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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西周专制

中国历史有确切纪年是公元前841年,这年发生了一件中国历史上的大事。周厉王强行推行了一场激进的加强周王室中央专制集权的运动,因为严重触及了诸侯、贵族的利益,后者又把损失转嫁到国人身上,结果引发国人暴动,周厉王外逃。周公和召公共同执政,所以称“共和”。这一年被称为共和元年。

这个“共和”,与现代意义上的共和有本质的区别。西方的是一种政治制度,而西周历史上的共和并不是一项制度。当周厉王一死,太子静即位,共和立即结束。周厉王的作为被后世定性为被指“****”。专制制度失败了,反而造成了进一步的天下大乱。周厉王的儿子周宣王也差点被诸侯贵族杀掉,后来好不容易才当上天子。

到了周幽王时期周室王畿所处之关中一带发生大地震,加以连年旱灾,使民众饥寒交迫,所以留给周幽王的局面已经是内忧外困大厦将倾。这就是幽王又捡起了厉王的办法——集权专制。天子和诸侯的矛盾再次爆发,这就有了“烽火戏诸侯”的故事。

历史记载中周幽王因为烽火戏诸侯导致亡国,但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记载最早见于《吕氏春秋卷二十二?慎行论?疑似》,而在此之前的历史文献中并没有此类记载,《吕氏春秋》这本书实际上是今天的故事大王一类的故事书。

烽火是战国时对付匈奴人的办法,当时各国都修建的长城,长城上面建烽火台,西周时预警的方法是用鼓声,《吕氏春秋》采用的方式就不是“举烽火”,而是“击鼓”,“举烽火”是后来司马迁创作的新内容。自古以来的烽火台都是一座接一座,才能够把消息传递出千里之外的,哪里有一座烽火台就想让千里之外的诸侯看得见的?西周王畿千里,千里之内,是没有诸侯的。骊山最高烽也只一千二百多米,在上面修孤零零一座烽火台,即使有望远镜也看不见。周朝的诸侯大都在华山之东,华山比骊山高一倍,在骊山上修一座烽火台,根本别指望山东的诸侯看得见。如果要通知西方的诸侯,一来西方没有几个诸侯,二来也甭指望西方的诸侯看得到,因为西方的秦岭更高。

山东的诸侯要跑多镐京,最少也得有十几二十天!远的一两个月也未必能够赶到。再说周天子的领地是随随便便就能带兵进入的吗?周王室怎么可能搞出这种荒唐的规矩来?褒姒同样是历史记载下的牺牲品,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女人总是被当作祸水的,历史是宣传家的工具,把其灭亡的原因都归罪到一个女人的身上,这样就保住了儒家系统所推崇的周人的面子。所以的烽火戏诸侯这件事情其实是子虚乌有的。

西周政治环境在中后期越来越复杂,西周制度的基础是分封制,它是以宗法制为指导原则的分封同姓和异姓诸王以共同拱卫中央的制度。在这一制度下,周朝的各位君主需要调整好两个方面的关系:一是周王室和各个诸侯国的关系;二是周王室和王畿地区内贵族家族之间的关系。在王室和诸侯的关系中,血缘是维系其亲疏的纽带。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过了几代以后,彼此之间的血缘纽带就变得越来越松动了。

西周中后期社会环境已经和西周建国时大不一样,西周赖以生存的井田制逐渐受到诸侯挑战。古时,道路和渠道纵横交错,把土地分隔成方块,形状像“井”字,因此称做“井田”,对此商时有文字记载。西周时井田属周王所有,分配给庶民使用。诸侯不得买卖和转让井田,还要交一定的贡赋。诸侯强迫庶民集体耕种井田,周边为私田,中间为公田。而其实质是一种土地私有制度。即所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是在西周中期开始,农具、牛耕的普及使得每个农夫的生产能力大大提高,而诸侯开始大量开垦不纳税的私田,天子和诸侯的矛盾由此产生了。

西周王室内部,除了幽王外还存在着另一股强大的势力,即“共和时期”反对专制制度的诸侯势力。这些前朝元老团结在太子,即申侯之女所生的宜臼身边。幽王背后也有支持他的褒姒和虢石父等自己的势力。于是两派之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斗争,太子一派在斗争中失利,太子宜臼逃到了他的外祖父申侯家里。

申国拉来了缯国和犬戎。申国和缯、犬戎的联军把周师杀得大败,连镐京也一并攻克。幽王、褒姒、太子伯服一起逃出京师,被申、缯、戎联军在骊山下追上,幽王和太子伯服被杀,褒姒被掳,西周随之灭亡。

