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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封信的路途(4)

其实,我没有打算在市里居住,我的朋友大部分在十华里外的县城。假如我没有回县城,晚上基本上是在电影院里度过前半夜,脚搁在椅子上,呼呼酣睡。和我一起酣睡的,还有秋。散场了,我跑到他家搭床。搭了几次,秋说,我隔壁还有一个房间,你一起搬过来住吧。我说,也没有什么可搬的,我只有几件衣服和一捆书。我一直觉得县城是我生活的一种补充,但我也说不清,到底补充了什么。它只有一条五华里长的街道,两个“丁”字口,被我的脚步翻阅了几千次。而很多人是在县城上班,居住在市里,我是为数不多的,“反向”生活的人。

和秋一起生活的,还有他年迈的母亲。他母亲是个基督信徒,饭前会祷告,筷子摆得整整齐齐,低头,微微闭上眼睛,左手按住胸口,右手抚桌,嘴唇激烈地磕碰。我叫她伯母。伯母的卧室兼餐厅用,有一个外阳台,站在阳台上,可以看见乌黑发亮的铁轨。泥浆一样的阳光,通过这个甬道,喷射到我们脸上。有时候我午睡晚了,也不去上班,端一把竹椅,坐在阳台上发呆。伯母会靠在门框上,对我说:“你是秋的好朋友,你要多劝劝他,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不讨老婆呢?”她个子矮小,头发斑白,脚小,走路很快,脸上爬着一层层的皱纹。我说,我已经劝过多次了,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伯母穿一件黑褐色的对襟衣,一边喝茶,一边用茶水抹头发。她又说,张灵秋从小丧父,吃了很多苦,你多帮帮他。伯母的生活是很有规律的,吃了早餐,去买菜,回家唱耶稣歌,下午小睡,唱耶稣歌,星期天去和姐妹们聚会祷告。伯母不识字,但能够背大段的经文。她经常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眯起眼睛,看来来往往的火车。我不知道伯母的心里,除了上帝,还有什么。她说,上帝看着我们生活,上帝就站在我们身边,但我们看不见他。阳台的十里之外,就是她的家。饶北河从那儿汇入信江。她已经很少回到这个十里之外的小镇。她很多次向我说起秋父亲死的情景。她说的时候,脸上有着别样的平静和慈祥。

我隔三差五在伯母那儿混饭吃。她喜欢烧鸡排和排骨煮冬瓜片。厨房在一楼的柴火房,她烧好了,叫一声:“秋,端一下菜。”她声音很脆,不像个老人。烧好了菜,她一手扶栏杆,一手支着大腿,上楼。她的身子一晃一晃,像一个搬移的草垛。秋在家里,也会去烧饭。他能烧一手的好菜,但我不喜欢。他的菜多为爆炒,而我偏爱煮汤。吃过晚饭,我和秋翻过一个镰刀状的斜坡,走一段黑白片般的街道,才会看见城市遮掩的面容—我们透过门缝(虚掩的)看见厅堂里各色人等(假如城市是一所房子的话)。然而,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没有哪个人家的门可以让我们敲。我们晚间徒步的路线,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没有什么改变:水果批发市场—五三大道—广场—中山路—体育中心—水果批发市场。我们的房子比邻水果批发市场,腐烂的霉味和果酒发酵的气息,被风一阵阵地赶过来。我被这种气息迷住了,颓废,伤感。像一个可爱的妓女。

路线是一个“回”字形,我们不觉得单调,也不觉得有多少乐趣。我们边走边说,时不时哈哈大笑。街上的行人和我们没有关系。夏天,我们打个赤膊,把汗衫搭在肩上,油油的,身子发亮,拖一双没有跟的破皮鞋。这个城市,和我的打扮差不多。我们在影剧院的窗口会停留几分钟。那里每天有不同的海报。窗口里的脸,有淡淡的粉妆,粗糙,有疙瘩凸出来,轮廓像个冷花卷。回到出租屋,伯母会说:“回来了。”声音有点从自来水管里冒出来的味道。我们坐下来看电视。电视是十四寸的,黑白,声音亮的时候,会“呼呼”地冒雪花。秋把天线斜斜地扭来扭去,在后背拍一下,屏幕又清晰起来。

