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茜雪道:“怎么忽而说起了这样外道的话了?”荦申奎摸摸前额道:“不是我客气,确是亏欠着你,不知该怎么补偿才好。”宋茜雪道:“既说要补偿,当初‘不离不弃’之誓便当遵行如一,可不许撇我独去,也不枉我与你夫妻一场。”荦申奎站起来握着她的双手,二人默默注视。宋茜雪道:“你劳碌了一天也累的很了,先把这身衣服换过吧,然后自去想你的事情,这里不要你待着。两个儿子只去半月,你不见也罢。”
荦申奎点头道:“你也早些歇着,不可太过劳碌了。”宋茜雪道:“你不需替我担心,公案要紧。”说完向外叫道:“嫣红。”一个侍婢应声而入,叫了声“夫人”,便站在那里听候差遣。宋茜雪道:“你将老爷扶回去,替他梳洗更衣。”那侍婢答应一声,荦申奎道:“这样急于我走?”说罢一笑,走出门去,那嫣红也跟了出去。荦申奎对守候在外的另一个婢女说:“你进去帮夫人整理。”在那个婢女的答应声中,他与前一个婢女已没入了黑暗中。
宋茜雪看着荦申奎离去,对那个进来的婢女道:“樱桃,你把这些打包好的行李先行放在马车上,免得明天手忙脚乱。”那樱桃道声“是”,正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一事,便停步叫声:“夫人。”宋茜雪见她那个样子,显然是有事相询,便问道:“怎么了?”樱桃道:“后天是我妈寿诞,奴婢想告假半日,回家稍尽孝道,还望夫人恩准。”说时便跪下了。宋茜雪道:“你有此孝心,自然是好,不用下跪。只是这些事情一向份属福总管,你怎么不先问他,倒先问起我来了?”
那樱桃一脸的犹豫,停了一下,道:“福总管说这些天来府中忙乱,人手不够,不能……不能准假。”说完最后一句居然涨红了脸。宋茜雪疑道:“不能准假?这是为何?”自思这些天来事情虽多,尽可照顾得过来,何必非得添上一个她呢。待见了樱桃涨得通红的一张娇俏脸庞,突然明白了。原来那福总管喜欢樱桃,见她长的标致,便想收在房中。这事福总管向她提过,宋茜雪欲成人之美,可是不愿意强人所难,就说等问过了樱桃,这丫头同意了跟你,我就玉成此事,不然便作罢。私下里她跟樱桃一提,那樱桃便低头不应。宋茜雪知她是不同意,于是就回绝了福总管。想是福总管由此心生怨恨,故意刁难。
她不愿意在下人们的事情里面多所纠缠,现在府中尚有大事待决,她亦无暇他顾。以为樱桃脸红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却不知那福总管假借主势,着实难为了樱桃一番,其中调笑讽刺,那也势所难免。那还是看她是宋茜雪的贴身使婢,才留了情面。这些宋茜雪自然不知,那樱桃脸嫩,也不好出口。宋茜雪道:“你先起来,我准了你了。你明天下午与福总管将事情交割之后,趁着还未入夜之前回去,不要走夜路了,晚了不安全。后天上午你也不用急着赶回,和家里人吃过早饭再回来不迟。你走时告诉福总管,就说是我说的。”