天子集诸侯的权,诸侯们不能坐以待毙只能迎头反击。所以周幽王在骊山下根本不可能有诸侯来救。所以西周灭亡的原因在于专制集权。从西周起首开集权专制亡国的先例。

对于西周与东周交替这段历史司马迁在《史记》中记载的很模糊,原因就是周平王弑父杀君,他的政权是非法得来的,而周是儒家系统推崇的典范,道德又是儒家学说最看中的核心,这就让司马迁这位儒家代表很头疼,所以只能避重就轻混淆视听,实际上在他的笔下记载的周平王在西周灭亡第二年就东迁是不可能的。

根据《古本竹书纪年》记载,因王位传承问题,在宜臼——即后来的周平王,自立为王并勾引犬戎攻破国都镐京,杀死幽王后,虢公翰拥立幽王的另一子余臣为王,与申侯等拥立的平王政权分庭抗礼,史称“周二王并立”(公元前771—前750年)。

携王二十一年后被晋文侯所杀,二王并立的局面才宣告结束。平王东迁洛邑实际上是这个时候开始的。携王与虢国共同占据着晋、陕、豫三省之间的交通枢扭地带。周平王杀父之后若想东迁洛邑,无论如何都必须经过死对头携王和虢国的地盘。《史记》说周平王杀父后第二年就紧赶着东徒到东都洛邑的说法完全没有可行性。

在“二王并立”之初,姬姓诸侯以及西方的秦人等都会站在携王余臣一方,共同奉其为正统王嗣,与周平王相对抗。但是到了“二王并立”后期,形势却发生剧变,以晋文侯为首的姬姓诸侯竟然杀灭携王,最先拥立携王的西虢也转而拥立平王。原来拥戴周平王,并助其杀父的羌戎诸部竟然成了周平王口中“侵暴中国”的“戎寇”。

原因就是周平王的政治手段获得了成功,获得了天下诸侯重新的支持。对于周平王来说,他与列强讲和的最大难题是如何解释勾引羌戎联军弑父之事。周平王为自己做的辩解就是将弑父大最嫁祸于舅舅和诸戎,把原先当作酬劳送到羌戎手中的岐丰之地说成是对方的“侵夺”,自己辩解是受挟持、受委屈的无辜孩童。骊山之难时的周平王确实只是十岁小孩。

周平王更是将羌戎联军所占有的宗周之地拱手贿赂了秦晋列强,满足了他们的利益需要,赢得了与对方和解的机会。再看当时的诸侯们,既然平王能勉强洗清罪责,使他们在面子上既能过得去,又能满足他们的政治要求,自然反过来要拥戴平王了。“犬戎杀幽王”之事出自平王口,再由各国史官记录下来,载入史册应是无庸置疑的。

这样,平王政权终于取得诸侯们的拥戴了。而平王背信弃义,出卖盟友犬戎,也使得他们的联盟彻底破裂,犬戎倒戈,侵暴平王所居骊山申国和镐京就很自然了。这一结果,对携王余臣来说就是其政权的覆亡。

传统观点认为,平王东迁洛邑一是因镐京残破。二是镐京邻近西戎和正在崛起的秦,东迁可以就近获得诸侯的支持。其实远没这么简单诸侯们还有另外的打算,就是彻底控制周王室,绝对不能让专制制度还有复兴的可能。

平王东迁即不是为了“避戎”,也不是为了“避秦”,而是受逼于晋、秦、郑等诸侯,也就是说强迫平王东迁的正是历史上以护送平王东迁之功自居的,享有美誉的晋文公、秦襄公、郑武公等。而且他们还故伎重演,把平王东迁说成是为犬戎所逼,并以载入史册,来蒙骗世人。

周平王东迁,背负着弑父杀君的恶名,天下自然不愿归附。东周时代天下诸侯目无天子,并非全因王室实力的衰落造成,更是因为东周政权的非法性所致。周室作为天下共主的威信从此扫地以尽,大国争霸的局面才由此形成。

西周后期诸侯反对厉王、幽王专制的战争取得了重大胜利,说明西周社会还有较强的活力,尤其是和秦汉后越来越麻木的中国文明相比区别显著,这也解释了接下来的东周为什么会有“百家争鸣”出现。

看历史就好像看一座山,当代的人看当代的事,人是站在山的里面,所以会不识庐山真面目。到了下个时代等于人走出这座山站在山脚下看,这才看得到山有多高,但是还是看不到全貌。到了更远的时代,人走了很远再回头看,山就已经在很远地方了,虽然看到了山的全貌,但细节的地方就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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