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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东周向左 西方向右

本来就是傀儡的东周的政权每况愈下,尤其是和郑国一战天子差点被俘虏,周政府更是威信扫地。

后来那个象征天下权利的九鼎被周王偷偷融了变成铜钱还账用了。东周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政权战国时又来了一次分裂,又分成了东西两周。被当时的霸主秦国先后拿下,天下竟没任何反应,这说明确实没人把周当成一回事了。

在东周新的生产技术解放了生产力,促使了奴隶制的没落。土地的从新分配才产生了全新的商业阶级和地主阶级,这种社会的变革促使了社会的进步,平民开始获得了更多学习的机会。

西周时记录文字的载体还是甲骨,到春秋时时代就进步了,记录文字有了竹简,有了竹简记录文字的速度和信息量有了质的飞跃。西周之前的历史估计也是这个时候赶工的。在考古发掘上的竹简只有战国的,不过按春秋时的百家争鸣来看,先秦诸子的思想要是没有竹简也不大可能传下来。所以推理来说竹简应该是春秋诞生的,贵族们垄断的图书和知识从此被打破了。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不再是出身,而是自身的能力。

西周的贵族是天子、诸侯、大夫、士,士在西周时是最低一级的贵族,而管仲的改革把士降为最高一级的平民,这种改革在中国历史上有跨时代的意义。士本身是精英阶层,失去了特权的士族阶层成为了社会最有活力的阶层,这就造成了士族的崛起。

前秦百家争鸣最有影响力的儒家、道家、墨家、法家就代表着文士、隐士、武士、谋士。但受中国文明程度的影响,这几个学派的问题都很大。

对于探索世界孔子压根就没想过,“敬鬼神而远之”,对未知的世界想都不去想,完全就放弃了,不但如此,孔子还号召大家都跟他一样都不去想。儒家思想复古认为最好的时代是过去,所以社会不但不应该进步,还应该回到过去,从结果上看孔子确实做到了,中国再也没进步过。

墨家追求平等自由,反对儒家所倡导的社会等级观念,对于自然科学也有一定研究。但墨子施行的方法很有问题,墨子要求人要如苦行僧般锻炼意志,这类似尼采的超人理论,但问题是尼采说的是将来,墨子在当时就开始实践了,完全脱离了现实,根本不可能成功。

道家是楚人的文化,这应该和商人的文化有关,商朝灭亡后,楚人在南方继承了商人的思想,在此影响下诞生了后来的道家思想。道是对天地万物起源的理解,但是道家没有对自己的思想做出合理的解释,只是说“非常道”,因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说不出去原因也就发展不成系统。不但不向前发展,而且还向负面发展,给中国广阔的封建迷信提供了源头。

法家得“法”本质上是“律”,因为人民没有权利而只有义务,法家只维护统治者的利益。法家所谓的的改革就是集权,集权之后受大环境影响马上变成专制。法家的这些人只不过就是些机会主义者,他们只想着自己谋私利,典型的如比李斯害韩非。他们讲的人人平等根本就是人人低等。这些机会主义者严重败坏了社会风气,是中国社会道德崩溃的起点。

信仰是探索世界的一种精神。百家争鸣并不是信仰,它只是一种思想,因为并没有去探索世界,所以根本就不是哲学。黑格尔明确说过中国没有哲学。哲学是探索世界的具体方法,它有着完善的系统。

思想家带来的是知识,而哲学家带来的是智慧。鲁迅先生说过,知识不是力量,智慧才是。因为智慧代表想象力和创造力,有了智慧才能推动社会进步。所以知识可以传递,而智慧只能启迪。

思想和语言是人与人沟通的途径,而思想和语言的局限性使其受到自身的限制,加上信息传递过程中会出现误差,为了解决这些沟通的障碍,就只能形成一个公认的系统,这个系统就是古希腊人发明的哲学。哲学是解释是什么、为什么、做什么的完善的系统。因为形成了认知上一直的系统,所以哲学是发展的。

