场地来观看两头猛兽争斗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园有这样的专门爱好者，哪里有猛兽争斗就奔往那里去看稀罕。
通常，它们的争斗都难分胜负，不了了之。有一次，小虎和小熊两个扭打起来，孤儿被小熊推进了水里，从那以后，孤儿就厌倦了与粗笨小熊的直来直去地打斗了。封卡坐着，在那里乘凉，孤儿在它周围一圈一圈地转。转到后来，再也克制不住，就纵身一跳，扑向封卡！两个都没有站稳，一起滚进了水池里。到水里，小虎的灵动的优势就发挥不了。小熊一下把孤儿按倒在自己身下，小虎在水里只顾挣扎，差点儿淹死在水里。浑身湿透了的孤儿吓得魂不附体，好不容易从熊的怀抱里脱身，就萎蔫蔫地赶快溜进了自己的笼子。从这以后，孤儿见封卡坐在场地游泳池旁，它就不再去自寻倒霉，避开封卡，往其他地方走去。
可是，这样要命的事件也没有妨碍它们之间的友谊，它们依旧在一起打打闹闹，一同嬉戏，一同玩耍。
封卡变得危险了
夏去秋来，人们简直认不出封卡就是以前的那头小熊了。它跟场地上活动的别的动物倒依旧是相处得很好，不欺负弱小，同孤儿也仍是朋友，可跟人的关系却越变越差，越变越恶劣了。过去挺听话的，而如今连卡佳阿姨的吩咐它也当成耳边风了。
可怜的卡佳阿姨啊！要是封卡不想进笼子，她就不得不耍点小手腕，让封卡自己乖乖走进笼子里去。
对一般的幼兽来说，往笼子里扔一听牛奶罐头就能解决问题。就是没有罐头，搁上点其他的美食，它们一下就会被诱入笼中。但是封卡不同，一般的食物忽悠不了它。它的胃一天到晚都被食物装得满满的，时时刻刻都像皮鼓一样。它很容易得到额外的食物，常常是为一点小小的缘故，譬如说为了让它走到树篱旁边，譬如说为了让它进食，都得拿好吃的东西引诱它。封卡见到好吃的，立刻就吃掉。总之，对付封卡，为了一点小缘故就不惜以美食相诱，这样一来，它每天都吃得饱饱的，而为了让它进笼子，就往往得让它吃没有见到过的美味食品。
卡佳阿姨发现了它的这个弱点，就想利用这个弱点来摆布它。她往笼子里放一块头巾，放一件短上衣，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反正是封卡感觉新奇的东西，能引起它兴趣的东西，它过去碰一碰，拿起来看一看。有时按它的兴致，也许会看得很长久，很仔细，一切都要由着封卡高兴。有时它会进笼子很快，这时，卡佳阿姨就手脚敏捷地从它的鼻子底下把头巾、上衣之类的东西飞快拿出来，转身逃出笼子，嘣一下把门关上。但并不是每次都能顺心如意。有时卡佳阿姨会来不及取出忽悠它的东西，这时封卡就按自己的方式修理她了。
可是聪明的封卡很快就看穿了卡佳阿姨的把戏。对付正在长大的封卡，卡佳阿姨是一天比一天犯愁了。在一次咬伤了值班人员的事件发生以后，园里决定把封卡转移到兽岛去。我们都舍不得它离开我们，但是没有办法——在幼兽场地，它对人的威胁太大了。
兽岛的兽圈要宽大得多，池塘面积也要开阔得多。在那里，幼兽们可以自由跑动，自由玩耍，自由戏水。就让封卡安置到那里去。
封卡对这个陌生地非常害怕。它在圈里奔跑，在圈里吼叫，但不能走出圈外去。于是封卡趴在一个角落里，连吃食也不想出来。幼兽场地上有许多它的玩伴，在它们中间它不寂寞。在岛上，它非常孤单。它在圈里徘徊，因为没有玩伴，它也就停止了戏耍。很快运来了一头新的小熊，放进了封卡所在的岛里，它比封卡要小得多，但封卡倒是不碰它。它亲柔地嗅着小熊，它们一起下水游戏，傍晚，它就紧紧搂起小熊睡觉了。
封卡沉静下来，不再感到寂寞了。它和新来的小白熊一同生活得十分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