现在想想,很后悔那时没有把精力放在追求女孩子的身上。上班是呆板的,很多时间在床上度过,蒙着头,眼睛却是睁开的,要不,就坐在窗前,对一张白纸发呆。我们都想寻找一些别的什么乐趣,但又找不到。我们没有理由,但也只好如此生活。城市就像一座迷宫,我们走来走去,找不到进口,也找不到出口。直到一年后,我才完全解脱了这样的困兽式的笼子。我搬到了单位家属区居住。我工作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机器一样高速运转,很少有时间找秋玩,这让我怀念起那个“回”字形。

秋打电话给我说,他开了家小菜馆,有空去吃吃。我去过好多次。小店开在市立医院对面,广场斜边上。酒店有一个大厅,一个包间,厨房也很大。掌勺的师傅是他弟弟银。银比秋小两岁,一直在福建做厨师,脸黑、额宽,有密密的胡楂,不爱说话。秋把心思都放在小店的经营上,摄影店几乎处于关门的状态。有一天,我到他店里吃饭,约好了去看电影,出门的时候,被一个女子堵住了。那女的劈头盖脸地把话泼出来,说:“你给我说清楚,我已经找你几天了,你个骗子。”我不认识她,我还以为她认错了人呢。我们往广场走,那女的跟了上来,又说:“你去哪里?不要脸的东西,就想这么溜吗?”秋停了下来,说,你干什么,你个烂货。我也停了下来。女的个头很高,穿一件红的东方尼长裙,颧骨凸出来,像两个鹅卵石。女的很瘦,那种干枯的瘦。她铁青着脸,嘴唇不断地抖动。她突然撕扯秋的头发,说,你个骗子,你不说清楚,我死到你店里去。我把她扯开,说,明天再说吧,我是他外地的朋友,约好了看电影,在街上这样不好。女的蹲了下去,抱住自己的头,双肩剧烈地起伏。我和秋拐了个弯,回到了店里,电影也没看。这是我看过的第一个和秋有关系的女人。秋说,她做水果批发生意,来往有半年多了。后来我再也没看过她。

小店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客人还没有自己吃饭的人多。秋把包间租了出去,给别人放录像用,以减少高额房租的压力。我对秋说过几次,包给别人可以,但不能作录像厅,风险太大。录像厅完全靠毛片赢利,录像一放,整条街都听到女人“啊啊啊”的声音。秋说,不会的,是他放,又不是我放。隔了半个月,一天深夜,秋打电话给我,说,录像厅查封了,要罚他两万块钱,快找找人吧。我赶到店里,巡警走了。银坐在空空的录像厅里,双手紧紧地捂住脸。还有几个民工扑在凳子的靠背上哭。秋说,录像散场了,守店的银睡不着,一个人放带子看,五个在广场挖土方的民工,听到“啊啊啊”的叫声,也跑来看。银收了三个人的钱,一人一块,另外两个拿不出钱,也一起看了。民工的屁股没坐热,巡警就来了。钱没罚,但店再也开不了门。