儒家思想复古,越发展路越窄,一条道跑到黑,中庸之道本身就是不求进步,当然也就不可持续发展,所以儒家的东西加上后来的理学和心学始终就是那么薄薄的几本,而西方的哲学书籍却能用浩如烟海来形容。

哲学是人类探索世界的方法。哲学的出现给人类世界的发展指明了方向,所以哲学的进步推动了社会的进步。哲学既探讨世界从哪来?我是谁?这些人类世界的终极问题,还给出探索世界具体的方法。古希腊的哲学家给出了两种答案,一个是理性,一个是感官。

理性是不已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宇宙本身的规则,通过逻辑推理来统一主观意识和客观现实。感官是经验的来源,来自对真实世界的体验。古希腊的两大哲学家,柏拉图代表理性,亚里士多德代表感官。这两种争论一直到后来的康德才结束,康德认为感官有用,理性的一部分也有用,这就是辩证法,它们统一在一起就是完整的事物。正是因为哲学是个系统可发展,所以哲学家还思考现实问题,就是道德和制度,民族素质的上升为雅典带来了民主制度。

哲学和科学都是非功利的,凡是只讲利益的中国不可能诞生哲学和科学,因为文明程度决定了中国没有这个社会环境。哲学复杂的特殊性决定了学习哲学又需要另一套完整的教育系统,这两套系统都是中国所没有的。

作为“世界的中心”,这里既没有产生真理与信仰,也没有产生自由和平等,反倒是产生了世界上唯一的专制社会。所以几千年只能是始终在原地打转,百家争鸣之后的中国更是一个思想家也没出过。而古希腊人却为人类世界点燃了希望的火种,2500年以后我还要向这些伟大的古希腊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受中国文明程度的限制,中国的改革只不过是集权,集权随之而来是灾难的专制。西周集权所以诸侯反天子,春秋时集权所以大夫反诸侯,到了战国就是集权比赛的冲击。统治者们的欲望是所以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这就是帝国制。

而为统治者拖波助澜的就是这些士族。帝国是强心剂只能是一时管用,世界历史上任何一个帝国都不会长久,踏进了帝国就等于把全民族带进了万丈深渊。秦国不久之后统一了天下,建立了中央集权的国家,伴随中央集权制的就是专制、****还有腐败,秦也就亡了。

实践证明文明程度低、民族素质差的国家搞不了集权,集权后矛盾不但没有解决反而加剧了,为了解决矛盾只能更集权,中国也就从此走上了一条集权专制的不归路。百家争鸣思想解放的局面从此结束,中国人停止了思维能力再也没从死胡同走出来过。牢牢把自己限制在“世界的中央”。

实际上中国帝国历史上战争的年代要比和平年代时间更长也更残酷,但是就这么不利的生存环境也没去赶走“世界中央”的人民让他们有走出去的勇气,可见中国的传统观念有多么强大。

勒庞这样说过:如果一个民族使自己的习俗变得过于牢固,它便不会再发生变化,于是就像中国一样,变得没有改进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暴力革命也没多少用处,因为由此造成的结果,或者是打碎的锁链被重新拼接在一起,让整个过去原封不动地再现,或者是对被打碎的事物撒手不管,衰败很快被无政府状态所取代。

东周各国的改革千篇一律就是不折手段的使用各种阴谋诡计来集权,不但不想办法广开民智,还竭尽全力奴化人民的思想,而集权本身会造成的专制和腐败,他们却没有给出解决的方法。受中国文明程度的限制也不可能有。所以集权就是专制,不是进步而是倒退。

前秦时期最大的矛盾就是君主和贵族的矛盾,要想解决应该坐下来谈谈如何进行权利的分配,而集权只能让矛盾更加激烈,而且从此集权这头一开再也收不住。阴谋诡计更是败坏社会道德,有百害而无一利。让中国社会向着专制社会狂奔而去。

易中天先生说过,法家所谓的“法律”本质上是律,而不是法,因为人民只有义务没有权利。在这种环境下中国人是没有尊严和人格的,所以也就没有自我意识。自我意识非常重要,有了自我意识才会有自由意识。自由意识是一种选择,世界在稳定的规则当中,我们在其中做出选择,并且对选择和选择的结果承担责任,这个才叫自由意识,这个才叫自由,而不是中国人认为的随心所欲、无法无天。没有自由意识就没全民公约,没有全民公约就不会有人人平等的法律,没有人人平等的法律就造成了民主制度离中国越来越远。

