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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女为悦己者容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適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此诗是以女子的口吻写的,或者就是女子自己写的。她既为自己的丈夫感到骄傲,因为他是“邦之桀”,能“为王前驱”,又因丈夫的远出,家庭生活的破碎而痛苦不已。诗人所抒发的感情,既是真实的,又是克制的。

此诗写得最好的,是写女子因为想念出外打仗的丈夫,因而连梳妆打扮的心思也没有了。可以把此诗与《豳风·东山》结合起来读(参见下文《士兵归来》之一)。《豳风·东山》里那个还乡的士兵,一路上惦记着新婚后不久即分别,已经三年未曾谋面的妻子,担心妻子刚嫁给自己时那么漂亮,不知三年以后的现在又如何了:“自我不见,于今三年。”“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如果用此诗来回答他,那么自然就应该是“首如飞蓬”吧?此诗真是“女为悦己者容”的最佳写照了。

在《诗经》的另一些诗里,同样写了留守在家的妻子,怀念行役在外的丈夫,如《召南·殷其雷》写妻子呼唤丈夫:“振振君子,归哉归哉!”《秦风·晨风》写妻子埋怨丈夫:“如何如何,忘我实多!”她们都与此诗里的妻子心情相似。可以想象,她们的头发也一定都乱如“飞蓬”,她们的化妆品也一定都“赋闲”了。

所以打仗很不好,至少对化妆品厂商来说,会影响他们产品销路的。广告商们理应呼吁世界和平,从这个角度去构思、拍摄广告。比如巴以停战媾和,双方士兵复员回家,妇女们纷纷拿出久违的化妆品……可惜广告商们都想不到这一层,老是在那里洗澡啦洗头啦,“我洗我洗我洗洗洗”,洗来洗去,把创意都洗没了!

原文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適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卫风·伯兮》)

注释

伯:长子,这里指丈夫。朅(qiè):英武貌。桀:通杰(傑)。殳(shū):长丈二的杖类兵器。膏沐:面膏、发油之类化妆品。適(dí):取悦。容:容饰。杲(gǎo)杲:明亮貌。愿:思念貌。言:语气词。甘:苦,以相反为义,一说心甘情愿。首疾:疾首,头疼。谖(xuān)草:即萱草,俗名忘忧草。背:北堂,即后庭。痗(mèi):病。

今译

大哥身材很威猛,国中豪杰人中龙。大哥兵器使得好,为王前驱打冲锋。

自从大哥去征东,妹妹头发乱哄哄。不是没有化妆品,为谁打扮为谁容?

天气预报说下雨,可是日出红彤彤。想念大哥真难受,心口疼了脑袋疼。

哪里可得忘忧草,我去种在北堂中。想念大哥真难受,使我心口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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