也有人说他去了广州,也有人说他去了上海。我偶尔会接到他的电话,说一些近况。我知道他还在上饶。

不知道是哪年的哪一天,在南门口做祷告的地方,我遇到了秋的母亲。她没什么变,只是走路更慢了,视力也没以前好,快入夏了还穿厚厚的棉袄。伯母说,你遇见秋,劝劝他,快四十岁的人了,应该有一个家。我说好的,好的。伯母的胸前挂着一个金属的十字架,手上提个包袱。包袱里是她给别人看的基督歌谱。也是那个秋天的一个星期天,我到铁路边的出租屋里找他。我站在楼下,就听到他房间里妇女号叫的声音。我“咚咚咚”跑上去,一看,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的女子。中年妇女穿一件呢子的秋装,手上戴着戒指,头发遮了半边脸。她坐在门口的凳子上,一边用手拍大腿,一边说,你个游手好闲的穷鬼,你会害了我女儿,你靠什么养她。她抹了一下嘴唇,又说,小学都没有毕业,我女儿可是读了高中的。年轻的女子双手插在衣兜里,右眼皮有一块疤,脸上都是泪水干枯的痕迹,像一张晒干的腌菜叶。疤眼皮说,穷也是我选的。秋的裤子上有脚印状的灰尘,衬衫斜斜地拉开,露出手指甲的抓痕。他靠在卧室的门框,用手摸着嘴角的血丝,一言不发。中年妇女说,那好,拿两万块钱来,拿不出了吧,两万块都没有,还讨什么老婆。她站起来,一把扯住秋的头,往门框撞。我一把拽住她,说,你是卖女儿让你女儿做妓女好了。中年妇女“呜呜”地滚到地上,打起滚来。疤眼皮说,你不走我走呢。

我结婚前几天,疤眼皮和秋还来过我家里。我们在玩牌,她在边上看。她在一个企业上班,上夜班的时候,秋就骑一辆破自行车接她。那辆车除了三脚架,其他的部件都换了。骑起来“咯吱咯吱”地响。我认识那辆车,它驮着我走遍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其实疤眼皮还算是看起来舒服的,皮肤洁白,身材丰满高挑,说话温文尔雅。

秋到别人的照相馆当了摄影师,照数码彩照,他自己的照相机都挂在了家里。我小孩的每个阶段成长的照片,都是他照的,他塑封好,或嵌好镜框,送到我家里。我家的水管、灯泡、电路、锁等等,出了问题,都由他解决,面对这些,我相当于弱智。而他一根烟的功夫就完事了。他只读了三年的小学,他学过石匠,做过木工,修过锁。有一次,我们谈论过年这个话题时,说到小时候没东西吃,全靠过年有肉吃。我们几个从乡下来的城里人,一副忆苦思甜的样子。他一直看着我们笑,嘴巴瘪起来。他说他在武夷山做窑工,伐木,过年的时候,用脸盆架在石头上烧肉吃,住在茅棚里,天下着雨,雨水“哗哗哗”地落在肉里,成了肉汤。

他每次来我家,我老婆都劝他,要生个小孩,没钱,家还是要的。他说,他的结婚证还没领,没房子,女的不让领。去年秋,秋跑到我家里吃饭,一脸哀哀的。他喝了几口汤,就放下筷子了,我说怎么啦。他说,那个女的,把他这几年的存款卷跑了。那个女的说,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看不到想看到的东西。我也一时无语。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在市里,我已经生活了十二年,但我始终没有融入这个身披水泥的怪物。我不是一个清高的人,有时甚至很世俗。但我找不到通往城市的道路。它在哪里呢?也许这就是城市生活。没有门,也没有路,到处是墙。我和秋一样,除了职业和长相,没有区别。我们苦苦挣扎,又要获取什么呢。我这几年,很少出门了,上班,回家陪妻小,偶尔写点豆腐块,有好几次,我想外出挣钱,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我像老人一样,过着简单的生活。我知道这样的生活,也是暂时的,是行军路上的休整。生活虽然让人很容易疲倦,容易撕裂人,但我们都必须好好生活,因为生活从来就没有退路,没有可以躲藏之处。

我的老师赵文明

1989年4月,莺飞草长,我们班(上饶师范上饶县分校86级1班)全体同学在上泸小学实习。到达的那晚,班主任给我们讲实习纪律和任务。我烦透了这些,我还没有从一个亲人因爱情而自杀的悲痛中醒来。小学教学楼是个祠堂,很阴暗,电灯疲惫地照在一张张兴奋的脸上。我从抽屉里找出一本作业本,开始写这个爱情故事。

那是我第一次小说。我边写边哭,哭完了,一本作业本也写完了。一夜没睡,凌晨就誊抄,四千五百多字。我不认识报刊编辑,顺手寄给《江西法制报》。

一个月后实习结束,意外地收到了样报,整整一个版。我是一个充满激情的人,做事喜欢再接再厉、快马加鞭。放开一个下午的课,我又写了一篇五百字的小说,再投。

很快收到了编辑的来信,署名赵文明。他的信让我终生难忘:“你是个勤奋的学生,文字很有功底,只要努力下去,一定能成才。我已经破例为你发了一个整版的小说,以前从没有过。这篇稿子,容后处理。”文迹潇洒,秀内含刚。