专制和封闭让中国人再也没有探索世界的欲望,而东周同期的西方却是另一番景象,人类世界的希望之光照耀在蔚蓝的地中海。与东周差不多同一时期古希腊的雅典,已经创立了民主制度,春秋时墨子也提出了民主的构想,但那也只是构想,而雅典是真正实现了民主与自由。

第一步,经过梭伦改革,为雅典民主政治奠定了基础;第二步,经过克里斯提尼的民主改革,首创五百人会议;最后,经过伯里克利的深入改革,把雅典民主政治推向最辉煌的时期,成为黄金时代。雅典民主政治就是这样逐步深入进行完善的。

民主是一种授权,政府通过选举获得多数人的承认,共和是参选权也就是被选举权,开放一切公共的社会资源包括领导人的位置任何人都可以参选。而民主和共和也不完全可靠,也可能成为多数人的****,后来雅典议会处死苏格拉底就是证明,所以文艺复兴后的欧洲由英国又提出了宪政,通过宪法来限制政府的权利。

古希腊是不同文明的交集地,所以获得了大量的知识和经验的来源,为后来的第一个地中海霸主打下了基础。古希腊在文学、哲学、科学上同样灿烂辉煌,话剧在当时像今天电影一样流行,诞生了伟大的哲学家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斯多德等,还诞生了毕达哥拉斯、德谟克里特、阿基米德等伟大的数学家和科学家。他们的思想影响了整个后来的人类文明。当时人类历史上最早的学院,最大的图书馆、博物馆都在这里,这些东西出现在中国都是2000多年以后了。

古希腊是印欧人的后代本身就是最有探索世界的精神,古希腊的崛起就是民族素质的崛起,为后来欧洲文明崛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古希腊和古罗马,人民是公民,有政治权利的。而在中国的人民只是臣民,只有义务而没有权利。中国的臣民还不如古希腊的奴隶,古希腊的奴隶可以从事任何职业,他和公民的区别就是没有政治权利。中国的公民只局限在权贵阶层,只有他们才有政治权利。这就是文明程度上的巨大差距。

为什么雅典会诞生民主制度,传统观点认为是环境造成的,因为雅典土地贫瘠只能种一些橄榄树,然后做成橄榄油,发展的方向只能是商业和航海,而不是农耕或者游牧。而商业的契约精神讲究人人平等,因此形成了全民公约诞生了公平的法律,法律就是民主制度的基础。也就是说民主制度是商业社会特有的。

但我认为雅典走向商业社会,并不是因为土地贫瘠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贫瘠的土地应该是草都不爱长的,更不要说种树了。贫瘠不贫瘠应该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日本也是土地贫瘠,日本早在汉朝时就跑来中国学习,他也是的航海国家,但是他并没有进入商业社会。他们的区别就是日本是被迫的,而古希腊是主动的。环境的原因只是外部原因,还有内在原因,就是人探索世界的精神。

雅典的商业和航海行为是源于印欧人本能的探索世界的本能。这就像是后来的同样是印欧人后代的欧洲人一定要寻找另一条通往东方的路线是一样的,结果欧洲人也成功进入了商业社会,走向了民主和共和。而中国人在文明的源头就没有探索世界的欲望,中国也就不可能形成商业社会。造成这种巨大的差距的原因就是因为中国人没有信仰。

信仰是探索世界的一种精神,它从根本上决定了一个民族的繁荣程度。信仰和专制是两个死敌,它们的胜负决定了文明发展的方向。东周上下500年是精英阶层与专制制度的一场血战,最终中国文明输给了自己的文明程度。文明不进而退,因为不能产生信仰就只能走向专制。东周的实践证明,在中国内部不能靠自己产生信仰,能寄予希望的只有依靠外界的力量,只不过这一等就让中国人等了太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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