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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老幼寿诞

不凡之子,必异其生;

大德之人,必得其寿。

称人生日,曰初度之辰;

贺人逢旬,曰生申令旦。

三朝洗儿,曰汤饼之会;

周岁试周,曰啐盘之期。

男生辰曰悬弧令旦,

女生辰曰设悦佳辰①。

贺人生子,曰嵩岳降神;

自谦生女,曰缓急非益。

生子曰弄璋,生女曰弄瓦②。

梦熊梦罴,男子之兆;

梦虺梦蛇,女子之祥。

梦兰叶吉,郑文公妾生穆公之奇;

英物称奇,温峤闻声知桓温之异③。

姜螈生稷,履大人之迹而有娠④;

简狄生契,吞玄鸟之卵而叶孕⑤。

麟吐玉书,天生孔子之瑞;

玉燕投怀,梦孕张说之奇⑥。

弗陵太子,怀胎十四月而始生;

老子道君,在孕八十一年而始诞。

晚年得子,谓之老蚌生珠;

暮岁登科,正是龙头属老。

贺男寿曰南极星辉⑦,

贺女寿曰中天婺焕⑧。

松柏节操,美其寿元之耐久;

桑榆晚景,自谦老景之无多。

矍铄称人康健,聩眊自谦衰颓⑨。

黄发儿齿,有寿之征;

龙钟潦倒,年高之状⑩。

日月逾迈,徒自伤悲;

春秋几何,问人寿算。

称少年曰春秋鼎盛,

羡高年曰齿德俱尊11。

行年五十,当知四十九年之非;

在世百年,哪有三万六千日之乐。

百岁曰上寿,八十曰中寿,六十曰下寿;

八十曰耋,九十曰耄,百岁曰期颐。

童子十岁就外傅,十三舞勺,成童舞象12;

老者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13。

后生固为可畏,而高年尤是当尊。

【增】漫道豫章之小,已具梁栋之观14。

项橐童牙作师,却知学富;

甘罗孱口为相,勿论年雏15。

列俎豆而习礼仪,孟子冲年乃尔16;

执干戈以卫社稷,汪踦小子能然17。

寇公七岁咏山,已卜具瞻气象18;

司马五龄击瓮,即占拯溺才猷19。

步处敏于诗,我道公权过子建20;

座间言自别,人称谢尚是颜回21。

勿谓卢家儿,案上翻残墨汁22;

尚嘉羊氏子,桑中探出金环23。

亩丘人,问年不少;

绛县老,历甲何多。

函谷跨牛,李耳演《道德》五千之秘24;

渭川跃鲤,子牙钓乾坤八百之秋25。

是谁运动老阳,生子却无日影26,

若个学成玄法,烧丹剩有霞光27。

荣启期能扩襟怀,行歌乐土28;

疏太傅乞归骸骨,饮饯都门29。

俨狁侵周,方叔迈年奏三捷;

先零叛汉,充国颓龄请一行30。

李百药才新而齿则宿31,

卢蒲嫳发短而心甚长32。

注解

①弧:弓。帨:佩巾。

②璋:上朝用的玉器。瓦:纺织用的陶锤。

③叶吉:预兆吉利。叶,音xié,和洽。闻声:闻初生婴儿啼声。

④姜螈:帝喾之妃。

⑤简狄:帝喾次妃。

⑥张说:封燕国公,传说出生前,其母梦有玉燕投怀。

⑦南极星:老人星,因在南天边上,又称南极星,为二十八星宿之一。

⑧中天婺焕:婺女星为北方七宿第三宿,处天之中央。

⑨聩眊:音kuìmào,耳聋目花。

⑩黄发儿齿:老人发白复黄,齿落复生。龙钟:身体变老状。

11齿德:年龄和德行。

12外傅:老师。舞勺:文舞之一种。成童:十五岁为成童。舞象:武舞。

13杖于乡:可持杖在乡间行走,古代尊老的礼俗。国:城邑。朝:朝廷。

14豫章:也作豫樟,为枕木与樟木的并称,此喻栋梁之材。

15秦始皇使张唐为燕相,不肯行。甘罗曰:“项橐七岁为孔子师,今臣已十三岁矣,请君试臣。”始皇使甘罗于赵,后拜相。

16列俎豆:一种有益于儿童学习的游戏。冲年:幼年。

17春秋时,鲁童子汪踦执干戈以卫社稷,死于战场。

18七岁咏山:寇准七岁时,作咏华山诗云:“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

19五龄击瓮:宋司马光五岁时,与群儿戏,一儿堕瓮中,群儿惊走。光击碎其瓮,其儿得活。众皆异之。才猷:才华谋略。

20步处敏于诗:唐柳公权十二岁时,三步能成诗。文宗曰:“子建七步,子乃三步耳,子过于子建多矣。”

21坐间言自别:晋谢尚年八岁,与众客宴饮。客曰:“此儿一座之颜回也。”尚答曰:“座无尼父,焉别颜回。”客奇之。

22唐卢仝《示子》诗:“忽来案上翻墨汁,涂抹新诗如老鸦。”

23晋羊祜五岁时,至园中,令乳母取所玩金环,乳母曰,“无此物。”祜乃访邻人李氏东园桑树中得之。主人大惊曰:“此吾亡儿所失物。”人谓李氏子乃羊祜前身。

24函谷跨牛:老子跨青牛出函谷关,令尹喜望其紫气,恭候之,老子乃授《道德经》,凡五千言。

25渭川跃鲤:文王出猎,梦飞熊,散宜生曰:“非熊非罴,所获者,良佐耳。”猎于渭滨,得太公望,车载之而归。

26老阳:老翁,传说老翁所生之子日下无影,不耐寒。

27烧丹剩有霞光:汉淮南王刘安得八老所授《丹经》,炼丹服之,升天。临去置丹鼎于庭,鸡犬舐之,皆得仙去。

28行歌乐土:相传春秋时,隐者荣启期尝鼓琴而歌曰:“天生万物,吾得为人,一乐也;得为男,二乐也;吾年九十五矣,三乐也。

29疏太傅:汉疏广、疏受叔侄均为皇家太傅,适时而乞归,为世人所赞。

30充国:汉将赵充国,请平先零之叛时已年逾七十。

31唐李百药年七十,作《帝京赋》。齿:年龄。

32发短:谓年老发落。心甚长:野心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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