“容后处理”给了我多少期待。每天第一节课结束,我直奔图书馆,急急地查找《江西法制报》。对于一个狂热的初写者,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我开始大量写作,诗歌、散文、小说,泥沙俱下,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只能容纳两个星期的日日夜夜,发表的文章却没有一篇。同学们忙于酗酒,谈恋爱。学生时代即将结束。

炎热的暑期,我焦灼不安,不知何去何从,每天只在武打小说中寻找安慰。有一天,我去村委会看报纸,随手翻开,就看见新刊登在《江西法制报》的小说。我一连看了三遍,好像不是我自己写的似的。整整一版。上帝,不要太爱我。

毕业后,我被分配到西山中学教初一语文,我无精打采,情绪低落。我不写作,不看书,整天骑一辆“海狮”牌自行车,在同学之间穿来穿去。我把这些情况告诉了赵文明编辑。他很快来信,引用鲁迅的话告诫我: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并说,有机会来看我。

我等待这一天,又着手写小说。转眼春江水暖,在案头,我已写了二十多个短篇和一个中篇,散文也写了整整一笔记本。我每个星期都有退稿信。我很少上班,课上完就回家。有一天,我正在家里写小说,母亲很惊恐地问我:“你犯了什么事,派出所的人找你了。”

那是下午,阳光灿烂,我的房间却很阴沉,木窗露出手帕大的天空。我喜欢在光线黯淡的空间里写作。我走出房间,见三个民警围着一个戴细边眼镜的人。民警说,你是傅菲吧,这是法制报社的记者,来看看你。我激动得说不出话,引他们进了书房,让坐。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穿黑色西服,宽边细花的领带显出都市人的潇洒。

赵老师对我说,你的环境太差,不过环境差更能出成绩,近期写了些什么?我翻出一大沓的小说稿。他看了看,不是很专注,可能是稿子太多的原因。他说,你以后要多看些外国的作品,卡夫卡、博尔赫斯、海德格尔等人的作品值得读。我结结巴巴地说了一些自己的阅读习惯,主要是指俄罗斯文学和拉美文学。

谈了一个多小时,他建议我去派出所深入交谈。晚饭在乡政府食堂吃,他喝了几杯酒,很书生气地侃侃而谈。他的观点有些偏激,但很现实,一针见血。他说,这是他第一次来农村,以前不知农村是怎样的。他十六岁考上南开大学,工作在省城,没机会走。他说,这次是专程来看我的,没有采访任务。他又说,在农村好,了解底层生活,多写小说,这个时代必然是现实主义小说时代。他的话有点伤感。我有点胆怯,他问一句我答半句。

那天晚上,他回到了城里。第二天他坐火车走了。我恍恍惚惚地过了一个星期,收到他的来信,和一本选有他作品的诗集。在信中,他谈了一些对生活对未来的观点,又谈到卡夫卡为什么会写出《城堡》。我没悟出什么,我只想,假如生活允许自己选择,我一定当一个编辑。

1991年正月,我受到了人生第一次致命的打击。我离开了农村,与痛苦结伴远行,命运的沉浮亦由此开始。

我再也没有向赵文明老师投稿。1994年10月,我如愿以偿,成了一名副刊编辑。每天中午,我给作者写信,寄报纸。这种工作具体而艰难,更需耐心和眼光。而我自己的定力减退,缺乏激情。随着工作的调整,我也在调整自己,去融入社会。社会是一锅热水,而我只不过是一块小糖,很容易化了,给作者的信逐日减少。也许我只是随风吹落的叶,不能给别人心灵春天的消息。

我怀念赵文明老师,我总不明白,他平生第一次远行三百公里去乡间,去看看只投了两篇稿的作者。这次行动,于他而言,没有更大的意义,也许出于良知。尤其今天,我更懂得这种热爱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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